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家祖母的院子位于花家的最中央,那里,亭台楼阁,曲径通幽,假山流水,花草虫鱼湖光山色互相映衬,形成一片春意盈盈之景。
叶青璇被花蕊带着,一路走过的地方,便有仆从上前来问安,瞧着他们眉眼间的笑意和温驯,叶青璇总算是理解了为何花蕊如此笃定的说不会是下人做的。
花家御下确实有一套,能让所有的仆人对他们忠心侍奉,这确实是他们的本事。借此机会,叶青璇也着实领略了一番什么叫做水乡美景,小桥流水,风景宜人。
叶青璇在心底不得不再一次赞叹花家众人真是个会享受的,若是他来日也难寻到这样美好的景色便是就此隐居又有何难?
花蕊一路上则显得心不在焉的模样,叶青璇唤了她好几声,他都没有反应过来,叶青璇也就不再打扰他,想想也是,一直以为都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态度,却被别人告知是有人下蛊害他,这两者中间的差距还是十分明显的。
花蕊自幼被花家的人保护得很好,未尝见识世间的险恶,如今也算是给他上了血淋淋的人生一课,虽说会改变他对很多事情的认知,但总比始终什么都不知道要好的多。
这样两人一路进了花夫人的院子,守门的丫鬟看到花蕊十分热情地迎了上来,然后看到了跟在他身后不远处的叶青璇先是对着他们行礼,温声软语的问道:“小姐,这个时候怎么有时间过来,夫人刚歇下呢。”
“要不我们还是先回去,挑个合适的时机再过来,这件事情也不急。”叶青璇心想花蕊这副魂不守舍的模样,想来也没有办法理性的思考,倒不如将此事往后推上一推,等他平静下来了,再来讨论。
“不用了,该面对的事情总是要面对的,老是站在爹娘的身后算什么。红萼姐,你先进去通报娘亲一声,就说我有要事求见。”
花蕊的眼神有飘忽不定,忽然变得十分坚定,定定地望着叶青璇,不容置喙的说到,叶青璇抿唇,想要回去的步子,当下收了回来。
花蕊收回自己的视线,十分倔强的站着,当然知道,叶青璇,所说是为了她好,可是有些事情逃避不得,终究是要面对的。她只是心疼万一真的是姨娘的话,娘亲要怎么面对她?
这么些年的推心置腹,这么些年的亲近,恐怕都是要化作乌有了。花蕊心中清楚,对他下蛊毒的人十有八九只怕就是姨娘了,虽然他说不清楚到底是为什么,可是直觉告诉她真相很伤人。
那么一瞬间,花蕊曾想过到底要不要追究这件事情,只是后来看着叶青璇望着自己担忧的神色他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来。花家的人为了她的病付出了这么多,哪里容得到她后退?
红萼眼中很快的闪过一抹错愕,却是十分顺从地屈膝道:“大小姐,先别在这里等上一会儿,奴婢这就进去回禀。”
小姐很少有这样严肃的模样,莫不是出了什么大事?红萼心里嘀咕着脚步不快不慢的往里面走去。跟在夫人身边这么久,红萼叶练就了一身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仪态。
不一会,里面便传来一阵温和如水的声音:“蕊儿带着贵客一起进来吧,我身子不适,就不出门迎接了。”
花夫人到现在都没有消化廖清风说出来的这些话,再一次看到叶青璇的时候,眼神有些闪躲,觉得她身上贵气逼人,刺眼的很。
他到现在都没有想明白,身份如此尊贵的女子,怎么就甘心放下自己的身段儿,来替他们忙碌。
“娘亲!”花蕊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花夫人一抬眼,便瞧见花眼的双眸红彤彤的,显然是哭过了一场。
“这是怎么了快些过来让娘看看?可是有谁欺负你。”这话刚说出口,花夫人便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想收回来,已然晚了,叶青璇脸色变了一遍,终究没有说什么。
花蕊先前是拉着叶青璇去了他们的客院,二人一直呆在一起,这花府的下人哪里有个胆子敢欺负花蕊,所以花夫人这话不经意间便将叶青璇给开罪了。
“姐姐不要怪罪母亲,她只是太紧张我了,一时间说话有些不得体,还请姐姐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放在心上。”
花蕊倒是生怕花夫人误会,连忙摆摆手,有些局促的在自己腰间的衣袋上扭了几扭,探身到花夫人的耳畔,低声说了几句,花夫人脸色剧变。
“夫人真的没有诊错吗?不是生而带来的胎毒,而是蛊毒?”
