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一章 蛊惑(求月票)
十月初,纪少瑜不上朝就算了,还带动一批纪党开始闲散度日。
朝中不少老臣斥骂纪少瑜惑乱朝堂,必须严惩。
太后见时机差不多了,便询问李公公道:“最近容贵妃在做什么?”
早就做了准备的李公公连忙道:“最近皇上忙着宠幸新人,连瑞华宫也没有去。”
“容贵妃今天中午还亲自做了点心送去了勤政殿,看样子是想探探皇上的口风。”
“毕竟她想依附的纪少瑜,已经不成气候了。”
太后冷哼,睥睨道:“这朝中起起伏伏多少人,谁能真的权倾天下?”
“皇上利用纪少瑜制衡蔡家,现在蔡家已经倒了,那下一个该倒的,自然就是纪少瑜。”
李公公谄媚道:“主子说的是,除了皇家的人,谁能真正长盛不衰?”
太后轻哼一声,好似受用得很。
皇上再能干又如何?
名义上她是嫡母,大燕最尊贵的太后,又育有嫡长公主。
朝中老臣,谁不给她几分颜面?
真要讨伐她,除非能查出皇上是死在她的手上?
可她一个明面上被软禁的太后,连皇上后宫都不过问,又怎么会有机会下手呢?
太后勾了勾嘴角,眼里满是阴霾。
她就是要让天下人都知道,皇上是纵欲过度而死的。
而她不过是怕愧对先帝,所以才扶持皇孙继位,天下人谁敢欺,就是对先帝的不敬。
她到是想看看,林骁敢不敢在她的面前造次?
“你去,传容贵妃过来。”
“哀家有话要跟她说。”太后冷戾道,时机已经到了。
李公公迫不及待地应是,随即转头就出了延福宫。
话说,他等这一天,已经等得太久了。
……
容贵妃来延福宫时,正值下午申时。
阳光还很灿烂,照着宫墙上的琉璃瓦,目之所及,一片金黄。
兽檐迎着那刺目的光,虎啸龙吟,看起来格外肃穆。
她一直期待这这一天的到来,可这一天真的来了,她却显得有些畏惧。
双方博弈,以她为推手。
一方渴望成事,独霸皇权。
一方隐忍算计,铲除后患。
十年前,若是有人跟她说,有朝一日她会被卷入权利的漩涡,她或许会付之一笑。
然后,当她真正明白这些权利倾轧的歹毒,她却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了。
……
进了延福宫,容贵妃给太后请安,然后局促地站在一旁。
太后睃了容贵妃一眼,轻哼道:“怎么?忘记是谁让你入宫的了?”
“纪少瑜为什么有近路不走,转而扶持二皇子?”
“你还没有看明白吗?”
“纪少瑜想拖垮二皇子,成全太子的继位之路。”
容贵妃面露惊颤,不敢多言。
太后见她这副胆小怕事的模样,继续道:“你躲着哀家的这些日子,哀家可有对你怎么样?”
“纪少瑜现在失势了,朝堂上的风向哀家比你更清楚。”
“你指望纪少瑜扶起二皇子,做梦呢。”
容贵妃的嘴巴嗫嚅着,还是什么都不敢说,生怕失言。
太后也不急,她端起茶杯品茗,嘴角噙着一抹冷笑。
过了一会,容贵人忍不住了,低声道:“臣妾跟二皇子没有野心,不敢造次。”
“只希望能平平安安渡过此生。”
“嗤!”太后冷笑出声。
她放下茶盏,犀利的目光直直地落在容贵妃的身上。
“你不必在哀家的面前掩饰,你若真没有野心,根本不必攀附纪少瑜。”
“在这宫里伏低做小,形如傀儡岂不是更好?”
“皇家子嗣多了,朝堂才不会人心惶惶。不然你以为,皇上为什么送你去金陵生下二皇子?”
“这?臣妾不懂。”容贵妃面色微变,暗暗捏了捏拳,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
太后突然站起来,气势冷戾地拂动衣袖。
容贵妃又惧又怕,连忙往后退了退。
只见太后步步逼近道:“你想什么哀家清楚得很?”
“难道你不想为你父亲报仇了?”
