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05
等电梯时,他嫌弃地看着脚下不算干净的地板,以及周围蹭上脏污痕迹的墙壁,皱了皱眉。
“为什么要住在这种地方,让人心情都不好了……梧桐,你也住在这里吗?我有好多房子空着,比这里好多了,你搬过去怎么样?不收房租。”
梧桐没精力回答,等电梯门一开就走了进去,按下楼层。
李盛州连忙跟上。
来到问心家门口,她没有马上敲门,而是侧耳倾听。
里面没有任何动静,死气沉沉,像是根本没人住。
李盛州又开始啰里啰嗦,“你在等什么?我来帮你敲门吧。”
话音落下,他已经砰砰地拍起门来,架势活像讨债的。
梧桐本想阻止,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来,决定让他敲。
敲了十几下,里面还是没动静,他扭头问:
“你确定他住在这里?”
“我再打个电话。”
梧桐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眼角余光瞥见门把手,心下一动,握住转了下。
吱呀一声,门开了,居然没锁。
问心不是那种粗心大意的人,怎么会没锁门呢?
她不安的心跳得愈发厉害,简直要冲破胸腔。拿着手机,她小心翼翼地走进去,左右张望。
空气里夹杂着一股浓郁的酒精味,李盛州一闻就闻出来了,咂咂嘴说:
“他酒量不小嘛,起码喝了三四瓶。”
问心哪儿有什么酒量,他一向滴酒不沾!
梧桐再也没耐心慢慢找,快步走向房门,抬手一推……看到了半躺在飘窗上的人影。
飘窗上有个很大很柔软的坐垫,是梧桐亲自买的,放上去后还特意告诉问心,要是以后哪天晚上睡不着,可以坐在上面看星星。
此刻问心颀长的身躯就躺在坐垫上,身上穿得是昨天的衣服,两条长腿一条曲着,另一条伸长搭在地上,脚边是几个空荡荡的酒瓶,看起来像威士忌。
他睡着了,而且睡得很熟,有人进来都不知道。
梧桐屏住呼吸走到他身旁,探头看了眼,发现他脸颊通红。
她伸手放在他额头上,只觉得皮肤灼热至极,像底下有火在烧,显然是发了高烧。
这个傻子,该不会喝完酒以后躺在飘窗上睡了一夜吧,被子都没盖。
他到底为什么要喝酒?
眼前的问心无法回答她的问题,她心急如焚,用力抬高他的胳膊,想把他送到医院去。
两人之间悬殊的体型差距让这个动作做起来十分艰难,李盛州心中不情愿,却还是主动走过来伸出手,“我来吧。”
梧桐犹豫了一下,清楚自己力量有限,把问心交给他,说了声谢谢。
李盛州半扛着他往外走,后者却非常不老实,走到门边时梦游似的抬手就是一拳,打在他肩膀上,痛得他差点倒地,当时就卸了力,两人一起摔倒在地。
梧桐想都没想就去扶问心,确认他没摔伤后,才忙里偷闲地问了李盛州一句,“你没事吧?”
李盛州苦笑,揉着肩膀站起来,“他是学拳击的吗?力气这么大,要不是我躲得快,恐怕现在都骨折了。”
梧桐摇头,“他练过武。”
“武?”
二人正说着,躺在地上半昏半醒的问心突然模模糊糊地喊了声,“梧桐……”
梧桐立马转过脸,握住他的手。
“我在,你怎么了?”
他浑身都是酒气,皮肤发烫,大概嘴巴很干,不停地舔嘴唇,说话时断断续续。
“我、我找了你好久……你不要去大西朝……不要见他……”
“什么?”
“梧桐,外面很危险,我会救你出去。”
“哪里很危险?”
“师父不在了,你可不可以陪我一起留在寒山寺……只有我们两个……”
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说得话让人一句都听不懂。
梧桐在旁边问了半天,一无所获,决定还是先解决眼前的问题——他的高烧怎么办?
楼下就有药店,要不给他买点退烧药?
她看向李盛州,问:
“你的肩膀还痛吗?”
李盛州很清楚自己在她心里的分量,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关心他,自嘲地说:
“死不了,有什么事吗?”
“能不能帮我把他抬到床上去,然后下楼买点退烧药。”
他点点头,按照她吩咐的做。把问心放好后,转身出门买药。
梧桐追到门边,往外掏钱包。
他皱起眉,“退烧药才多少钱,你这是瞧不起我。”
梧桐想到他家的财力,给钱确实像侮辱人,便收回钱包道:
“今天真的很感谢你,改天有时间我单独请你吃饭。”
“这还差不多,你坐着休息吧,我马上把药买回来。”
梧桐目送他离开,等电梯门关上后才转身回屋。
站在客厅里,嗅着空气里的酒精味,她仍然放不下心,去卫生间用冷水打湿一条毛巾,裹了些冰块,放在问心的额头上,用来给他降温。
这些冰块似乎让他很很舒服,放上去后紧蹙的眉心肉眼可见放松了许多,呼吸也变得缓慢了些,不像最开始那样粗重急促。
梧桐拉了张椅子坐在床边,手里端着杯水,小心翼翼地喂他喝。
他突然抬起手,握住她的手腕,睁开了眼睛。
以前纯澈清明的双眸里,现在全是红血丝,仿佛一夜未睡。
梧桐瑟缩了下,没能抽出手,惊讶地问:
“你醒了?”
问心不说话,只盯着她看。
她解释道:
“我打你电话没人接,怕你出事就过来看看。你昨晚喝酒了?还喝那么多,直接躺在飘窗上睡,发烧了知不知道?”
问心还是不说话,强烈的眼神让人感到不安。
梧桐有种想逃走的冲动,继续抽手。
“你放开,我端着水……”
问心低下头,一口气喝光了杯子里所有的水,将她拉到自己滚烫的怀抱里,启唇吻了下去。
梧桐愣住,久久没有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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