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荣轩眸色狠厉的盯着手心粉碎的灰烬,看来是该收拾收拾沈肇了。
……
沈肇又在相府门外徘徊了好几日,终于找到了联系白凤青的方法,他买了只信鸽,从相府背后临风院旁边一个地方将信鸽放进去,信顺利传到了白凤青手上。
白凤青展开信看着沈肇龙飞凤舞的写了满满一页纸,其中大概意思就是问白凤青那日过后情况怎么样?表达了下他对她那日舍身救他的激动与心惊,剩下的则是什么夏荣轩发现了他,他们之间谈了什么之类的。
白凤青看了信将信点燃烧了,没有回信,她不想再和沈肇纠缠下去了,她现在已经够混乱的了,不想再将其它人牵扯进来。
沈肇等了两日也不见白凤青回信,于是又写了封信,这次意思委婉不少,表示他很担心白凤青,想要和她见一面,白凤青想了想同意了,正准备给沈肇回信,夏荣轩就来了。
夏荣轩早在第一次白凤青收到信的时候就得了消息,毕竟现在白凤青身边可是有重兵把守,夏荣轩害怕他一时不查,白凤青就像脱笼的小鸟般离去再也不回来了。
他接受不了这个结果,所以即使白凤青再不喜,他也毅然决然的这样做了,他要将白凤青牢牢的绑在身边,不能放她离去。但白凤青第一次收到信后并没有什么反应,夏荣轩就装聋作哑假装不知道这事,可这次白凤青有了举动他不能再坐视不理了。
夏荣轩进来时白凤青正在提笔写字,一席粉白色云锦白袍,外罩着件厚厚的貂绒披风,认真的在烛光下一撇一捺的写着字,一举一动自成优雅淡然气度。
夏荣轩一时有些愣住,他很久没看见这样的白凤青了,从什么时候起他们之间只剩下无休止的争吵,剩下横眉冷对?
白凤青发现了夏荣轩的身影,停笔皱眉问道:“相爷前来所谓何事?”
喔,还剩下了公事公办?夏荣轩又在心中添上这句话。他心中的落寞更深了,“凤青,什么时候荣轩必须要有事才能前来了?”
“那相爷请便吧,我还有事就不陪相爷了。”白凤青依旧淡淡的,从里到外透出一股疏离。她又开始写起回信,连夏荣轩在一旁都懒得避讳了。
夏荣轩眸色更黯,上前一把夺下白凤青回信的纸,“我不准你给沈肇回信。”既然都是两人心知肚明的事,他也懒得藏着掖着了,直接摊开来说,那样他心里还要舒服些。
白凤青眉眼染上恼怒,“相爷似乎没有资格这样做。”她想上前夺回夏荣轩手中的纸,谁料夏荣轩直接一把将纸撕了个粉碎,当着她的面洒落一地再也拼凑不起来。
白凤青看着地面上的碎纸,仿佛看见了她这破败无解的人生,她愤怒而又无奈,指着夏荣轩怒骂道:“夏荣轩你闹够了没有?”
夏荣轩用脚狠狠的在地上碎纸上又踩了几脚,用行动证明着他的回答,白凤青心中微涩,明明不过是一张纸,偏偏在这一刻被赋予了其它含义,那样他就不仅仅是单纯的一张纸了,白凤青看着夏荣轩这样的动作,更加气恼。
“夏荣轩你究竟想怎样?”白凤青声音传出浓浓的愤怒之意,夏荣轩真的是越发过分了,他做事从来不考虑其他人的感受,一直一意孤行,和这样的他相处起来真的很累很累。
夏荣轩也不甘示弱的提高音量,“我想怎样?白凤青你自己说说我掏心掏肺的为你做了多少,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跟着沈肇走?你这是将我置于何地?”
夏荣轩并没有看见信上的内容,他一直认为白凤青和沈肇在商量怎么离开的事,这让他怎么能忍?
白凤青长吸了口气,压住胸中快要喷薄而出的怒火,重新拿了张纸开始写回信,这次夏荣轩直接上前将书案上所有纸和笔全部扔在地上,还顺便捻了两脚,好像这样就能阻止白凤青给沈肇回信,阻止她离去。
白凤青是是真的受够了夏荣轩这样的行为,幼稚可笑又无用,她一下将笔拍在桌上,发出巨大的“啪”的一声。
她黑沉着一张脸,“夏荣轩你能不能放过我?我真的受够了,受够了这种被监视被囚禁的生活,也受够了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发的烂脾气,我只想过安安静静的生活,算我求你了,不要再来打扰我了可好?”