花夫人一想到叶青璇的身份和廖清风的警告,便硬生生的打了个冷战,可听了花蕊这番话之后,连计较自己失礼的心情都没有了,急匆匆的连鞋也来不及穿,快步奔到叶青璇的面前问道。
叶青璇十分理解一个母亲紧张自己孩子的心情,自然也不会与他计较,当下点点头,温声说道
:“是真的,我来来回回切脉了好几次,这才确定的。”
花夫人顿时踉跄着往后跌了几步,花蕊见此上前,连忙拥住她瘫软的身子,泣不成声。
母女二人像是打开了泪匣子,抱在一起默不吭声地流眼泪,叶青璇见到这一幕顿时有些尴尬,不知自己该是去是留。
半响之后,花蕊替自己擦干了眼泪,也掏出怀中的帕子替花夫人拭泪,“母亲不要担忧,姐姐说有法子解了这蛊毒,只是我们需要先将给我下毒的这个人揪出来,否则的话定然后患无穷。”
“是是是,确实应当如此。”花夫人连连说了几句,是十分感激的看着叶青璇,目光慈祥而羞愧,“先前误会了韩夫人,我先在这里给你赔个不是。”
“夫人不必如此,我既然接受了廖清风的托付,便自然要将这件事情尽善尽美的完成。”叶青璇双手虚浮,将花夫人的身子抬起。
“姐姐是个大度的人,自然不会计较这些小事娘亲你就宽心吧,如今最重要的是我们有些事情想要询问娘亲,娘亲定然要好生回答。”
花蕊知道这些事情,叶青璇不便开口,便自作主张地替她问了。花夫人擦了擦自己的眼角,拍着花蕊的手说道:“你这孩子,我可有什么事情瞒过你,你尽管问就是了。”
叶青璇自顾自的找了一处地方坐下,花夫人母女俩也坐在榻上,看上去伤神不已。
“我先前已经与蕊儿说过这件事情,她中毒的时候,花家已经避世不出,那么首先把便排除了外人毒害的可能性。”
叶青璇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花夫人便默默的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了他这句话。
“他的院子由你和花家主指派的人,滴水不漏的守护着,本来应当,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花夫人继续点了点头,仔细的聆听着叶青璇的话。
“这花府上下除了下人,就是主子,既然这些下人排除了嫌疑,那么唯一有可能的便是这花府中的主子作祟。”
叶青璇话音刚落,花夫人就急急的说道:“韩夫人这话开玩笑了,难不成我与老爷还会毒害自己的孩儿?”
花蕊拍了拍花夫人的背,替她顺了顺气,柔声说道:“姐姐的意思不是这个,娘亲仔细想想,这花府上下除了你我和爹爹,还有其他的主子吗?”
花夫人顿时脸上表情一僵,动了动唇,想没有说出话来,显然他也是想到了某一个可能性。
“这不可能作案总是需要动机的,妹妹究竟有什么原因要害我的孩子?她只是家中遭逢剧变,又失去了孩子,才会性格大变,爱与人来往,但这并不代表她就是凶手。”
一个是自己的女儿,一个是自己的亲妹妹,花夫人一时间也不知道到底该帮着哪个,只是顺从自己心底最深处的想法,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花夫人且不要激动,我所说的也不过是我主观臆想罢了。仅仅是罗列出几个需要重点怀疑的对象并不是说便是谁害了花蕊。”
对于花夫人的反应,叶青璇事先也料想到了,只是没想到会这么激动。她所说的不过都是寻常的推测,这对于断案来说,叫做假想。
所有人做事都是有自己的动机和目的,叶青璇自然不会武断的去诬赖任何一个人,也是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他不过是站在花蕊的角度上,尽可能的去抓住寥寥无几的线索。
事情过去了这么久,除了这个方法便再无其他任何的可能性,将心胸手抓出来。这件事情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第一,下蛊毒必须亲密接触。第二,这个蛊耗时长,下蛊要成功也是需要一番功夫的。
只要找到那个有能力在花蕊中毒前后长时间接触她的人,便是八九不离十了。叶青璇也可以用戈尔交给他的秘术来进行辨别,到底是不是下蛊之人。
凡事都要做两手准备,他总不可能一一的将这花府中人拖过来试探,这实在不现实。
花夫人听叶青璇这样说,脸色也好了几分。叶青璇说的确实有道理,他们总不好漫无目的的去抓人。
“既然这件事情我们达成了一致,都是为了花蕊好,那么就请夫人与我好好的说一说这位姨娘的事情吧。”
叶青璇和花蕊来此,不就是想知道这些陈年往事,说不定还能从中找到一些线索。
花夫人的情绪渐渐地稳定了下来,似乎慢慢的接受了花蕊中毒的事实,这是她和老爷这么些年来唯一的骨肉,倾注了多少的心血,外人哪里知道。
不管这人是谁,一但查出来他们定然不会放过此人。
“这件事情要说起来,还要从我的母家,也就是蕊儿的外祖父家中说起。”花夫人的神色陷入了回忆之中,叶青璇和花蕊二人连忙洗耳恭听。这一段连花蕊也不曾知道的往事,其中又埋藏了些什么谁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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