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再度出宫
萧子怿应了她的要求,却要等祭祀之后,路南屏唇角轻笑,倒没有再坚持。
栖凤殿内,芙蓉帐暖,路南屏躺在床榻上,把宫女都叫离了身边。
夜深如死,轩王府中红影轻飘飘落在院中,树影斑驳地掩印下,一张妖娆俊美得有些邪异的脸,正是章君知。
章君知是什么身份一直是个谜,前朝覆灭之时,有人曾见他出没,他竟然就在洛西王朝不远的轩王府内,这委实令人很讶异。
突然,他朝雕刻着飞鸟图案的梁角瞥了一眼,状似无意地手指轻动,只听得梁角闷哼一声,一条人影似受了重伤,快速地离开了。
看着黑影离开的方向,章君知冷笑了一声,萧子怿,你以为你所派的探子能逃得了本座的掌心么?
他指间拈着数枚细密得如同牛毛的针,针尖在月色下隐隐泛着绿光,这是一种极为厉害的毒,来人应该是皇宫的暗卫吧。
他这样疾迅地奔回去复命,只会催发的毒性发作的越快,等到了皇宫,即使见到了那个死皇帝也不会开口说出完整的讯息。
章君知拂了拂衣袖,依旧从容优雅地缓步走来,到得一扇朱色小阁门前,他推门进去,门内一身白衣的人影正在描画,正是白衣人。
他描画描得一丝不苟,专心志致,房中字画居多,案上摆着一座筝弦,可想而知,白衣人是个极为优雅的人。
见他推门进来,白衣人抬起头来,见是他,却无任何异样地一般,仿佛约过无数次,而彼此也是朋友一般热络。
“白兄今日真是好兴致啊,我们的计划现在如何了?”
章君知的嗓音清润,中性好听,配上他的妖孽,显出无与伦比的气度。
轩王府早就破败得不像样子,王府中自然也没有什么好的布置,这个叫白兄的人,却似两袖清风的清官,身无长物,安然若素的住在这里,好像这里的一花一草,一木一叶,与他本来就没有关系。
因为,他志不在此。
没有人知道,洛西王朝当朝炙手可热的国帅白溟,是这轩王府仅存的遗孤,当年前朝覆灭时,其实与他没有多少关系。
他自从被奇人小时候便从家中掳去,才知他白家人的身份不同寻常,等他再度出世之时,世移时易,换了人间。
一袭白衣纯如清莲,他温润的面容与章君知形成鲜明的对比,同样的是一张出色的脸,可是气质迥然不同。
“再过三日,便是祭祀大典,栖凤殿传来的消息是按计划行动,明日,我会与娘娘在后花院相见,到时候有劳章兄了。”
“别忘了你曾答应我的,那个女人,不许受丝毫伤,她将属于本座。”
章君知在说这句话时,收敛了周身的风流妖娆之气,一股凌厉的气势自他身上迸发出来,俨然王者气度。
白溟眉宇间闪过一丝忧色,面上却不为所动,眉头却轻轻挑高了一下。
“放心,我们白家人出言必践,她出宫后,请章兄务必要时时提供她的消息,以供我随时知道。”
“哼。先把她弄出宫再说,你能替她解毒我未必就不可以!”章君知冷哼一声,“白兄守护的人可真多,宫中不是还有个贵妃么?”
白溟面色一僵,无言以对。
章君知看了他一眼,一个计划在心中悄然成形,他的脸在夜色中散发出惊人的魅色,风华无边。
他转身退出了朱阁陋户,望着又低下头细细描画的白溟,冷笑一声,何需三日?我要今晚便看到路南屏出宫!
栖凤殿内,烛火恍惚,海棠在烛火的映照下,妖娆如血,枝叶舒展,如情人的臂弯轻轻搂着纤腰。
夜色中显得繁复精美,碧酒,金杯,路南屏执在手中反复把看,这段日子里,她又忙中偷闲酿成了紫葡萄酒,可惜没有水晶杯,金杯盛酒,总归少了几许情调。
她执杯静静的思考,还有三天,三天后便是洛西王朝一年一度的祭祀大典,她是继后位以来,第一次登上城楼,与萧子怿站在一起与民同庆。
无论怎样,一定要离开这座皇宫,虽然不知道这身体前任是个什么样的情况,这段时间以来这些乱糟糟的记忆狂涌,让她头疼。
和萧子怿突然有过的同生共死,让她恍惚。
萧子怿到底爱的是她路南屏现在的灵魂,还是只是少年时,那个覆灭前朝里金枝玉叶的小公主呢,她想不通。
抬眸朝宫顶琉璃处看过去,那儿有一个人影,恢复记忆最好的地方,就是知道了很多从来未曾知道的事,知道了这个宫里,哪些是自己的人,哪些是外人。
隐在梁顶隐敝年的拥有绝顶技能的暗卫紧紧捏紧手中匕首,作为娘娘的贴身影卫,他将为她挡刀林箭雨,不死不休。
倍伴她,保护她,记得小时候娘娘就在这座殿里生下了小公主锦儿,这寒暑春秋,他是一点一滴,看着她长大,看着她稚年的时候遇到萧子怿,一见钟情,那么依赖。
如今这已经是前朝云烟,国已不再是国,身为暗卫,在主人没有召唤时,他是没有办法出面的,暗卫有暗卫的规则。
他原以为他是一辈子都不会被召唤的!
