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也看不懂穆靖南，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想的，一边跟我们说无心皇位，一边又按照皇上的安排去拉拢几位王爷。”

　　十日的时间，户部尚书的案子就被翻了起来，流言分成两派，一边说宁王杀了这个人，目的是为了这段景王的羽翼。

　　另一边说景王杀了这人，故意放出消息说是宁王杀的，意欲嫁祸。

　　“事情闹成这样，就算是想瞒也瞒不住了。”霍妍担忧的道。

　　穆染臻看向门口，“我们等得人已经到了。”

　　夫妻二人出门迎接。

　　“小王见过秦王爷。”

　　“妾身见过秦王爷。”

　　秦誉点点头，还是第一次见他时的那个表情，好像什么事在他眼里都不算事一样，总是笑看着他们。

　　内堂。

　　“眼看着就要过年了，景王殿下还不准备动手吗？”

　　“秦王爷慧眼，自然什么事都瞒不过您，小王以为与其等着别人先动手，不如我们主动出击。”

　　如今他早已不似当初，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是可是主动出击的这一方了，无论对手是谁，都已再不能伤他分毫。

　　眼下唯一让他忧虑纠结就是穆靖南。

　　秦誉一笑，“成大事者，第一不能儿女情长，第二不能优柔寡断，哪一任帝王不是踏着粼粼白骨走上的高位！”

　　“秦王爷以为我要怎么做？杀了老七？”

　　“宁王与你从小一起长大，老夫自然明白他在你心中的地位，可这条黄泉路，你若要走，他是不得不除的一个障碍！”

　　穆染臻起身，“看来秦王爷与我所想并非一件事，靖南与我一同长大，我无论如何也不能对他动手，如果王爷执意这么说，请恕小王不能苟同，您请回吧！”

　　秦誉也起身，还了个礼，“好个有情有义的景王殿下，只是不知你这一腔的热血，托付的人是否也跟你一样，我秦王府的大门都快被踏破了，殿下不会不知。”

　　“无论是你还是宁王，你们手中那点权利在哪高位之上的人眼里，都不算什么，若非如此，京城又怎会传出你与宁王反目的消息来？”

　　“这消息对谁有利，对谁不利，想必你这般聪慧的脑子也是明白的，皇上想辅佐谁，你也是清楚的，若你一直这般优柔寡断......”

　　秦誉重重的叹了口气，“老夫为一地藩王，可如今已经朝不保夕，只想寻可依靠的未来的君主，老夫压上身家性命，殿下却要赌一赌你们的兄弟情？”

　　“如果今日，我按照您说的做了，日后我做了这天下的主，你难道不怕我会用同样的手段对付你吗？”

　　“你有情有义，你那所谓的兄弟却整日去我的府上做客，那你就不怕他登基之后对付你吗？”

　　穆染臻仰天大笑，“小王敬仰秦王爷孤身入敌军阵营的胆识，也佩服您在大殿之上舌战群儒的学识，可小王万万想不到您竟是这般阴险狡诈之人。”

　　“今日我对我的兄弟动手，那我跟穆德菲有什么不同？”

　　穆染臻转身，一字一顿道：“前有太子，后有五王，他们哪一个不是为了权利争夺而兄弟反目，他们只是为了那把龙椅，想不到我在秦王爷心中也是这般没有格局之人。”

　　“你有格局、你有风骨，可若是今日你这一步走错了，日后你的那些理想与抱负如何能够得以施展？”

　　穆染臻猛然转过身，紧紧望着秦誉，“我的理想是百姓安宁，藩地太平，正一正朝野上下的腐败之气，可若为了所谓理想抱负就杀兄弑弟，有违我的初中，小王做不到，也不想做！”

　　“来人！”穆染臻大喝，“送客！”

　　小厮老远就听见内堂的争吵声，他们家王爷连大声说话都没有过，今日这是什么事竟惹得王爷这般恼火！

　　秦誉退后两步，忽然大笑一声，“哈哈哈！”

　　穆染臻蹙眉，转身便见秦誉扑通一声双膝跪地，“秦誉，愿以我北方万里土黄地起誓，此生甘为景王殿下马首是瞻！”

　　“你......”穆染臻震惊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霍妍进屋，放下手中的茶盘，“王爷快快请起。”

　　“穆......”霍妍转身便见着穆染臻还站在原地，僵直了身体，似乎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霍妍上前在他手臂上掐了一下，“王爷等着你说话呢！”

　　“啊？”穆染臻愣愣的转身，“秦王爷方才这是？”

　　秦誉一笑，“这个天下需要的是一位明君，何为名君？便是你这样了！”

　　霍妍暗自惊喜，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方才她在院子里站了半天了，听见了他们的对话。

　　十分好奇，这个让穆染臻崇拜了这的这么多年的秦王爷，怎么竟是这种人，动辄谈起杀戮，好似别人的命都不是命一般！

　　她也理解为何穆染臻会这么生气，毕竟是自己崇拜了这么多年的偶像，忽然间人设崩塌了，谁都受不了。

　　“如今朝中太多人藏着自己的真实面目与我等结交，老夫年迈，识不得那面具背后的脸什么样子，故而用计试探，请殿下恕罪。”

　　秦誉起身赔礼。

　　穆染臻急忙俯身扶起，“不必，小王虽非圣人，可也是久经沙场的汉子，心眼还不至于小成这样。”

　　见他们误会解开了，霍妍也终于放心了，给他们填好了茶，便做礼准备退下。

　　“王妃且慢，坐下来听听吧！”秦誉道：“虽说女子不应参与堂上之事，但听闻你曾与你家王爷一同上战场，想必也有些本事。”

　　“老夫斗胆，想听听王妃对这件事作何感想？”

　　霍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秦王爷谬赞了，妾身都是听我家王爷吩咐办事，别的倒也做不好，在这府里洗洗衣服、做个饭勉强可以。”

　　“竟是如此？”秦誉打趣道：“那为何坊间都传景王惧内？”

　　若非狠角色，怎么能降得住景王这等人物呢！

　　穆染臻似是十分享受惧内的感觉，笑着说道：“秦王爷有所不知，我家中这位王妃可是在京城妇人中出了名的，不瞒您说，小王确实有些惧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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