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雨露均沾
新皇登基还未满二载,中宫尚且无后。
也不知道萧子怿是不是在这么多女人里挑不出半个合心意的,还是出于制衡的原因。掌管宫务的不是后宫的妃子,而是从小跟在他身边的太监总管崔公公,十分奇葩。
由此,各宫妃子们争奇斗艳,博得恩宠是必要的途径,成为凤朝宫的主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才是她们最终的目的。
不用像影视剧里那样起早去皇后宫中请安,对于不爱起早的路南屏来说,真是再好不过了。
侍寝对她而言,避之不及。但是,于别人,却是重中之重。
单看锦南宫里,今天连负责洒扫的杂役宫女都意气风发,时常爱出去散心的她便不想出门。
顶着这把风头出去转悠,路上还不知遇到多少拦路虎呢!就在主殿里等着吧,指不定,栗晚柔一会儿就来报道。
说曹操,曹操到。
刚用了早膳,路南屏躺在矮榻上正看着游记消遣,不多时,殿外就有人通报柔妃娘娘到。
不想被她挑礼,路南屏听到通报,便快步走到主殿门口,朝栗晚柔行礼。
“见过柔妃娘娘。”
今日的栗晚柔,转换了风格,牡丹烟罗紫纱,紫红色的织锦长裙,接近朱色的云带约束着细腰,高耸的发髻上的金色孔雀簪尽显富丽。
绝美的容颜因那故作大气的表情和厚实的妆容,少了几分媚意。炎热的天气令她额头与鼻尖沁出了汗珠,沾染了脂粉,浮在肌肤上。
大热天的,穿成这样,也不怕中暑。这女人,简直是想当皇后想疯了吧?
路南屏猜测,或许是因为汗水令衣料黏着在身体上,栗晚柔嘴角的微笑都透着七分的勉强。
整副妆容,也就瞧着依旧艳丽,实则还不若她平日那张扬的装扮。明明顶了天就是个贵妃的胚子,非要扯着尾巴充当凤凰。
今天,栗晚柔的姿态,真是比之前的做作还令人呕吐。
“妹妹,姐姐不过来看看你,不必如此。快起身吧!”
栗晚柔话里里透着亲热,仿佛忘掉了之前用七彩琉璃对她的陷害。说话的语调依旧柔腻,还故意放慢了语速,在最后才让她起身。
还能指望狗改了吃屎的毛病吗?
虽说向她行礼少不了一块肉,但是想到就是因为这样的女人,她之前摔过跟头,路南屏心中还是不爽。
掩住内心的厌烦,路南屏故作害羞地向她道谢,“谢柔妃娘娘!”
栗晚柔前来所为何事,路南屏心知肚明,既是早就撕破过脸皮,又何必任她欺辱,不做反抗。她可不是兔子,只知道一味地忍让。
那娇羞,落在一直紧紧盯死她的栗晚柔眼中,就变成了炫耀。
昨晚知道陛下没有招人侍寝,她原本预备打扮打扮,去陛下寝宫伺候。谁知陛下昨晚居然在锦南宫留宿了一晚,让她的计划落了空。
想到这里,栗晚柔便怒不可歇,对着身前的这个情敌,目光如同喷火。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有人比她更受陛下的宠。陛下是她一个人的,陛下的宠爱,任何人都不能从她这里夺去。
不知不觉,指甲嵌进了娇嫩的掌心,刺出几分疼痛,令沉浸在怒火中的栗晚柔暂且恢复了神志。
她一双美丽的眼睛,一动不动地落在路南屏的身上,神情严肃起来,“妹妹,听说昨晚,陛下留宿锦南宫,姐姐着实为你高兴。可临来道喜的路上,我无意间听到宫人提及‘雨露均沾’四个字。”
雨露均沾?
这劝慰的活计,太后,皇后都可以来,就是栗晚柔这个宠妃最没有资格。
稍作了停顿,她又继续苦口心肠地道:“姐姐知道,说出来,难免惹你不开心,可姐姐心中是真的为你惶恐啊!”
她刚落下话音,路南屏便露出惭愧和难堪的模样,却仍然乖巧地莫不吱声。
栗晚柔再接再厉,“妹妹,姐姐知道你入宫不久,有些事,并不清楚。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日后啊,陛下若是召见你三次,你便推拒一次,或者让给别的姐妹。想来妹妹这般大善,后宫姐妹们也会记着你的好的。
这算盘真是打得,叮当响!
是她之前的表现,让栗晚柔认为她是真的很蠢吧?否则,哪个傻蛋会连这种哄骗的话也能相信。
从古至今,有哪个皇帝能忍受自己想宠的女人,总是推三阻四,不情不愿,甚至还总推出别的女人?
