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7章 难解心头之恨
为什么,萧子怿到底哪一点比他好,为什么他那么容忍她,那么爱她,她却还是要为了萧子怿背叛自己!
萧子恒觉得愤怒,屈辱,觉得难以言喻的痛苦,他抓紧胸口,越发疯狂的将那些碎片踩碎,再踩碎。
手掌被划破,流出血来,他却依旧觉得心口那么痛,比手掌上的伤口还痛。
他颓废的坐倒在那一堆废墟里,想起前几日贴大字报的事情,想起太多太多的事情。原来,路南屏留下来,不过是为了打探萧子怿的消息。原来,她一直都是在利用自己。
被背叛和欺骗的屈辱,错付真心的痛苦,将萧子恒整颗心都绞成了碎片,他仰躺在地上,任由那么碎片划破他的身体,他呆呆的看着屋顶,油灯燃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挣扎了一下,终于灭了。
整个房间陷入了黑暗之中,萧子恒的眼泪,这才顺着眼角滑落,如此苦涩,如此痛苦,他平生第一次感觉到这种难以言喻,又无法忘记的痛苦。仿佛刻进了他的心,他的骨血里,每动一点儿思绪,便牵动那根神经,全身上下无一不是痛苦。
他闭伤眼睛,任由眼泪滑落,脑海里挥之不去的,却是路南屏的那张脸,从她最初的出现,从她献舞,从她和自己斗嘴,到自己发现爱上了她。路南屏的一颦一笑,都那么深刻的印在自己的脑海中。然而,这个自己付出全身心的爱去爱的人,却背叛了自己,为了另一个男人背叛了自己。
或许,那个男人不是萧子怿,他还不会有这么愤怒。可是,偏偏就是萧子怿,这个从小到大,什么事,什么东西都要和他争的萧子怿。而每一次,他都是输,就连这一次,他倾尽全力的去爱,却还是输了。
都是萧子怿,都是因为他,因为这个男人,他的生活才会如此不堪,才会如此失败。萧子恒渐渐握紧了双拳,萧子怿不死,他难解心头之恨!
他猛的坐起,心头开始策划起来,他,一定要让萧子怿死,死得彻彻底底,死得最为不堪,他要将萧子怿那张傲然的脸踩在脚下,他才可以解心头之恨。
萧子恒那么想着,却安静的坐了一夜,直到东方翻白,他才起身,泪痕已经干了,却留下了一道略微泛白的痕迹。就如同他心上的那道痕迹,再也愈合不了的痕迹。
他缓步走出殿外,立刻有太监迎上来扶着他,却没有敢说一句话,个个低眉顺目,噤若寒蝉。
青莲一早就来到了议政殿外,此时离上朝还有些时间,她虽然知道自己不该来,可是,她实在忍不住想要看看萧子恒的表情。
她,还是来了。迎风而立,站在风中,飘渺得像一株脆弱的兰花。萧子恒看见她,皱了皱眉,此时此刻,他谁都不想见。
他对身旁的太监吩咐道:“让青莲回去,我不想见她。”
太监忙不迭的跑过去,青莲却执意不走,萧子恒一步一步的靠近她,她忽然冲过太监,直直奔到了萧子恒的跟前,抱着萧子恒的腿就扑倒在地,边哭边说:“你为什么不想见我?我哪儿做得不对吗?我改就是了。”嘴巴上这么说着,心头却笑开了花。萧子恒这样颓废消沉的模样,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可见,路南屏伤他极深。她终于成功挑拨了萧子恒和路南屏,这一次,萧子恒应该要杀了路南屏了吧。
谁知道,她话音刚落,萧子恒便冷冷的说道:“滚!”
青莲疑惑的抬起头来,萧子恒看也没看她的说道:“我叫你滚。”
青莲的眼泪又上来了,萧子恒不耐烦的一踹脚,将青莲踢飞,骂了一句道:“贱人。”就径直朝议政殿走去。边走边吩咐太监,“今早不朝。让他们都回去。不许任何人来烦我。”说完,啪一声关了门。
青莲趴在地上,小腹还一阵阵的抽痛。她愤恨的看着那道门,萧子恒,今日你给我之耻,我终有一天要还给你。都还给你!!!
她跌跌撞撞的爬起来,旁边的宫娥要去扶,她尖叫道:“滚开!都给我滚开!”那些宫娥第一次见她发这么大火,全部都吓得跪倒在地。
青莲一步一步朝自己的宫院走去,萧子恒,说到底,最爱的女人,还是青莲。那个死女人,为什么可以蛊惑那么多男人的心?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青莲咬着嘴唇,刚才的喜悦顿时被冲淡,她只觉得自己还是败给了青莲,而且,败得那么惨。
暗等人听完无命的报告,一颗心感慨无比。萧子怿对路南屏痴心如此,路南屏却也对萧子怿如此在意。而这两个早就该在一起的有情人,却因为月影里各人的想法,而迟迟没能聚会。他们忽然觉得自己做错了。
暗想了想,问道:“你可曾注意她往哪边去了?”
无命摇了摇头,说道:“我又没有分身术,我急着回来报告。”
黄泉忽然一拍腿,叫道:“不好,路南屏跑出来了,那黄泉岂非自投罗网?”
