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清晨第一缕晨曦照耀大地,杏花村客房里房门紧锁,暗暗透进些光来,祁王子睡在床上有些愁眉不展,几次不安地用手挠挠脸边,叶清紫在他身边倒是睡得安稳,嘴角微微勾起,双手藏入被下,与祁王子的手交握在一起。
祁王子睫毛微动,似乎要醒来,过了一会儿,他眼睛睁开,开始观察周围的一切,他想伸出手摸摸自己发疼的头,暗恨昨夜喝的太多,现在头疼难忍。
他却是之后才察觉自己的左手与人交握在一起,他一面把手收回来,一面往旁边看,眼中闪过一缕惊惶神色。
祁王子发现躺在自己身边的人是叶清紫,低叫一声,连忙跳下床。
他身上只着了亵衣,鞋袜拖得干干净净,陡然跳到地上,虽说地上铺上了雕花的地毯,他依然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寒颤。
叶清紫这时候听到声音也缓缓醒来,却没有他那般震惊,她不动声色地撑起身子,淡淡往他那边看上一眼:“何必那么惊慌?”
何必那么惊慌?祁王子胡乱往身上裹着衣服,看她也只穿了身亵衣。
“昨夜发生了什么?”
叶清紫眼中闪过一丝怜惜,想想还是说了实话:“我们昨日……在一起睡了一晚上,但是什么也没发生。”
她不乐意在这样的小事上骗他,毕竟他自己应该是明白的。她也是在赌一把,就赌祁王子会不会因为这样的事情原谅她。
祁王子却慌慌忙忙地跑了出去,只是在门口时顿了一下:“我会对你负责的。”
叶清紫悬起的心这下掉了下来,安安稳稳地开始穿衣服,心中虽然放松,但仍是有些恼怒他离开的事情。
她穿好衣服出了房间,走下楼梯时有意无意地往旁边的窗户看了一眼,一眼就看见让她乐不可支的一幕。
只见楼下的人来人往中,祁王子像个呆子一样站在路中间当路标,叶清紫一下子哑声失笑,连忙往楼下走去。
祁王子看见叶清紫出来,半天说不出话来。
到最后还是叶清紫先开口:“你在这下面做什么?莫不是在等我?”
祁王子起初摇头,到后来却又忙不迭点头,想来是今日发生的事情让他头脑发晕。
“我刚刚一时情急就跑出来了,也没照顾到你的感受,想起的时候已经到楼下了,我没办法,只能站在楼下等你。”
两人并在一起走回去,虽长久地没有说话,只是相敬如宾,但是叶清紫能感受到,有些事情是已经定下了。
祁王子次日去了皇宫,宫里的侍卫早就听说祁王子到了京城来,会去拜见皇帝也不过是早晚的事情。但他们却不知道,这一次拜见并不仅仅只是拜见。
皇帝坐在龙椅上,颇有威严地对底下的祁王子道:“起来吧。”
祁王子应声起来,皇帝这时慈爱不少,眼神中没有多少锋芒,但一举一动间仍见大气。
“我这次来的确是有求于陛下,我和相府大小姐彼此相恋,请求皇帝成全。”
这一句话似乎往皇帝的心上留下几处波澜,那一张威风凛凛的龙颜上不免染上几分忧愁。他显然是想起了相府与王府的婚事。
“你这几日来京城想来已经听说过,王爷亲自来求朕给世子赐婚,希望王府与相府互为姻亲,这时候你让朕退回这门亲事,究竟是要置朕与王府的面子于何地?”
祁王子无话可说,只能再三央求:“这不仅仅是我一人的意思,也是相府大小姐的意思,还请皇帝再三考虑。”
皇帝的确坐在龙椅上,长久地考虑起来,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好想让祁王子退下。
祁王子去皇宫请求赐婚的事情不知被哪一位太监传了出来,很快便传遍了整个京城。
相爷和蒋氏听到这个消息,分别赶往叶清紫的住处。
蒋氏笑容满面,对这件事实在满意,她还未走近院子,声音便已经传到屋内:“女儿,快出来,看为娘给你带什么好消息来了。”
叶清紫提着裙摆从屋里出来,她早已经派人密切注意宫里的消息,听见祁王子去请求赐婚,立马便笑逐颜开。
蒋氏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她跑得很急,到现在还没缓过来,只好先喝一口茶。
“女儿,我告诉你啊,祁王子去宫里请求皇上给你俩赐婚了。”
叶清紫面露喜色:“结果如何?”她问出这一句,虽说早已知道了答案,此时却还是欣喜,还想再问一次。
没等蒋氏回答,门外又传来一个声音,是相爷的声音,声音里似乎带着火气。
“结果如何?你想都不要想。”
相爷怒气冲冲地从门外进来,看着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女儿:“你做的好事!”
叶清紫一声未吭,所有的喜悦仿佛在剑拔弩张的气氛中冻结,再也消失不见。
相爷盯着她,越看越气,觉得她不是低眉顺眼,而是暗暗跟自己置气。
相爷身边的下人匆匆从门外跑进来,看见相爷与叶清紫对峙的局面,又暗暗停住脚,不知该进还是该出。
“有什么事就在这说!还嫌府上的乱子不够多吗?”
下人只好战战兢兢地开口:“相爷,是这样,府外的人都在传,说叶清紫多日与祁王子私会,甚至失贞于祁王子。”
相爷再也忍不住,狠狠打了叶清紫一耳光,打了之后却又觉得后悔,而叶清紫眼中更是流下不争气的泪水,相爷看着她那样,心中又是心疼又是着急。
“你说,这件事情到底是真是假?”
叶清紫捂着脸支起眼睛看他,眼中有轻微的恨意:“是真的又如何?不管怎样,我一定要嫁给祁王子。”
相爷指着手看她,越看越不是滋味。叶清紫更是觉得相爷还要出手,猛然一闭眼,挺起身子,倒像是要迎着风雨过去。
“糊涂!”相爷背着手怒气冲冲地离开。
等他想清楚之后,就让府上的轿夫背了轿子往皇宫去,若事情真如叶清紫所说,那一定要赶紧解决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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