她饰演的宫斗剧里,唯一一个皇后真的这样大度,最后的下场就是有权无宠,余生悔恨。栗晚柔真是按照她自己这番话来,早被萧子怿忘掉九霄云外去了吧!
不过想到自己的境遇,路南屏迟疑了。
入宫这段时间以来,她推拒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萧子怿依然时不时惦记着她。是她抗拒的不明显,还是这男人天生就是个抖M?
路南屏大脑飞快运转的同时,目光闪亮,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娘娘,莫非您就是用这招以退为进,才能得宠于陛下?”
然后,她成功地看到栗晚柔像是吃了翔一样,神情僵硬,目光冰冷。
“我听娘娘的。”似乎是知道自己说错话,路南屏显得有些无措,略微低垂了脑袋,乖巧地应答。
点到为止,称了她的心意,还能多得几天悠闲的时光。
果然,上一秒还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女人,下一刻,温和地夸奖她:“这就对啦!妹妹果真善解人意。姐姐宫中还有要事,就先回去了。”
送走栗晚柔,路南屏松了松肩膀,活动活动筋骨,准备迎接下一位的到来。
日头移至中天,骄阳似火,焦烤着大地,庭院中的花草树木,全都无精打采地耸拉着脑袋。
等到她用完午膳,准备歇息,也未再见半个人影。看来,栗晚柔来过还是有好处的。至少,她走后,别的妃子暂时不会再来打扰她了。
而她忘了,前朝还有个爱折腾的皇帝,不肯将她轻易放过。
一觉还未睡醒,长谣就将她喊醒,说昭阳宫的太监来传口谕。
“什么?”
宣她去献舞!
刚被喊起来,路南屏只穿好了长裙,连发式都未梳理,脸颊边上还有细微的印子,可以看出是手指压到的痕迹。听到太监说,萧子怿让她去献舞,迷蒙的眼神下,掩藏的是一颗愤怒的心。
“昭仪娘娘,您没听错,陛下在昭阳宫等着呢!还请娘娘尽快梳妆打扮,切莫让陛下久等。”
小太监以为路南屏没听清,又重复了一遍。这位昭仪娘娘昨晚侍寝后,今日又得陛下召见,尽管内心捉急,他催促的用词还是稍显温和。
炎炎夏日,没有空调就够难受的了,这日头最盛的时候,他居然还让她去跳舞。
他咋上天啊?
“娘娘,奴婢伺候您梳洗!”长谣暗自欣喜,陛下能宣主子去献舞,岂不是昭示着日后的宠爱。
要知道,如今最为受宠的柔妃,当初得宠除了她姿色过人外,最大的原因就是她舞姿出众。
旧恨添上新仇,路南屏对萧子怿恨得咬牙切齿,若是此刻他站在自己面前,定会扑上去嗜咬他一番。
坐着轿銮,随着抬轿太监们行走的步调,轻微颠簸的路南屏,甩着丝帕,为自己的面颊增添凉意。甩帕的动作频率,彰显出她心里焦躁,有什么办法能应对萧子怿呢?
昭阳宫正殿内,正仔细阅读奏章的皇帝陛下,两只耳朵却仿佛电线一般高高竖起。
“锦昭仪到!”
萧子怿状似专心致志,未受走进来的路南屏影响,而他余光却随着她一点点挪动。
“拜见陛下!”
直至她弯下腰身,行礼,他才阖上奏章,抬起头目视着殿下之人。也不急着开口,而是居高临下地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才朗声道:“起来吧!”
“谢陛下!”随着他发话,路南屏缓缓起身,垂首站立在殿中。
栗晚柔果然不愧为这男人的宠妃,两人折腾她都用了这招,真是有够无聊的。
萧子怿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总觉得今天这个女人的声音,听起来柔媚了许多。回想起今早上朝前他在她的寝室里做的事情,突然间,很想知道殿下这个女人此时见到他会是怎样的神情。
想着,他便踱步走至路南屏的面前,挑起她的下颚,逼着她与他对视。
皇帝陛下的恶趣味,知道得一清二楚的路南屏,表示十分可惜。她不能如他所愿了,害羞这样的表情,此刻在她眼中是寻不见的。
她的眼中除了平静,便是挑衅,再无其他。
清楚的看进她眼眸里的情绪,萧子怿内心有种说不出的复杂。侍寝就让她那么难堪,以至于往昔争锋相对的活力都消散了?
“锦昭仪今日面色红润,与往日不同,十分地迷人,莫不是朕昨日的功劳?”
神情没有丝毫变化,她清淡如水的眸光里,除了淡漠还是淡漠。
他原本在期待什么?希望能从这个女人的脸上,看到娇羞,欢喜,还是对他的爱慕?他大概是中了暑气,头脑并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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