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汐的声音犹如跗骨之疽,狠狠的粘着白凤青,白凤青根本无法逃离半步,她忍不住想要后退,却退无可退。
她仿佛站在最危险的边缘,下一步,粉身碎骨。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除了荣轩,整个皇宫里还会有谁,有这个能力,又有这个想法?”上官汐不疾不徐,吐出来的字,几乎让白凤青落入万丈深渊。
那一瞬间,白凤青脑袋快要炸开似的疼,她恨不得钻入脑袋里,将这一切全都掏出去,她想抱着脑袋,又想抚摸肚子,可她根本顾不过来,像是提线木偶,突然断了线一般的难堪。
“你在干什么!”方元从外边走进来,厉声呵斥道。
上官汐唇角的笑微微一顿,她不太确定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公主殿下会不会坏她的事。但方元这人素来和她不对付,说不准会出什么意外。
“绾儿怎么来了?”上官汐僵了一下,随即笑着问道。
“你对我皇嫂做了什么?”方元质问着上官汐。
上官汐眸子闪了闪,“绾儿不是明知故问?”她刚才就看见门外一个人影,只是没怎么再意,没想到会是方元。
方元似乎也没想到自己被看见了,一时怔住。上官汐见状,更是理直气壮,不管刚才方元出于什么原因,没有直接揭穿她,那么现在想要揭穿她,那更是不可能了。
“我说的都是实话,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相信你们心中都很清楚。”上官汐多了些保障,继续睁着眼说瞎话。
看着白凤青不痛快,她就痛快极了,求而不得,之前她一直忍受着这种痛苦,如今也该轮到白凤青来尝尝了。
自从她得知白凤青流产后,她就恨不得在白凤青面前好好嘲笑她一番,如今这结果她当然更加满意。
方元睫毛颤了颤,“你……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上官汐腰板挺的更直了,“真相如何,我们都清楚,就不要在自欺欺人了,荣轩的决定,没有人能轻易更改。”
“皇兄……皇兄他是……是因为……”方元一张脸憋的通红,眼神不住向其他地方看去,就是不敢看白凤青,很是心虚的样子。
白凤青的心一直往下沉,直到落到谷底,像是有人紧紧握住了她的心,疼的她全身都开始颤抖起来。
“皇嫂,你怎么了?”方元一脸伤心难过,跑来安慰白凤青。
白凤青脑子里无比的乱,所有的一切全都混在一起,最后化为夏荣轩不想要这个孩子,他故意打了这个孩子。
白凤青无法面对这件事,脑袋里的那根弦差点崩断,她现在谁也不想见,她声音沙哑到了极致的道:“出去!”
上官汐目的已经达到了,她也无所谓在留下来,撩了撩头发,心情很是愉快的离开。
方元想要劝什么,白凤青直接指着大门,让方元也出去,整个人感觉已经临近崩溃的边缘了,方元安抚了白凤青两句,离开了。
白凤青一个人蹲在房间里,抱着颤抖不已的自己,“白凤青,你真傻,真的。”
“那就是你用尽生命去爱的人啊,他亲手害死了你们的亲身骨肉,哈哈!因为他不爱你了,所以他连这个孩子都不想留!”
“哈哈,你说,怎么会有你这么傻的人?”
“哈哈哈哈哈,孩子没了,没了……没了也好,省的出生后受罪。”白凤青疯疯癫癫的说了一大堆,那手却紧紧的扣在肚子上,用力到整个手掌泛白。
她不是没有怀疑过上官汐的话,但从那日她醒来她就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了。
或许真的有心灵感应这种东西的存在,之前,她好像能感受到那个孩子,他是开心,是悲伤,是愉悦,白凤青总有那么点感应,直到她醒来,这种感应,断了。
白凤青害怕极了,她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她努力骗自己,说是她太担心了,出现错觉了,这都不是真的。
她害怕极了,甚至不敢亲自去问太医,生怕他们说出让她崩溃的消息,而整个皇宫里,能做到这一切,还瞒着她的,确实只有夏荣轩。
如今一切赤裸裸,血淋淋的展开在她面前,是这么的让人痛苦绝望!
