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人顺着怒极的声音,目视着门口通身威严的叶丞相,都刹那噤若寒蝉,乖乖的禁了声。
由是怒火中烧,但作为当家人,后院一碗水端的平才不会殃及前院的道理,叶丞相却是懂得,所以,在他经过蒋氏身边时,只稍冷哼一声,便坐上了家主之位。
看着上位之人周遭散发着凛冽的寒气,蒋氏惊惧,思量这可还是她相濡以沫了几十年的夫君,不过,就是凭着这份恩情,蒋氏一横心, 便来了一个恶人先告状。
“老爷……”蒋氏踩着碎步,跪于堂屋中间,云锦袖抹着脸上两行清泪,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真真的谁见犹怜。
当年也是如此,可巧的也是于此地,跪在地上如弱柳扶风的女子,哭的期期艾艾,他心疼,终究是狠了心抛弃了他此生再也无法挽回挚爱!
一切都是算计!为了权势的算计!
往事再现,叶相藏在儒袖中的双手早已紧攥,这次,他不会再被蒙骗,尽其所能,护他应护之人。
‘说!’
清冷之声遍及满屋,背脊骨发凉也是直传屋里每个人的心间儿,当然,不怕死的除外。
只见跪地的蒋氏咽了咽干涩的喉咙,抹泪道:“老爷,可要为妾身做主……”
蒋氏话只道了一半便又哽咽,这戏份倒是做的够足,可由看戏的人瞧着,可谓是漏洞百出。
叶相嘴角泛起冷笑,拂袖直道:“罢了,你有什么委屈直说便是,在这里哭哭啼啼的,应是当家主母的样子吗!”
听此威严之声,蒋氏被吓着止了哭声,心里一阵不痛快,可明面上却是拧着眉,装着委屈道:“清儿身子骨一直就弱,我怕她在家庙里吃不消,得了老爷您的应允,今个儿才接回家中,未料半路上却碰到了三小姐和大少爷,他们百般阻挠清儿回府,还说,还说这丞相府迟早是他们的,叫我母女俩趁早收拾东西自立门户去,老爷,妾身受的委屈没什么,倒是平白让自己的女儿遭人轻贱了去,求老爷还清儿一个公道啊!”
说完,旁边的叶清清眼力劲的跪倒在蒋氏一旁,呜呜噎噎的哭着,这场面倒真像丞相府长子嫡女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一般。
“一派胡言!”叶清宸咬牙切齿,接着道,“明明是你堵了我与瞳儿的去路,还口出恶言,蒋氏,你这颠倒黑白的本事到是不小啊!”
“大公子,说话可要负点责任,人在做,天可在看着那!”
“这句好我定当原奉还给你才是!”
……
屋里顿时口齿交战,硝烟弥漫,叶清瞳冷眼瞧着这一切,并不急于介入,因为她只一眼便瞧出,主位那便宜老爹有可能是向着他们这一边的。
果如叶清瞳的猜测,一青花瓷茶杯倏然落地,打断了屋里甚是扰人的争辩。
“够了!”叶相此刻真是冲发怒冠,但绝不是为一红颜,“蒋氏,你当我什么都未曾听见?”
闻言,蒋氏立即住了嘴,一颗心咯噔落地,那还有半分嚣张跋扈的样子,不过是不甘心,死不坦白道:“妾身不知老爷说的是什么?”
呵,这睁眼说瞎话的本领还真是高!叶清瞳低头嘲讽一笑,打定主意静观其变,看他这便宜老爹待她与哥哥究竟有几分真心。
“大胆!”叶相怎地也不会想到蒋氏竟会这样厚颜无耻,只道是怒火攻心,猛地咳嗽个不停。
“爹,你没事吧!”轮椅上的叶清宸揪着心,推着轮椅就要上前,他未料到的是,自家妹妹抢先了去。
“爹,你先坐下,气坏了身子可不好。”叶清瞳噙着笑扶叶相坐下,心里掂量着这几份来之不易的真心。
叶相打量着这些年一直未宠爱过的女儿,当下心头一酸,氤氲于眼眶的水汽碍于面子偷偷的抹掉,大手握着小手道:“孩子,放心,这次绝对不委屈了你。”
看着父女情深的二人,蒋氏打心眼里嫉恨,这么些年过去,她知道主位那人还惦记着林锦那贱人,所以她拼命伪装成温婉贤淑的模样,只为那人的心能落到自己这儿,可惜……
可惜贱女人的一双儿女还在,有他们在,她将一辈子活在那女人的影子下,她实在不甘,不甘啊!
看着满是戾气的蒋氏,叶相摇了摇头,当初的眼光真不是差了一星半点,幸好,现在发现也不算的太晚。
“蒋氏为母不淑,禁闭一月。其女不肖,仍为庶女身份,交于三姨娘教导。”说完这一长串话,叶相又不禁咳嗽了几声便道:“此生我丞相府只有一位我认可的夫人,她的儿子女儿才是丞相府真正的继承人!”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屋里屋外的人听到,这摆明了是要给蒋氏一个警告,她只不过一续弦夫人,这丞相府还轮不到她来指手画脚,蒋氏这也算是恶果自尝,有苦说不出。
叶清清听及自己又将变为庶女,不顾一切就想上去撕了叶清瞳的脸,亏的被家母拉住。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蒋氏向着眼前冲动的女儿低语道。
“可是,娘……”叶清清似有不甘,却被蒋氏狠狠的盯了回去,再也不敢做任何无谓的反抗。
看着跪在地上的母女俩,叶相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两人会意,讪讪的退下领罚去了。
碍眼的人走了,屋里的气氛倒也变得融洽了不少,只是叶清瞳还无法立即接受眼前这一变化太大的便宜爹,抽了手,便躲向了自家哥哥的身后。
望着空空如也的手,叶相有些失落,不过,他理解,毕竟,今天这一局面是他自己一手促成的。
“唉,宸儿,瞳儿,以前是爹对不住你们,妄听妇人言,从今以后,我会好好补偿你们的。”看着眼前这一双已然长大的儿女,叶相怅然若失,背着手走出了房门,夕阳的斜晖将其影子拉的很长很长。
翌日清晨,叶清瞳打着哈欠出了阁楼,看着衡芷院的匾额心里就有些来气,她才不在乎什么相府嫡女,她只不过求一简简单单的生活罢了。
最重要的是,她要出府寻药材治好自家哥哥的腿,有了嫡女头衔,她又如何跨出这深宅大院啊!
想想,都觉得有些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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