“当初要不是林骁和宋子桓给唐绪宁施压,他会推你的父亲出来顶罪?”
“前朝宝藏,皇上寻到手了,可你那不相干的父亲,却惨被污蔑至死。”
“你如今跟纪少瑜走得近,害他被夺去太子少傅之职,你说他还会不会心甘情愿相助二皇子?”
容贵妃看着太后狰狞的面孔,被吓得脸色苍白。
终于,她退无可退,只能靠着明罩喘息。
她太害怕了,从太后的犀利的言辞中,她足以明白,只要她点头,太后就会让她去做什么?
内心像是被刺藤缠住,越来越紧,也越来越疼。
容贵妃的额头上遍布细汗,整个人也犹如濒死之人。
终于,太后退去。
她转身坐回凤椅上,斜倪着不堪一击的容贵妃,冷笑道:“你是哀家一手扶起来的人,没有哀家,就没有你今日的荣华富贵。”
“你自己好好想想清楚,到底是要带着二皇子继续熬,还是要为你父亲报仇雪恨,为二皇子博一个好前程?”
容贵妃怔怔地望着太后,嘴巴一张一合,却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她在纠结,也在思虑。
显然,此时此刻她无法作答。
太后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道:“你先回去。”
“想清楚了再来跟哀家说。”
容贵妃如蒙大赦,匆匆地出了延福宫。
……
夜晚,太后进了延福宫暗道。
她看着早已候着的黑衣人道:“容贵妃已经动摇了,剩下的,就看你的了。”
黑衣人冷漠道:“太后请放心,容贵妃她会心甘情愿听话的。”
太后闻言,阴测测地勾了勾嘴角。
她可以除去燕沧澜,也可以除去太子?
不过……她想“立子杀母”。
容贵妃不能留,可死也要死得有些价值。
……
十月初六,太子肚子不适,后查明是吃了二皇子递的糕点所致。
而二皇子的手指上沾有少量毒粉末。
二皇子年幼被人利用,容贵妃首当其冲,被贬为容贵人,打入冷宫,二皇子则交由珍妃抚养。
这个消息一出,几乎整个朝堂都震动了。
不知是谁私下乱传,容贵妃是因为纪少瑜被褫夺太子少傅之职,心怀怨恨,所以才对太子下手的。
朝堂里吵吵嚷嚷,燕沧澜怒火攻心,在大殿上当场吐血昏厥。
朝堂彻底乱了,朝臣们恍惚明白,皇上好像快不行了?
于是,几乎整个京城都在一夜之间惊醒,而关于如何让太子顺利登基的言论也此起彼伏。
深夜里,誉国公府的大门外还停着几顶小轿。
轿子普通极了,可仔细再看,就会发现轿夫都年轻力壮,目光冷寒如冰。
好戏就要开场了。
十月初八,距离太后寿辰只有不到五天的时间。
纪府里,纪少瑜的书房一直亮着灯,李彦和姚劲松等人争执不休。
赵玉娇静静地来,静静地走。
正房里,纪宁正抓着波浪鼓玩,小嘴咧开一直笑,他那牙齿还没有长其,口水顺着齿逢流下,看起来傻乎乎的。
赵玉娇坐在床边陪他玩,纪宁咿呀咿呀的,也不知道想说些什么?
纪少瑜回来的时候,只见纪宁趴在赵玉娇的怀里睡得正香,而赵玉娇一只手搂着儿子,一只手在慢慢捋儿子的鬓发。
看见纪少瑜回来,赵玉娇询问道:“吵出结果来了吗?”
纪少瑜淡然一笑,一边脱去衣服,一边去盆架边洗脸。
只听他低声道:“吵出来了,明日他们会上折子,请皇上恢复我的少傅之职。”
“这样若是皇上有个万一,我便就是首辅了。”
赵玉娇抿着唇瓣笑了笑,淡淡道:“等他们都回过神来,只怕我们纪府要清静好些日子了。”
纪少瑜一点愧疚心思都没有,从容道:“谁让他们蠢呢,竟然连我的苦心也看不懂?”
赵玉娇:“……”
怎么感觉,某人有些小人得志呢?
错觉,一定是错觉!
她的相公,最是清正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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