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凤青晕晕沉沉的走在一片白茫茫的地方,她很困惑,不知道这是哪儿,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脑袋很晕,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她脑袋里,她用手拍了拍脑袋,那感觉依旧没有丝毫好转。
她放弃了,继续走在这片白茫茫的空间里,周围好像什么也没有,又好像是被一层迷雾笼罩着看不清晰。
她一边皱眉一边想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为何会在这里?她不是和荣轩在江南游玩吗?怎么会到了这样一个不知道是哪儿的地方,什么都没有,而且荣轩也不见了踪迹。
白凤青又走了很长时间,实在是看不见人,她对着迷雾深处大叫,“荣轩,你在哪儿?” 迷雾深处传来的只有她的回音,她有些担心了,要是找不到荣轩该怎么办?
而且她总觉得她的身体有些不太对劲,但她又说不上来到底哪儿不对,所以她急着想找夏荣轩看看她到底怎么了。
“荣轩,你在哪?快出来。”白凤青一边走一边叫着。
终于迷雾深处传来夏荣轩略微低沉的声音,“凤青,我在这儿。”白凤青循声望去,夏荣轩他站在灯火阑珊处,笑意盈盈的看着她,接着夏荣轩对她招了招手,“凤青,快过来。”
白凤青唇角微扬走到夏荣轩身边,“荣轩刚才你去哪儿了?凤青到处找荣轩你,都没有看见人。”
夏荣轩笑着道:“方才前边有卖糖炒栗子的,荣轩想凤青应该爱吃,所以去买了些。”接着夏荣轩将手中的袋子递给她,“你快尝尝,刚好还热的。”
白凤青这才看见他手中的纸袋,她眸子里满是笑意,接过布袋,“我也有些饿了,我们一起吃吧。”夏荣轩满眼宠溺的点头,接着两人你一颗我一颗的吃了起来,气氛异常温馨。
不一会儿一大袋的糖炒栗子见了底,夏荣轩从怀中拿出手帕给她擦了擦手,“荣轩刚才过来时看见前边不远处有人在放河灯,凤青想去看吗?”
“河灯?”白凤青眸子亮了些,“好啊,现在就去吧。”她好像还没看过,不过想想那场景一定会很美。
夏荣轩眉眼温柔的摸摸她的头,十分熟练的将她玉手握在掌间,拉着她朝前方走去,晚风轻轻浮动,扬起两人衣摆,交织成影,白凤青安静的跟在夏荣轩身侧,她爱极了这个感觉,她踏着夏荣轩的步子前进,一步一步的,如此简单的游戏也让她万分愉悦。
夏荣轩发现了她的小动作,转过头来,无奈笑笑道:“你啊!”他的声音,他的动作,满是温柔宠溺。
他们到了河边,河边站满了放河灯的男男女女,他们满怀心事的将未来寄托在河灯上,让河灯随着水流飘走。
夏荣轩从身后圈着白凤青,将白凤青完全保护在他的怀里,他温热的气息撒在白凤青耳边,低沉如大提琴般的声音在白凤青耳边响起,“凤青,你说我们未来会不会像他们一样?”
白凤青随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不远处两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携手走在桥上,那位老爷爷时不时的侧头和身旁的老奶奶说些什么,两人满脸都是幸福温柔的笑意。
白凤青眸子里渐渐浮现向往,她正想回答什么,结果夏荣轩又消失了,面前的一切都消失了,白凤青面色一变,眸子里满是焦急和惊恐,她不断朝周围望去,周围看不见一个人。
她正想叫夏荣轩,结果突眼前白光一闪,她发现刚才那一切不过是场梦,她在做梦,梦见很久以前发生过得一件事,她长叹了口气,起身想去找找夏荣轩,只有看见夏荣轩,她才安心些。
可是她却发现她站在满是尸体的地方,周围血流成河,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让人作呕,夏荣轩站在一片尸山血海上,白凤青跌跌撞撞的朝他跑去,“荣轩,我们怎么会在这儿?”