白凤青蹲在地上,泪水打湿了地面,哭了又笑,笑了又哭,仿佛一个疯子,病入膏肓无药可医的疯子,整个大殿都只剩下她一个人的回响声,带着诡异的,令人窒息的绝望。
……
陈启早就见到了夏荣轩,并且将路上遇刺的消息禀告给了夏荣轩,两人汇合,消息一对,夏荣轩根本没有下过让陈启回宫的命令,明显,这是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
夏荣轩知道边境要出大乱子了,只是没想到这么快,他接到接到消息,大魏已经攻下第三座城池,目前正向第四座城池进发。他沉思了许久,看着布防图,将所有的计划改了又改,和几个心腹商量了许久都没有一个好的主意。
他们腹背受敌,前有魏军虎视眈眈,势如破竹。后有沈军蛰伏窥视,只待一个机会边将整个凤轩一举拿下。
更不用说还有不少小国,看凤轩如今状况不妙,蠢蠢欲动的想来分一杯羹。如今的凤轩岌岌可危。
陈启伤势稍好便进宫禀报,请罪,若不是他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说不定边境不会这么快失守。
“现在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夏荣轩眸子很是深沉,他脑袋里突然想起之前假令屯兵一事,恐怕边境败得如此之快,如此之惨烈,和那些兵马脱不开干系。
“之前让你盯着的那些才征招去的兵马,可有什么异常?”
陈启开始回想,“那些人倒是安分守己和之前的兵马没什么区别。”他眼前一亮,“喔对了,属下之前在那些人中发现了番邦的踪迹,只是他们太过狡猾,属下并不能确定是不是属下看错了。”
“番邦吗?”夏荣轩眸子微微眯起,像是一头睡醒了的雄狮,无比危险。
上官汐又开始作妖了,那日白凤青似乎被她的一袭话给刺激的晕了过去,太医看了后说白凤青身体不怎么好,需要静养。
也是那时候,夏荣轩知道了白凤青小产的事,他难得的僵了好几秒,才乱七八糟的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让人好好照顾白凤青,落荒而逃了。
他不明白心中涌现出来的是什么感觉,他有些害怕,仿佛那些东西会让他痛不欲生,于是他逃避了,连去见白凤青的勇气都没有,更甚至直接将那涌现出来的,莫名的感情深埋于心底,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他不停地催眠自己,不过是个孩子,他们之后还会有的,彼时他还没有意识到,若是再这样下去,他们真的还有以后?
上官汐自然将夏荣轩这一切看在眼底,嫉妒的火都快要将她给吞了。她不想看着白凤青好过,知道她身体不好,直接找了个借口,将所有太医招到了她的宫里。
张伏乾也在其中,虽然张伏乾不是太医,但他现在身处皇宫之中,有的东西还是不能太过放肆。
他跟着去了,结果轻而易举的看出了上官汐的企图,他指着上官汐破口大骂,上官汐这辈子哪里受过这种气,脸色难看极了,直接让人将张伏乾给带了下去。
张伏一路上还在骂骂咧咧的,很是不耻上官汐这般行为。
白凤青知道消息的时候,已经过了整整两日,她撑着身子来到夏荣轩面前,一字一句,虚弱却又坚定的道:“张伏乾被关,也是你的意思?”
白凤青看着夏荣轩的眼里再也没有一丝情意,冷漠的如同夏荣轩当初中了情蛊后第一次见着白凤青一样,她面色苍白的像鬼一样,贴身的白袍空荡荡的挂在白凤青身子。
两只眼睛红彤彤,布满了红血丝,唇瓣开裂,墨发也是乱糟糟的散在身后,整个人狼狈到了极致。
夏荣轩心头一痛,好像有些捏住了他的心脏,疼的要命,他唇瓣抿成一条直线,本想说这不是他的命令,话到嘴边却成了,“那是他罪有应得,汐儿有什么错?他要那样骂他?”
白凤青突然像是重新认识了夏荣轩一样,目光复杂到了极致,轻声道:“那我呢?我又做错了什么?让你这样对我?”
夏荣轩放在身侧的手瞬间握紧,那种心痛的感觉再次浮上心头。
白凤青一步一步后退,仿佛要离开这一切痛苦的源泉,她目光涣散而空洞到了极致,“那我又有什么错?让你这样对我?”
她慢慢的,一步一步离开夏荣轩,夏荣轩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手足无措的现在原地,看着白凤青一步一步走远。
他抿唇想了许久,让人前去放了张伏乾,他终于隐隐约约的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了,他对上官汐的爱来的毫无根据,一切都那么理所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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