夏荣轩谢过那位大叔后,朝着那边追去。白凤青则是彻底迷路了,她现在完全找不着方向了,她走到哪儿都觉得十分陌生,想走回去也是困难重重,不提她路痴的属性,单单街上的人就多的完全无法回头。
白凤青只得硬着头皮继续朝着一个方向前进,希望能看到他们之前逛过的地方,那样她可能还能想起一些路来。
白凤青又走了一会儿,她绝望了,还是找个显眼的地方等夏荣轩来找自己吧。想着,她朝人多的方向走去。她来到似乎是灯会表演的地方驻足观看起来。
旁边的阁楼二楼,位置极佳的房间窗口一个男人靠在那儿,男人身着藏青色华袍,远远看去一身的雍容气度,然而剑眉上是怎么也抹不去的一丝烦愁,幽深的瞳孔仿佛埋藏着丝丝寒光。
身边跟着的随侍恭敬的对着他行礼说话,“陛下,您出来已经快有月余,是否该回天瀚了?”
男人眉头紧锁,又想起不久前才发生的大变。一个多月前,天瀚爆发了一场史无前例的动乱。天瀚皇帝病危,几个皇子为夺大权拉帮结派,各自为王。朝廷上下一片混乱,幸亏当时皇帝病重时下了死令,不准将他病危的消息传播出去,否则一律处死以儆效尤。
因此几个皇子虽然闹得挺大的,然而幸好有这个命令存在几位皇子不敢大势宣扬,只能暗中偷偷拉拢朝臣招兵买马,下头的人只知时局动荡,却不知所谓何事。
本来他是无意的,他冷眼看着几个兄弟自相残杀,然而一日夜里,他父皇急召他进宫,他随旨进宫后发现昏迷的皇帝醒了。
那时他还是有些开心的,毕竟不管怎么说父皇疼爱了他那么多年,即使之前因为白凤青的事将他关了两个多月的禁闭,从那以后父子关系明显出现裂痕,然而他还是希望父皇能好起来。
当晚他进宫见到父皇时,他躺在龙床上,一张威严的脸上布满憔悴,不知不觉中那个疼爱他照顾他长这么大的父皇已经老了。他有些自责,自从上次两人大吵一架后,他已经很久没单独见过父皇了。
接着父皇拉着他谈了很久的话,从他刚出生的时候谈到了现在。说着说着父皇脸上是掩藏不住的疲惫,他越发自责。
随后父皇拉着他的手殷切希望他能继承皇位。他说他不懂,为何那么多人里父皇偏偏从小选中了他,明明他从来没有想成帝的野心。
父皇拉着他的手,眼中似有笑意,告诉他因为他相信自己的眼光,父皇知道他自己没能力治理好天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天瀚一步步走向落败,只有他才能带领天瀚重回鼎盛时期,所以父皇恳求他接替皇帝一位。
他看着病床上奄奄一息眸子里全是渴求的父皇,点头同意了。接着父皇心满意足的闭上眼睛,握着他的手也无力垂下。
那晚他呆呆的坐在龙床旁看着宫人不停的进进出出,一波又一波的人来到龙床前痛哭。当晚高挂在皇宫里的钟“咚~咚~”的响了整整九声,一声比一声更加悠长悲切。
当晚过后文武百官全体上下身穿缟服素衣,大街上户户挂起白绫,为皇帝守灵三日,自此之后天瀚全体上下白日内禁止一切婚假事议。
三日后先帝入皇陵,随后百官齐齐觐见要求立即选取新的皇帝,皇帝身边近臣和大太监拿出皇帝遗诏,命三皇子沈肇为帝。
先帝遗诏在此,再加上朝中支持他的人不在少数,纵使他的几个兄弟极力反对也没掀起多大风浪,他平稳的当上皇帝,随后他登基的第一件事就是取消了白凤青的全国通缉令。
但是当他坐上那个位置他才懂得了很多事情不是他随心所欲就能做的,他才明白皇帝为何又叫孤家寡人,当他俯视着下首百官时,高处不胜寒的凄凉之感从心中冒出。他数次在午夜中醒来,反思着自己为何要当这个皇帝,辗转反侧也没有答案。
他初登大位,朝中无数的事情纷涌而至,改朝换代后数不清的事情急等着他去处理,他经常忙到深夜,随后望着窗外直到天明。
直到最近他才终于差不到将事务处理完毕,借着微服私访的名义四处寻访,只有他知道,他在宫外逗留月余不过是抱着一丝微小的希望,希望能再见白凤青,哪怕是一面也好,让自己确定她现在的安危。
想着,他对朝中那些老家伙更加不耐,“怎么,朝廷又出什么事?朕养你们这么多人有何用?”