白凤青面色有些苍白,她第一次见到这般血腥的场面,地上布满断臂残尸,白凤青根本不敢低头去看,生怕一不小心看见什么让她更加心惊的东西。
她飞快的朝夏荣轩跑去,脚下的触感让她心中一阵阵发凉,偶尔随着她脚步落下时,飞溅在她白袍上的血迹,仿佛在她白袍上开出一朵朵红梅,她的脸色更白了些,夏荣轩面前尸体更多,白凤青依旧义无反顾的朝着他跑去。
夏荣轩站在一片尸体铺成的小山丘上,他看着白凤青的目光分外冷漠,他冷冷的道:“我要走了。”
“你要去哪儿?”白凤青跑的更快了,终于到了夏荣轩面前,她仰头看着他,一片尸山血海中的夏荣轩仿佛炼狱中的修罗,但白凤青还是来到了他身边。
夏荣轩依旧冷漠,“我要离开了,离开这儿,离开你。”
白凤青不可思议的瞪大眸子,“为……为什么?”她接着道:“是我哪里做错了?你可以告诉我。”
夏荣轩一眼不发的就要转身离去,白凤青连忙伸手拉住他, “你要去哪儿?带我一起走。”如果是夏荣轩,那么前面即使是刀山火海,她也不怕,她想和他一起面对。
夏荣轩无情的拍开她的手,“我不能带你去,你死心吧。”
白凤青更震惊了,“荣轩,这是为何?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要这样对我?”夏荣轩眸子里满是陌生决绝,直接转身准备离去。白凤青更加心慌了,“你去哪儿?带我走,带我走好不好?”
……
夏荣轩一直坐在白凤青床边盯着她,许久不曾动弹一下,突然,床上的白凤面上浮现出巨大的痛苦,像是在努力挣扎着,随后她小声的说着什么,夏荣轩立刻凑近白凤青,“凤青,你怎么样了?”
白凤青没有反应,面色依旧十分痛苦,夏荣轩眉头紧锁,心头一片着急,他再次问道:“凤青,如果你醒了告诉荣轩一声好不好?荣轩真的很担心你。”
白凤青苍白的唇瓣开开合合,小声的说些什么,夏荣轩没有听清,急得又想出去找太医来看看。
“不要!求求你带我走好不好,带我走!”床榻上的白凤青突然大吼一声,夏荣轩终于听清了。
他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但这是不是说明凤青有好转的迹象?他欣喜若狂,“凤青你想去哪儿,只要你好了,不管去哪儿,荣轩都带你去如何?”
夏荣轩在白凤青耳边循循善诱,“我们可以去江南,可以去西僵,可以去塞上,我们可以踏遍这天下,只要你醒过来好不好?”
白凤青还处于昏迷中,她不停大叫,两只手也抬起来挥了挥,夏荣轩一把握住白凤青抬起的手,“凤青,只要你好好的,你想做什么我都依你,绝对不会再拦着你,或者逼你做你不喜欢的事,也不会再让你伤心难过,凤青你醒醒好不好?”
“带我走,带我走!”白凤青一直重复着这几个字,也没有半分清醒的意思。
夏荣轩全身一僵,他试探着问道:“凤青是想去哪儿?我带你去可好?”他不知道白凤青梦见了什么。
这时白凤青又是大叫一声,“不要!”她接着道:“求求你带我走,我不要留在这儿!”
白凤青的话像一盆凉水瞬间浇熄了夏荣轩说有激动和欢喜,像是穿了件薄衫走在寒冷的夜里,即使他将自己抱的再紧,那刺骨寒意依旧从四面八方袭来。他心中一片凄凉,方才有那么一瞬间,他还希望凤青叫的是他,让他带她离去,现在看来,他又自作多情了。
没有期待就不会失望,是因为他期待太多,所以才会这般失望?夏荣轩不明白。
“求求你带我走,我不要留在这儿,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白凤青依旧闭着眼说道。
她的几句话瞬间让夏荣轩更加难受上几分,夏荣轩不禁在想,凤青该是有多么恨他,多么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相府,所以才会连做梦都想着这件事,而他又是有多么失败,耍尽了手段也挽不回一个人。
凤青还在叫着带她离开,夏荣轩唇角扯出一抹僵硬苦笑,她梦见了谁,她这般迫切的想和那人离开,远远的离开,是沈肇?
他想应该是了,沈肇出现的时间刚好,在他伤透了凤青的心时,来到她身边,给了她无数关怀,而且他们之间还有数十年情谊做铺垫,所以,沈肇出现的恰到好处。
不像他,既没有和凤青青梅竹马,朝夕相处的情谊,又做了许多凤青这辈子都无法原谅他的事,他还一次次伤害凤青,害得凤青伤心欲绝,他还有什么资格将凤青强行留下?
“我错了,求求你带我走,带我走好不好?”白凤青一只手在半空中挥着,大叫着道。
夏荣轩的心像是浸在苦海里,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是无边苦涩,“凤青,沈肇他……真的又那么好?值得你这般苦苦哀求?我……”他想问问她为何不留在他身边,他像说他一定会对她好的,可是这一切在过往面前都太过苍白无力,他将凤青逼入死局,逼得她不得不选如此决绝的方式,他又如何开的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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