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姐姐是从哪里来的,怎么和廖大哥认识的?”两个人互相搀扶着走了许久,花蕊总算是忍不住了,柳眉一挑,嬉笑着问道。
叶青璇心底暗笑,果真还是个孩子,什么心思都浮在脸上。他还以为花蕊刚跟上来避开众人之后便会问出这些问题,只是没成想,他居然藏了这么久才问出来,以他对廖清风的喜欢,倒也算是不容易了。
“我自然是从来处来,至于怎么和廖清风认识的,你不应该最清楚吗?他为了替你去抓捕那只银狐,恰巧我又有旧疾在身,需要那玉雪莲续命,所以两方人马凑在一起,自然便认识了。”
叶青璇故意忽略了他和廖清风早就相识的事实,估计廖清风在韩征手底下当暗卫的事情,从来没有与他们说过,叶青璇自然也不会多嘴。
便将他们在南域的碰面当做是第一次见面说给了花蕊听。花蕊听得咋舌不已,“原来你们历经了那么多的艰险,早知道我该拦着廖大哥不让他去的,万一出了什么事情可怎么办。”
“你可要想清楚,没有了那只小狐狸,你的性命……”
叶青璇没有说下去,但是那话里的意思两个人都心知肚明。花蕊苦笑了一声,明亮的笑容暂时消失了,整个小脸都显得黯淡了下来。
“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自幼爹娘便对我宠溺不已,娇惯有加,带着我走遍千山万水,遍访名医。可哪次不是乘兴而去,败兴而归?要是真能治好,早就治好了,这些年来我早就不抱任何期望,只是爹娘不肯放弃,我也不好扫了他们的兴致。”
“说到底,其实我也是想活着的,谁不想活着呢?只是我觉得人不能为了自己活命而罔顾他人的性命。廖大哥不知为何要与我退婚,宁可费尽周折去寻那雪山银狐来,其中原因我也不想清楚。”
“可我知道,他若是真的为那雪山银狐丢了性命,我定然是会愧疚一生,但甚者便会随他而去了。”
“能得到你这一番话,也不枉费他费尽周折替你保命的情谊。”叶青璇淡淡一笑,在她的肩膀上轻轻地拍了拍。花蕊与那些不谙世事的世家小姐终究还是有区别的,她心地淳朴,简单善良,就好像是一只等待着有人为它图画的白纸。
而廖清风就是那个执笔的人,花蕊未来会变成什么模样?就看廖清风怎么下笔去勾勒这一幅画卷。
“你真的一点都不怪他吗?”叶青璇再接再厉的问道,花蕊,闻言,脸上拼命的扬起笑容,想要掩盖眼底的那番苦涩,最终却没有办到,在叶青璇了然的目光下溃不成军。
双肩耷拉着,有些无助的说到,“感情的事情是这个世界上最难琢磨的,他不喜欢我,不愿与我在一处,是他的自由,谁都没有办法指指点点。”
“他那日与我爹说话的时候,我在书房门外偷听到了,原本是想要冲进去质问她,我到底哪里不好?为什么要与我退婚?可是脚沉的就像灌了千斤的铁一样,怎么也挪不开步子?”
“后来她离开了,我就在想,当日是不是应该不顾女子的颜面,放下我的骄傲,去制止他与我爹达成的这样一纸协议。或者说起码让我知道她想要离开我的理由是什么。”
“可事情到了如今他既然平安的回来了,又将韩姐姐你带到了我的身边,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他可为了我花费心思就证明我在他的心里还是有一定重量的,作为喜欢他的我来说,这不是一件值得欣慰的事情吗?”
“我是一个没有明天也不知道明天在哪里的人,怎么去奢望他能够一心一意的陪在我身边,能喜欢他多一天便是多一天,看着他,我就已经知足了。”
花蕊的语气沉重的和刚才立在廖清风身边撒娇的那个女子判若两人,在那么一瞬间,叶青璇好像触及到了她内心深处,最孤寂无助的地方,他仿佛能够听到,花蕊隔绝在心底的那一处,好像有一人在轻声哭泣。
那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二人似乎产生了共鸣,是啊,谁不想活着,是不能以付出他人的性命为代价。
韩征真的不想那个孩子活着吗?或许他心中比任何人都想要留住那个孩子,只是他无法冒着失去她的风险罢了,叶青璇是如何狠心去责怪一个看待她比看待自己还要重要的人?
