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叶清瞳多日的照顾,李嫔妃的病情总算是稳定了下来,至少不会无缘无故就突然腹痛难忍了。
本以为治好了李嫔妃便能够重新回到王爷府,过上从前的小日子。
不成想,一直都没有怀孕的皇后突然之间有喜,为了能够更好的照顾好皇后以及龙胎,叶清瞳只好再继续留在皇宫之中。
这不,皇后突然肚子疼得难受,便又将叶清瞳给叫了过去。
等她到达皇后的寝宫之后,发现皇后的双手紧紧拽住了床单,浑身的衣服都已经被汗水给浸湿,看上去实在是难受极了。
在开了几服药,并让皇后服下之后,这样的症状总算是好了不少,至少皇后已经不再感觉到彻骨的疼痛了。
又休息了一段时间,皇后已经可以起身了。
看着面前显现出疲态的叶清瞳,皇后虚弱地笑了笑:“以前只是知道王妃你琴艺非凡,没想到医术居然也这么高超,真是令人佩服啊。”
“皇后谬赞了,不过是曾经在厉害的师傅手底下学习过而已。”叶清瞳低头说着,脸色甚是难看,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叶清瞳便开始支支吾吾起来,一双眼不时向着皇后的方向瞄上一眼,似乎有什么想要说的话。
皇后虽然病重,但这样的情形还是观察细致。忙转头对身边的丫鬟吩咐起来:“你们都先出去一会儿,让本宫与王妃聊聊家常,等会再宣你们进来。”
众人都应和了一声便出去了。
叶清瞳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大门被关上,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可当看到皇后那张脸时,眉头又紧紧皱起,轻轻咬住了自己的下唇。
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模样,皇后不由直接开口问道:“周围的人的都已经让他们退下了,你若是有什么事,便趁现在说吧。”
“皇后娘娘,这件事......”嘴唇刚动了动,叶清瞳便又低下了头。
见她如此模样,皇后的心里也咯噔一声响了起来,努力挤出勉强的笑容道:“有什么话,就别再藏着掖着了,痛痛快快的说出来。你放心,不管你说错了什么,今日我都不会为难你。”
叶清瞳再度抬眼看向皇后,眼中是一片决绝,只见她努力握了握手指,重重说道:“不瞒皇后娘娘,您这是宫外孕,如果执意要生下这个阿哥,恐怕会有生命安全。为了你自己,希望皇后娘娘能够放弃这个孩子。”
此言无异于一把锋利的匕首插入了皇后的心脏,让她瞬间铁青了脸。
“你说什么?”皇后双眼茫然地望着前方,却找不到一个能够让眼神寄托的地方,整个人感觉浮在半空之中,没有任何可以落脚的地方。
叶清瞳见状,立马从下方冲上去,扶住了脚步虚浮的皇后,随即轻咬下唇,柔声说道:“皇后娘娘,为了您的身子着想,好请您放弃这个孩子。”
听得此言,向来温和典雅的皇后竟然仰天大笑起来,声音甚是瘆人:“放弃,这么多年了,我好不容易才得到这样一个孩子,你居然让我放弃。若是放弃了这个孩子,还不知道日后有没有这个机会,我是绝对不会放弃的。”
“可是皇后娘娘,您的性命只有这一条,孩子终归还是会有的。”不成想皇后竟然如此决绝,她在一旁语重心长地劝诫起来。
毕竟皇后曾经在自己最危难的时候救过自己,她可不想看到皇后就这样湮灭。
皇后眼中竟落下点点泪滴,转头看向了叶清瞳:“你不是后宫的女人,你不会明白。一个孩子对于后宫的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更何况是我这个皇后。没有子嗣的皇后,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背后暗暗地嘲讽我?”
这还是叶清瞳第一次听皇后说及这样的事情,原本她以为,作为一国之母的皇后,应该是所有女子羡慕的存在,不成想竟然也有这样心酸的时候。
“若是本宫一直都没有孩子,终究会被赶下这个位置。到那个时候,没有孩子,也没有丈夫的怜爱,有的全是后宫其余妃子的笑话,你觉得这样的生活与死了又有什么区别?不,这简直就是生不如死!”
皇后的声音越发嘶哑,情绪越发激动,似乎想起了什么难过的往事。
“可是,娘娘,这......”叶清瞳还想再说些什么,可门口响起了太监那尖利的声音。
原来就在两人谈话间,刚才来过的御医便已经将皇后怀孕的消息告诉给了皇上。
听到这样大好的消息,皇上自然匆匆忙忙就过来了,如今已经在皇后寝宫的外面。
“皇后,朕听说你有了身孕,特意来此看望,你辛苦了。”大门被推开,皇上一脸眉开眼笑地走了进来,还没到床榻前就开始说话。
叶清瞳还从来没有见过皇上这样喜悦,匆匆退到了一边,尽管表面上低着头,可目光却不时向上看上一眼。
果然如同皇后所说的那样,皇上今日是那样的温柔,就如同平凡夫妻中的丈夫一般。
可看着这样和谐的场面,叶清瞳的心里反倒越发的感到郁闷起来。
倘若不是因为皇后有了子嗣,皇上今日会来这里吗,会如此满脸含笑地对待皇后吗?
看着看着,叶清瞳的思绪便飞到了千里之外。
等到达自己的房间之后,更是直接坐在凳子上歪着头地想着,一脸严肃。
“清瞳,不过是去一趟皇后的寝宫,你这是怎么了?”南宫御见状,立马过来安慰,可叶清瞳并没有任何反应,就好像呆了的木偶一般。
他用尽所有的办法,甚至不惜扮鬼脸,都没能让她展露笑颜。
却听到她在沉思了片刻后,喃喃自语起来:“都说能够成为皇上的女人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可我现在越来越觉得,那是一件恐怖的事情。就好像原本能够自由自在飞翔的鸟儿,突然被砍掉了翅膀。即使将它放进最好最大的金丝笼中,可那伤痕却永远都不能愈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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