凤青她厌恶他了,不想他再来打扰她了,凤青想离开了,他,留不住了。夏荣轩瞬间感觉天旋地转,他什么也想不起来了,只有这句话一直在他脑袋中回旋环绕。
他记不得他是怎么走出临风院的,也记不得他是怎样回去的,他傻傻的在椅子上做了两个多时辰,脑袋里一片空白,除了白凤青那些话其余什么也没留下。
流琴有事情找夏荣轩汇报,结果他说了半晌也没听见夏荣轩回话。他一抬头就看见夏荣轩发愣的表情,也幸好夏荣轩长得实在太英俊了,这个神色在他脸上做出来才没有那种傻傻的感觉,反而给人一种他在认真思考的成熟男人魅力。
流琴一看见夏荣轩这个表情就知道和姑娘脱不了干系,他叹了口气,不禁在想这样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流琴轻声问道:“主子出什么事了?您不是将姑娘好好的接回府了吗?”他不懂他们又是怎么了。
夏荣轩目光渐渐汇聚,声音略显低沉,“流琴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流琴悄悄的点了下头,只从主子遇见姑娘以来,一直都觉得自己做错了,嗯,没毛病。
夏荣轩根本没看流琴,他也不需要什么答案,或许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现在只是想找个人诉说而已。夏荣轩又接着道:“若是没有我,她现在还是天瀚白相,她还有一个完整的家,家里有她拼尽全力想要守护的东西。”
夏荣轩抬手看着他的双掌,素指修长有力,指节分明,温润的触感和最上等的玉石有的一拼,这些全是他不折手段,打败无数人得来的,他声音更加低沉了,“现在这一切全被我给毁了,我亲手毁了,全是我设计陷害的,一步步逼得她流落到这儿,有家都回不得。”
“主子……”流琴说不出什么安慰他的话,这一切都是事实,要是以往主子这样做了也就算了,可惜啊偏偏命运弄人,他爱上了白凤青。
“她说她烦了,她不想再这样了,她想离开了。”夏荣轩眸子里全是黯色,像是坠进了地底深处,比最黑的黑好要黑,见不到一丝光亮,看不见一点希望。
流琴依旧保持沉默,他能感觉到夏荣轩其实已经做好了打算,现在不过是需要个倾听者,他安静的扮演着这个角色。
夏荣轩又看了看他的掌间自语自语的道:“我该放她离去了,她终究还是要回去,那里才是她的家。”他已经留不住白凤青了,他也不希望白凤青真的一辈子就这样被困在那方寸之地,她应该有更加广阔的天地。
流琴彻底震惊了,相爷居然想放姑娘离开?流琴到现在都还记得,当初相爷为了留住姑娘做了什么丧心病狂的事,现在居然要主动放白凤青离开了,他小心翼翼的问道:“主子,您舍得吗?”
夏荣轩深不见底的眼中划过自嘲,“舍得又如何?不舍得又如何?不管怎么样我都留不住他了。”他强行将白凤青绑在他身边这么久,是到了该放手的时候了。
……
虽说夏荣轩决定放白凤青走了,但要他主动还是不可能的,那样会要了他的命的,他只是将暗卫全部撤了,放任沈肇与白凤青交流,这下沈肇更加嚣张了,直接大摇大摆的进出相府,深怕夏荣轩不知道他来了,而且城门的守卫也放松警惕,又恢复到之前状态。
沈肇打探到夏荣轩与白凤青之间吵架了,他心中暗暗闪过喜意,他觉得他离成功自有一步之遥,现在只要说服白凤青和他一起走,那么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他越发激动,见到白凤青后直奔主题,“凤青,我查过了,夏荣轩将暗卫全部撤了,城门口也放松了警惕,这是个好时机,我们应该尽快离开了。”
白凤青面色如常的道:“既然如此,陛下您就快些回国吧,待在这儿始终不安全。”
沈肇皱眉,“凤青我怎么可能单独离去,我早就说过会和你一起离开的,等不到你我绝不走。”
沈肇继续诱导,“凤青我已经想到办法洗清你身上的冤屈了,这次你再也不会遭到追杀通缉了,凤青跟我回国吧。”
白凤青眼神渐渐复杂起来,似乎不懂沈肇这么执着的目的是什么,沈肇还在一旁循循善诱,为白凤青勾勒着未来生活的美好蓝图。
白凤青再次拒绝道:“陛下,无论如何天瀚我是不会再回去了,您也早些动身吧,国不可一日无君,您也不要再我身上白白浪费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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