无论是墨香还是花蕊,似乎看的都比她要透彻,似乎都比他懂得如何去爱一个人,叶青璇又想起那日韩征,孤孤单单的背对着她站在院中,身形孤傲的像一株寒梅,引得那一处天地都好像清散着芳香。
“我与韩姐姐说了这么多,为了公平,韩姐姐是不是也应该与我说说那个藏在你心里的人。”花蕊很快的将自己的那些失意负面情绪收敛了起来,似乎又回到了那个活泼开朗的小女子。
目光狡黠地望着叶青璇,不住地偷笑着。
叶青璇一愣,没有料到他的话锋转得这样快,让她有点猝不及防,韩征吗?那个男子,只要一提起他来,叶青璇好像话多的有几天几夜都说不完,但又好像无话可说。
那个人印刻在她的心里,镌刻在她的灵魂里,世间好像没有任何语言没好到能够描绘出他的容貌,他的气质,他的一切。
无论是锦绣文章,还是笔绘丹青,用在那个人身上,无论多么登峰造极的技艺,都显得尤为拙劣。
“他有什么好说的?”叶青璇轻笑着反问道。
花蕊立马嘟着嘴,十分不满地摇晃着他的胳膊,“韩姐姐,你这可就不公平了,蕊儿可是对你推心置腹,你怎地这般小气。”
她自小体弱多病,身边也没有什么朋友,认识最多的便是这花家的下人,只是那些丫鬟碍于什么主仆之别?对他总是唯唯诺诺的,也没有办法说说体己的话。
叶青璇比花蕊大不了几岁,生的又是这般如玉的模样花蕊见到他自然心生欢喜,恨不得能将自己所有的好东西都捧出来和她一起共享。
这样奇妙的心情是他活了这十几年来从未有过的。
“你既然想听,那我便说于你听,只要你不嫌烦就好。”叶青璇对于花蕊的亲近也多了一抹喜意,她想起了其格尔,与她一样明艳娇艳如同格桑花一般的女子。
热情奔放,艳艳如火。
花蕊赶忙点了点头,两个人谈笑间便进了一处院子,一路上遇到的仆从对着他们,二人皆是十分恭敬的行礼。
“你们不必跟进来了,我和韩姐姐,有话要说,在外面伺候着吧。”
“是,小姐。”
周围丫鬟面面相觑,倒也是十分乖巧的答应了,当下便退了出去。叶青璇被花蕊拉着坐在椅子上,花蕊动作十分熟稔地泡了壶茶,放在二人面前,淡淡的茶香弥漫了这间屋子,花蕊这才摆出了听故事一样的动作,饶有兴致的说道,“开始吧。”
“那个人清贵高华,玉质冠绝。文采武功,相貌品性皆是一流……”叶青璇这还没有说完便被花蕊毫不留情的打断,只见他瞪大了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怪异的望着他:“韩姐姐,你这不是戏耍我吗?我要听的是他在你心中的感觉。”
这些一听就是些场面话,漂亮是漂亮,可是没有一点真诚的情分。
“那个人呀,霸道的没边儿,容不得你受伤,看不得你生。毫无理由的护短,霸道不讲理的时候说不出的可爱。”
“世人看得到他惊才绝艳,少年成名,看得到祁天在他的治理之下,蒸蒸日上,繁荣富强,却不知他多少次站在书房,望着天上的孤月,一夜夜地亮着灯。”
“他为了这天下的黎民百姓付出了多少牺牲了多少,不知他是否享受过寻常人家能有的亲情温柔,不知他枕边的人也对她诸多算计,百般刁难。”
“他将自己所能给予的一切都给了我,想方设法的保全我成全我,竭尽所能的想要在那一片污浊之地护我周全,为了我力排众议,想要助我叶家平反。”
“他会在所有人都对我刀剑相向,横眉冷对的时候,选择不遗余力的相信我,护着我。在被我误解的时候,默默的承受着,不远千里的追随我,守护我。”
“明明知道我只需他一句软话,一个动作,一个怀抱,便可以轻易的原谅,但却倔强的始终不肯开口,只因为她觉得那件事情她始终做的都没有错。他视我如性命,容不得我有半点闪失,半点意外。”
“倔强而别扭,情深似海,无怨无悔。”
叶青璇想起往事,一幕幕的从他的脑海中划过,那些他们在一起欢笑着的快乐着的,相拥过,沉默过,争吵过的画面,不知不觉的泪湿眼眶,眼前好像蒙上了一层水雾。
他们在最难的时候都相守在一起,不离不弃,却在所有人都以为他们会有一个好结局的时候意外分开,叶青璇不知道自己还在别扭着什么,明明知道一切都是不得已,明明知道他情有独钟。
却自私的想要将自己对那个孩子的愧疚强加在他们的感情中间,好像形成了一道万丈沟壑,无论如何也跃不过去,就这样彼此折磨着,消耗着指不定哪一天,有一个人就突然受不了这万分的孤寂与难堪,率先放开了手。
真的到了那一天,他能够承受吗?叶青璇悄悄地在心底问自己,一想到这样的可能性,便心疼得不知如何是好。
“世间若真有这样的男孩,对姐姐倾心相付,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姐姐应当珍惜才是,人生苦短,万万不要因为一些误会而轻视了彼此,能在一起能相守便是一种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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