众人又是一番担忧感慨,阴差阳错,总是和自己的目标失之交臂。或许,真的冥冥之中都有安排?
暗想了想,说道:“不管了,我们派人暗中寻路南屏就是。既然她已经出了皇宫,如今又知道主上在洛西国都,必定也会四处寻找的。我们只需要在这里守好主上即刻。”
众人又点了点头,然后听见衣袂的声音,黄泉和无命当先跃出去,却看见碧落灰头土脸的跑回来。
甫一进屋,就端起桌子上的茶喝了一口,说道:“我没找到路南屏。”
暗嗯了一声,遂将无命看到的说了一遍。碧落想了想,说道:“难怪萧子恒在皇宫里发疯呢。我见一个宫院的太监宫娥都被逮了,哭哭啼啼,热闹非凡。想来,该是路南屏院子里的吧。”
暗和众人,又都是一阵沉默。情之一字,害人不浅。萧子恒,竟然也深陷其中,难以自拔了。
城门甫开,一队车队便当先入了城,最后一辆马车,帘子忽然被掀开,露出一双小脸来,却正是偷钱和小玉。
小玉好奇的看着街边林立的铺子,感慨道:“洛西国都就是繁华,这么早,铺子居然都开张了。”
旁边一个热气腾腾的包子铺,香喷喷的豆浆味弥漫了整条街道。小玉看着那个方向,吞了吞口水,问道:“偷钱哥哥,你饿了吗?”
偷钱一笑,敲了敲马车的蓬子,马车即刻停了下来,偷钱抱着小玉跃下车来,然后绕到车前,给了马车夫一些银两,感激的道:“谢谢大哥。”
那马车夫一笑,将银子扔回去说道:“举手之劳。”
偷钱也不再推辞,微笑着目送马车越走越远,这才拉了小玉坐到了包子铺前,热气腾腾的香醇豆浆,加包子两笼,两个人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路南屏从巷子深处拐出来,正好在包子铺的街对面,她四处看了看,压低了头上的斗笠。偷钱何其敏锐,立刻发现了这边有一个鬼鬼祟祟的人。他调整了一下坐姿,朝这边紧紧盯过来,却见那人犹豫了一下,又转走要走,转头的时候,露出了大半张脸,却正是路南屏。
偷钱急忙站起来追了过去,小玉早已习惯了偷钱这样吃着吃着就跑掉,她也不恼,自己吃着自己的,她知道,偷钱总是会回来的。有她在这里,偷钱总是会回来的。
偷钱一路追过去,好在此时刚刚开早市,人并不是太多,不消片刻,他便追了上去,偷钱激动的唤了一声:“路姐姐。”
前面那个匆忙的身影立刻顿住,然后缓缓回过头来,偷钱激动的朝前跑了几步,张开了双臂,却猛然想起男女之别,顿时尴尬的停在那里不知道如何是好。
倒是路南屏久未见这个对自己极好的弟弟,后来她再入夷族皇宫时,又再也找不到他,没想到他竟然自己逃出来了。
她如今又经历了颇多坎坷,此时见到偷钱,异常开心,浑然没有顾忌男女之别,一把将偷钱抱在了怀里,不住的问道:“怎么会是你,怎么会是你!”
偷钱安慰的一笑,路姐姐,还是那个路姐姐,他双手环住路南屏,说道:“我做梦,梦到你叫我来救你。你可信吗?”
路南屏噗嗤一笑,说道:“什么时候学得这么油腔滑调了?”然后奇怪的问道:“小玉呢?”
偷钱笑了笑,说道:“她在那边包子铺呢,我们过去吧。”
路南屏摇了摇头,说道:“我在那边的梧桐巷子,你们一会儿过来,我们详谈。”
偷钱何其敏锐,立刻点了点头,道:“嗯,我们会小心的。”
路南屏点了点头,开心的朝梧桐巷的一间破败房子跑去。
偷钱接了小玉,又随便采买了些东西,这才朝梧桐巷子走去。他们两个人,欢欢喜喜,如同一对新婚的小夫妻,惹得旁边的老人看着也跟着笑个不停。
萧子恒终于打开了房门,他还是穿着那一身破败的衣服,上面血渍已经凝固,变成一点一点的暗红色斑点。许是因为一日一夜滴水未进,他的脸色显得异常苍白,就连胸口裸露的皮肤,也莫名的苍白。他看了看跟前的小太监,吩咐道:“沐浴更衣。”
小太监立刻忙不迭的去准备。
日光从前面的宫殿顶端照射出来,洛西皇宫的琉璃顶立刻镀上了一层金色,如此刺目。萧子恒呆呆的看着,任由深秋的风,将自己的衣衫撩动起来。
他看着远处,虽然隔了那么多层叠的屋顶,他却好像还是看到了极远之地,那里,有他和路南屏曾经并肩战斗过的地方,有他和路南屏曾经开心玩闹过的地方,有他和路南屏所有的过往。
那些过往,一直在他的脑海里盘旋,让他游移不定,让他无法决策。然而,就在方才,他终于做出了抉择。
他深深闭了眼,叹了口气,那一声叹息,随风而逝,消失在了深宫之中,了无痕迹。
秋景有时飞独鸟,夕阳无事起寒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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