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苦衷
沈氏几句话就激怒了吴公公,吓得安承业跪都跪不稳当了,整个人都在发抖,而沈氏更是吓得都趴在地上了,想要圆回来几句话,却紧张的说不出来。
也就在一瞬间,老安家一家子,不管是在堂屋里的,还是在堂屋外的,大人孩子跪了一地。毕竟吴公公刚才斥责沈氏的那几句话,句句都在给老安家扣下诛九族的大罪啊!就连在吃东西的安元生几个也都不敢吃了,跟着一起跪在吴公公的面前。
倒是安小月没有太过害怕,虽然她没有跪下来,但也没有继续吃小点心了。
在安小月看来,吴公公根本管不上什么科举考试的事情,沈氏是拜错了佛。而科考舞弊,贿赂考官,这是朝廷的事情,吴公公根本不需要为这种事情动怒。她很清楚,吴公公的生气是装出来的,都是为她在长脸呢!只有这样多打压一下老安家,日后吴公公回宫了,就靠着这些余威,她也能更好的在老安家生存下来。
“三婶,你看看你,把我干爹给气的。”安小月故意说道,随即蹲在了沈氏的旁边,看着脸色煞白的沈氏,“我说三婶你平日里不是很精明吗?今天怎么如此糊涂?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你竟然敢说出来?你这是要我们全家当陪葬吗?”
“还好今天遇上的是我干爹,我干爹是个心善的人,我帮你说几句好话吧!”安小月拍了拍沈氏的肩膀。
安小月站起来,挽着吴公公的手臂,“干爹啊!您别动怒了,消消气吧!这事儿吧!如果真要传出去了,这个罪名太大了,我三婶也是一时糊涂了,否则她不会这样口无遮拦的。”
“小月啊!这刁妇的话可是句句都可以让你们满门抄斩,甚至灭九族啊!”吴公公继续装腔作势的,他这样做,也是为了报答安小月治好他母亲的演技,更是希望现在对安小月好一些,日后他在宫里出不来,家里老母也有人能照应一二。
“干爹说的是!这确实是杀头的大罪。可是,如果老安家满门抄斩,您刚认下来的几个孩儿也要跟着一起砍头,我想,您这么善良的一个人,肯定不忍心吧?”安小月摇了摇吴公公的手臂,“干爹,能不能就当没听见刚才的话,不要传出去。”
“也是这么个理儿啊!”吴公公也顺着话茬找个台阶下,毕竟科考这种事情他管不了,也不想管。所以,没有必要一直抓着沈氏和老安家不放。反正一通脾气已经发了,想要震慑老安家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见好就收吧!
“所以,干爹的意思是……这事儿就不追究了?不会说出去了?”安小月故作兴奋的模样,“三婶,你还不快谢谢我干爹啊!”
“谢……谢……谢……”沈氏支支吾吾的,根本说不清一句话完整的话来。
“好了,好了!别在这支支吾吾的了。”吴公公挥了挥手,又跟安承业说道:“今天咱家就看在干女儿的面子上,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过,你们也该好好管教一下这无知村妇了。若是事情闹大了,咱家就算是想保你们,都保不住了。”
“是,是!回头草民一定管教那贱妇。”
安承业终于说出来一句完整的话,而脑门上的汗,已经顺着流淌,紧张的状态可想而知。
“姓安的,你给咱家听清楚了。日后务必好生照顾咱家认下来的孩子们,否则,咱家就算在宫里,也照样能找人出来教训你。明白吗?”吴公公在指着安承业的时候,直接甩出一个兰花指来。
安小月差点儿笑出来,不过,终究是忍住了。
安承业则是一直应承着,不敢在吴公公面前说半个‘不’字,至于马氏等人,连话都不敢说,甚至大气都不敢出了。
安小月知道吴公公忙,白天忙着招小太监的事情,晚上还要跟另外的公公商议,每天就抽着黄昏时分能自由走动一下,毕竟是给人家办差,也不敢马虎着。所以,安小月不想多留吴公公在家里,今天吴公公过来,为她做的已经够多的了。
“干爹,你不是说每天晚上都要和另外一位公公一起商量事情吗?这天已经麻麻黑了,我就不留着您吃饭了,您可以尽快赶回镇上客栈,免得太晚了路上不安全。”安小月主动说道。
其实,吴公公确实是忙,他不是在上面只会喝茶的大太监,说句话就能让下边的人跑断腿,就像这次出宫办差,他每天累的够呛,而带着他们出来的欧公公却连镇子都不用出,就在京城里享乐,等着他们底下人汇报。
“这倒也是,我还忙着呢!天黑了上路总是麻烦,我这就要走了,就是不舍得你啊!”吴公公顺着话茬说道,他确实不能耽搁太多时间。
“干爹,我送您到村口吧!”安小月说道。她是想单独跟吴公公说几句感谢的话。
安小月陪着吴公公离开老安家,老安家没人敢说什么,其实按理说,应该留饭,或者相送,但这一家子都吓傻了,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干爹,如果您今天没有来,我爹和大伯就惨了。”安小月说道,“我知道,您今天都是在给我长威风呢!我相信,今天您这一番话,接下来我的日子能好过不少呢!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感谢您了。”
“小月啊,昨个儿你都没答应当我干女儿,今天我就自作主张了。你别见怪啊!我其实就是个无权无势的太监,今天也是学者那些大太监的语气,吓唬一下欺负你的人。你治好我娘的眼睛,今天能为你做些事情,过几天回宫了,我也能安心一些。我没本事,能出宫办差的机会不多,这次回去,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出来呢!”吴公公叹道。
“认您做干爹,是我高攀了。只要您不嫌弃,我就是您干女儿,我会带着跟我亲近的姐姐弟弟经常去看我们的干奶奶呢!”安小月连忙说道,“对了,您划掉了我弟弟的名字,现在人凑够了吗?我听高地主说,凑不够人数,你们也不好交差呢!可是,您刚才也说征兵都不会强征,为什么小太监要……”
“当今圣上确实仁慈,我刚才没有胡说。当兵都不会强征,宫里的小太监也不会强征。这次也是考虑几个小皇子小公主需要年纪小的太监陪着。只是,皇上看不见下面的事情,大太监为了邀功,就会逼着我们跑断腿,如果办不好事情,皇上仁慈不会怪罪,但却会被大太监责罚,大太监不仁慈啊!”吴公公叹道。
“那现在还差多少?你们还有多少时间啊?”安小月有些担心,她已经明白了吴公公的难处。
“这事儿你就甭操心了,这次我们出来的人挺多的,少一个名字,不碍事儿的。我这边就算人不够,别的公公那儿说不定招来的多呢!毕竟现在穷苦人家也不少,进宫当太监,总比饿死强吧!”吴公公说道,他是不想把自己的苦衷跟安小月这样的小孩子说,“行了,你就安心吧!”
安小月虽然明白吴公公有自己的苦衷,却还是没有多问什么。只是她却不知道,吴公公划掉老安家的名字,竟然给吴公公招来了杀身之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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