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染臻接过信反复看了几遍，确定不会有人伪造才开口：“这就是你上次同本王说的暗中培养安插与各府的细作？”

　　“什么细作，这么难听，她们只是帮我一段时间，我给他们钱，公平交易。”

　　穆染臻好奇道：“你是怎么安插进去的？不怕他们起疑吗？”

　　霍妍顿时有点小得意，“我这些小姐妹呀，那可各个都是精通倾其书画、舞乐笙歌的，我邀他们入府来玩，各位大人看上了想带走，我也不敢反抗啊！”

　　穆染臻有些哭笑不得，“那你是从哪找来这么多女子，又是如何确保他们能被看上的呢？”

　　霍妍神神秘秘在在他耳边小声说：“青楼！”

　　“什么？”

　　“这么激动干嘛？你没去过啊？”

　　穆染臻怒瞪她，“本王乃朝廷司马大将军，一品大员，又是皇家子弟，怎会流连那等下九流的风月场所！”

　　霍妍摸摸鼻子，“我开玩笑的。”

　　穆染臻无奈的叹了口气，“那你就不怕那些官员查他们的背景？”

　　“我怕的就是他们不查，越是隐藏的东西越不能见人，我索性就直接摆在明面上。”

　　“那些女子都出自京城数一数二的妓馆里，跟那些大人早就混了个脸熟了，不过是由我出面做个中间人，把姑娘送给他们罢了，他们又怎么会想到这些姑娘其实是我养的！”

　　穆染臻一笑，“王妃果然聪慧过人，可本王仍有一事不明。”

　　霍妍也装模作样的端坐着，“王爷请讲。”

　　“妓子眼中一向之人金银玉帛，最是无情无义，她们若是中途背叛你，又当如何？”

　　霍妍倒了杯茶给他，“王爷请用茶，且听臣妾慢慢与你道来。”

　　继续道：“其实很简单，我手里握着她们的卖身契，根据我买下卖身契的银两算出年限，只要年限到了，我会给她们一笔钱，送她们离开京城。”

　　穆染臻挑眉点点头，“可若她们之中有人攀上了权贵，宁要有情郎，不要千两金，又当如何？”

　　霍妍从善如流，“送她们进的都是京城权贵府邸，那些王孙公子娶亲，势必要出身名门，她们身份低微，即使爬上了主子的床，在那种豪门大院，也活不长久。”

　　“她们不会那么傻的，最多也就是在府里做个歌姬舞姬的，常年身陷风月之地，自由对她们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穆染臻忍不住拍了拍手，“王妃妙计，本王自愧不如。”

　　“夫君过奖。”

　　晌午过后，霍妍提着一盒子点心去了宁王的别苑。

　　从进门到正厅，竟一个人都没看到，霍妍好奇，转身问跟着的小侍女，“这王爷都不用人守门的吗？”

　　小侍女摇头，“奴婢不知。”

　　前厅没有人，倒是后院传来一阵打闹的声音。

　　“走，随我过去看看。”

　　宁王内院。

　　演武场上几十个人围攻一个名女子，正是提蓝。

　　提蓝长鞭一挥，放倒了一整排，“再来！”

　　霍妍一开始还在看热闹，可没一会就看到这些人是冲着她下杀手的，提蓝身上的伤还没好，有些抵不住，动作渐渐慢了下来。

　　“快去找宁王。”

　　“是！”小婢女蹬蹬蹬跑了。

　　霍妍走上演武场。

　　提蓝被人一脚踢飞，撞在柱子上，虽然她极力忍着，也还是喷了一口血出来。

　　霍妍眼看着那几名将士挥着长枪朝她刺过来，急忙跑过去，“住手！”

　　几名将士不顾她的叫喊，直直的朝提蓝刺过去。

　　霍妍也不知道自己脑子怎么回事，竟扑过去抱住提蓝挡在她身前。

　　忽的一阵寒光闪过，该来的疼痛并没有来，耳边传来一阵兵器碰撞的声音。

　　烈日下，一个熟悉的身影挡在她身后。

　　“穆白？”

　　宁王也匆匆赶来，“都住手！”

　　穆染臻虽在军中很少露笑脸，可也没什么人见过他发脾气，一般都是冷着一张脸不说话的样子。

　　这是第一次他们见到了景王殿下生气。

　　“为何下杀手？”

　　为首的将士跪下，“回王爷，我们与她比试，是她技不如人。”

　　“军中比试点到为止，提蓝公主有伤在身，你们竟下此杀手，如此不懂礼数，与蛮夷有何差别？宁王就是这么带兵的吗？”

　　在军中景王是一军统帅，连宁王见了都要行礼的，他们即使心中在不满也不敢说话。

　　“让景王殿下见笑了，属下这就带回去调教。”宁王说罢便冲他们挥了挥手，“回去军法处置！”

　　“为何要处置我们？这女人是敌军的公主，我们杀了她犯了什么法？”

　　“不必了！”

　　众人还没回过神时，只见景王手起刀落，跪在面前的几人筠被他一刀摸了脖子。

　　“战争不是杀戮，是为保一方平安，战俘跟我们一样，为了保他们国土安宁，今日之事权当惩戒，日后若再有人犯，诛九族！”

　　穆染臻这一番话说的人心一颤，众人都不敢在说话。

　　“你没事吧？”

　　霍妍惊魂未定，眼角含着泪水，怔怔的摇头。

　　穆染臻俯身抱起霍妍，看了眼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提蓝，“往后小心些。”

　　“谢景王救命之恩。”

　　“景王殿下且慢。”有一名不怕死的将士站出来，高声问道：“若是我军将士在敌营遭受虐杀，王爷难道也要拿这套说辞去与那胡国人说吗？”

　　穆染臻顿住脚步，转身问道：“敌军若如此对待我军将士，你们将他们称作什么？”

　　“狗贼！”

　　“禽兽！”

　　“畜生！”

　　穆染臻定定的望了他们片刻，在未开口，转身便离开了。

　　半晌后，众将士齐齐跪下，“恭送景王殿下！”

　　穆靖南看着那曾经熟悉的身影，依然高大、依然是他所崇拜的二哥。

　　这么多年过去了，京城诸皇子争权夺利、名争暗斗，可唯独他从未变过，依然是当年那个少年人的模样，身披铠甲，号令三军！

　　敌军残暴，他却不会效仿，这正是他的风骨所在。

　　内院。

　　霍妍休息了片刻就急忙去看提蓝，“你这个小姑娘可真是的，身上有伤你还答应他们比试，你是嫌命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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