可是没想到,她真的想起了一切!
他的命都是属于她的,暗卫蹲在隐处,她望着她娇美的脸上有着掩饰不住的欣喜和对自由的渴望,几欲开口,却也忍了下去。
背负着复国,保护幼主的使命,怎可能有绝对的自由?
她出宫后,务必要帮她联系旧部,为她增势,伺机复国。
路南屏轻声说话,声音恍若耳语一般,“不管是谁,反正彼此可以利用就好,白溟的心思缜密,本宫也未必就真正相信他,离开了皇宫,这些人也就不必再理会了,你密切注意他们的动静。”
一线几不可闻的应答声在耳侧,路南屏轻轻勾了勾唇角。
路南屏望着无边的夜色,怅然若失,在这宫中,成天面对的是人心伎俩,尔虞我诈,她真的打死眼里发倦。
月色如水一般,凉凉地余辉透进殿来,其寒如冰,大理石的地面上凉意森森,更泛得人心里凉。
一道黑影越过皇宫的高墙,却一头栽倒在御花园中,来人一身黑衣,原本一双精光烁人的眼睛已经黯淡无光,这人浑身并无异样,从外面看绝看不出此时他肩部中了一针,虽然针孔细小,并无多少鲜血流出,而他的面容却已呈现出紫色,这针上有毒!
望着近在咫尺的勤政殿,他再也没有力气站起来,将轩王府中藏有奸细的秘密呈报给萧子怿了。
他的嘴唇渐渐乌紫发黑,终于死在了御花园内,死时口唇微张,双目圆睁,似有无尽的话要说,可是却也没有机会了。
勤政殿内,萧子怿一夜未眠,总觉得有些心绪不宁,像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据暗卫一杀回来的探报,竟有人暗夜潜入了栖凤殿内,且好久未出。
他顿时清醒了过来,一双眸中亮得灼人。
栖凤殿是锦儿的寝宫,何人如此大胆?敢潜入皇后寝宫且好久未出?
勤政殿空阔,轻纱覆地,宫人们连脚步都是不安且小心的,所以整个殿内一片安静,只有金炉中安静地燃着香。
李太监守在殿外,一声不吭地掂量着,是不是要问太子可要唤人服侍安寝?
他正在犹豫不决,却听得萧子怿在殿内轻唤道:“李太监,我们去一趟栖凤殿。”
“奴才遵旨,奴才这就去准备銮驾。”
李太监精神一振,中气十足地应道,他有个相好的对食宫女叫当儿,是栖凤殿当差的,所以他一听说要去栖凤殿,那是相当的开怀。
“不用了,就我和你两个人去了便是,便走着吧!”萧子怿起身下了龙榻,随便披了件长衣,便要出殿门。
李太监见他表情沉重,不敢多问,只是亦步亦趋地赶在后头。
出了勤政殿没多久,见一行人逶迤而行,也朝栖凤殿而去,萧子怿皱起了浓眉,待看清楚是谁时,面色沉了下来。
这是轩王府前几年纳选的秀女,天生娇弱,是个十足十的病西施,也曾经受过一段时间的恩宠,萧子怿为了平衡朝堂,也曾经将这个白美人宠上了天。
之所以一进宫便封为美人,这当然是轩王府的沾亲带故之因。
白美人显然也看见了萧子怿,连忙行礼,问道:“臣妾见过皇上,敢问皇上这夜间不睡的,要去哪里啊?”
“朕倒要问你,这夜间不睡的,赶往何处?”
听他询问,望着他的俊眉朗目,闪过一丝爱慕,恭声道:“皇上,白日里臣妾偶遇其它嫔妃,其它嫔妃说皇后娘娘正在做菊花糕,夸赞了臣妾,说臣妾心灵手巧,听宫人说过也会做菊花糕,因此臣妾想做些点心娘娘送去,请娘娘点评点评,可是白日里娘娘从不出来,听说这段时间以来,娘娘和皇上夜夜在栖凤殿批阅奏折,处理国家大事,臣妾不敢太早去,怕误了正事,看着时刻差不多也该歇歇了,因此做了点点心给你们送去,没想到却在这儿碰上了皇上。”
原来是这样,萧子怿又看了她一眼。
白美人收敛地低下头,倒也落落大方,眼神纯净,与他对视,只是含了爱慕之意在里面,眉眼动人。
萧子怿和缓了神色,便道:“如此甚好,朕今日去得晚了,那便同行吧!”
“那便再好不过了。”
喜意溢满了整个面容,看得萧子怿眉头不悦。
白美人一袭冰绡长裙,小鸟依人地伴在萧子怿身畔,两人同行,精心装扮的脸上有些莫名的兴奋和等待,她在想什么,也许只有她自己知道。
望着萧子怿欣长的身段,修长而俊俏,脸现柔情之意,依在他身侧款款而行,说不出的柔情缱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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