“回禀陛下,朝廷没出什么大事,不过陛下,国不可一日无君啊,还请陛下早日启程。”随侍跪地回道。
男人不耐烦的挥手,“行了,告诉他们朕过几日便回,你先下去。”随侍领命退下。男人百无聊赖的盯着下方的表演,显得兴致缺缺,紧锁的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忽然他藏着寒光的眸子一点点融开,放出巨大的璀璨光芒。他瞬间起身向着楼下追去,藏青色的衣袍随着他起身的动作扬起。
白凤青看了一会儿,实在是太无聊了,转身朝着旁边一座石头砌成的拱桥走去,她想站的高点看看能否看见夏荣轩的身影。
待她站在桥上四次环顾一圈,还是没有看见夏荣轩人影,她眉头微蹙,但见这片地方就这最高,而且能看见四周的情况,她决定在这等等。
男人急步下楼,在之前白凤青站的位置上四次徘徊,面上写满焦急,他看着周围一个个陌生的脸庞焦急之色更重。不是,不是,还不是,刚刚是他的错觉吗?
但是为何如此真实,好像真是凤青出现在了他面前一般,他又在四周找了一圈,还是没有那在他梦中魂牵梦萦的身影。他眸子里涌现出深深的绝望,不停在心中怒吼,凤青你到底在哪儿,能出来跟我见一面可好?你可知我想了你多长时日?
但是无人听见他的心声,他绝望的准备转身离去。然而可能是上天垂怜,转身之后他眼前再次出现那抹倩影,悠悠的立于拱桥之上,他眸子瞬间出现狂喜。他直接朝着桥上那白色倩影奔去。
白凤青还在桥上张望四周,谁知突然从旁边冲出一个人影,在看见她后更是狂喜的将她一把抱在怀里,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凤青,我终于找到你了。”
白凤青有些懵,她不认识眼前这个人,但一见面就直接扑上来的登徒子一般都不是什么好人,她一把推开他,有些冷冷的说道:“公子请自重,我并不认识你。”
男人面上表情瞬间龟裂,努力想维持嘴角的笑意,然而用尽全力也只扯出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凤青,你在开玩笑?我啊,沈肇,你怎么可能不认识?”
白凤青皱眉看着他,还是不认识,她离男人也就是沈肇更远了一些,“公子我真的不认识你,你可能认错人了。”白凤青心中微微有些疑惑,可能这个自称沈肇的人确实认识她,毕竟他能准确叫出自己的名字,但夏荣轩曾经说过自己身份很危险,目前这个人是敌是友都分不清,不能就这样暴露了。
沈肇面上表情更加难看,“凤青,别开这种玩笑了,一点也不好笑,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吗?跟我回天瀚可好?”
“公子,你是真的认错人了,民女家就在这附近,民女也从未见过公子。”白凤青继续隐瞒着,她不太相信眼前这个人。
另一边的夏荣轩几经周折,终于大概确定了白凤青的位置,一路朝着这边行来,他走到之前白凤青看表演的地方仔细寻找了许久,也没有白凤青的身影。他面色越发沉暗,准备离去之时突然扫见了拱桥上的白色身影。
他面色一喜,立刻想要过去。然而他定睛一看,白凤青身边还有个人,背对着他看不分明,而且似乎情绪很激动的跟着白凤青在争论些什么,甚至还想动手搂着白凤青的肩膀,幸好白凤青避开了。
夏荣轩眉头皱起,他上前几步想拉开两人,那人微微侧身,随后他整个脸庞暴露在夏荣轩眼睛里。夏荣轩眸子一缩,全身死死的僵住。
居然会是沈肇,他现在不是应该在天瀚当皇帝吗?怎么会到这来?
夏荣轩之前就得了天瀚易主的消息,不过他当时没太过在意,天瀚无论是谁当皇帝对他都没有太大的影响。没想到已经是天瀚皇帝的沈肇居然还会到大魏地盘上,而且还跟白凤青相遇了。
夏荣轩脚钉在原地,他不敢上前一步,他害怕白凤青已经知道了事情真相,他更害怕跟沈肇对质而后他哑口无言,他只能无措的站在原地看着还在交谈的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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