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想争，我或许有些法子可以告诉你，可你若想躲......”提蓝叹了口气，手中黑子落下，“只能赌一赌你二哥会不会一直相信你。”

　　“我二哥一定相信我，这点无需做赌！”

　　“当初景王也是以为皇上会相信他，所以带兵上了围猎场，结果你也看到了，皇家的人，最是无情。”

　　她的哥哥们也是因为这个皇位最后反目，谁跟谁又不是亲兄弟呢？

　　他们也曾一起长大，一起玩耍，最后却分崩离析，更甚者因此丧命！

　　“我并非不相信景王的为人，也无心挑拨你们兄弟关系，但我们还是要做好准备，万一有那一天，你们兵戎相见，我们总要有能力自保啊！”

　　穆靖南看着棋盘，眸色微深，思忖着落下一子。

　　提蓝一笑，“做什么要让我一步？你明明可以堵死我的路。”

　　“凡事都要留点情面。”穆靖南笑道。

　　侍卫进门，“禀报王爷，昨日秦王爷去了景王府，整天留在府中，晚上才离开。”

　　提蓝落下一子，抬眸望着穆靖南。

　　穆靖南抬手，示意侍卫出去。

　　一颗黑子稳稳落在棋盘上，“你说得对，总得有自保的能力。”

　　提蓝将手中的黑子放回去，棋盘上唯一的生路已经被堵死了，这盘棋已经没有在下下去的必要了。

　　景王府。

　　霍妍望着院中的梅花，想起去年的时候他们和穆靖南在这里一起吃火锅的场景，不过才一年时间，他们竟变成这个样子。

　　“皇上一手操控着整个朝局，我们现在寸步难行！”

　　皇上敢走这一步，就是算准了穆染臻的脾气，他是不会对穆靖南动手的，也不敢真的谋权篡位，只要他还活着一天，就能为穆靖南铺平道路。

　　穆染臻拿着披风轻轻披在霍妍身上，从背后拥住她，握住她的手，“回去吧，这里太冷了。”

　　“我让厨房煮了安神汤，这些日子你都说不好，夜里总是做梦，今天好好睡一觉，什么都别想了。”

　　穆染臻叹了口气，“不想了，想也无用，明日我约了礼部尚书过府，商议明年开春科举之事。”

　　霍妍转身，“这就动手整顿吗？”

　　“趁着皇上在位，话也好说些，如果等到心慌登基在做，必定朝中局势不稳，一下子换了朝臣，怕新人难以独当一面。”

　　“所以只能现在开始一点一点清了这滩浑水，等到水彻底清澈了，无论最后谁登基，也不会比现在差。”

　　霍妍点头，“好，你打算从哪开始？”

　　“我朝如今外戚掌权者居多，旁亲为官者更是多不胜数，就像通治的李长青那样的人这天底下指不定有多少，我们就从外戚查起。”

　　“这种时候，你惹他们，可想好了后路？”

　　穆染臻摇头，“不需要后路，他们纵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动我。”

　　霍妍一笑，说的是啊！

　　如今就连皇上都动不了他了，旁人就算有天大的权利，也不能奈何他。

　　年前将这件事定下，过了年开春科举考试之后，这朝中怕就是另一番景象了。

　　皇宫。

　　“陛下，今个是小年，早些用膳吧，御膳房做了......”

　　“不吃了。”皇上看着窗外的落雪，思绪回到去年这个时候......

　　皇后亲手做吃的，命人来打听皇上去不去，但是皇上去了习贵妃的宫里，错过了这顿小年饭。

　　“不曾想朕这一次错过，竟是错过了皇后最后一次给朕做饭。”皇上拍了拍龙袍上的褶皱，走下了台子，“去皇后宫里坐坐。”

　　“陛下不可。”小太监拦住，“皇后娘娘仙逝未满一年，宫中晦气太重，奴才怕有损陛下的龙体。”

　　“无妨，今个小年，皇后没准想回来看看，若是见不到朕，定是会失望的，朕不想再让她失望了。”

　　皇后寝宫。

　　一应不止还是以前的样子，一点变化都没有，房内窗明几净，每日都有人来打扫。

　　从前那些服侍皇后的丫鬟奴才也都会时常来看看。

　　后来皇上念在他们忠心的份上，便准许他们一直守在这里。

　　“见过陛下。”小丫鬟哭着跪拜，“奴婢去通报皇后娘娘。”

　　几名小婢女跑着进去，在皇后的灵位前跪下，“娘娘，陛下来看您了。”

　　“去年这个时候您没等到皇上，今年不用等了，陛下亲自过来了。”

　　皇上眼眶微红，走过去坐在从前他经常坐的位置，“你们下去吧，朕单独跟皇后待一会。”

　　“是。”

　　婢女退去，整个宫中只剩皇上一个人，呆呆的望着皇后的灵位。

　　“你一生操劳，久居这个宫里，早些年还能在你眼中看出委屈，后来年纪越来越大，你反倒平静了许多。”

　　“后宫妃子争宠，皇室外戚作祟，哪一件事你都尽心尽力为朕大点，从没出过一丝差错，朕都记着呢！”

　　皇上起身，摸了摸皇后的灵位，不过一块板子，却仿佛那人就在面前，“如今你自由了，想去哪就去哪，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皇上抱着皇后的灵位，坐在地上的蒲团上，“皇后啊，朕这一辈子最恨的就是兄弟相残，可太子与菲儿的反目，朕脱不了干系。”

　　“如果当时我听你的，不管菲儿，他也不会走到这一步。”皇上抬手抹了把眼泪，“如今，朕又一手策划让景王与宁王反目。”

　　“这非朕所愿看到的，可是这江山社稷不能交到老二手里，朕不能让祖先打下来的家业毁在他手里......”

　　“朕老了，只想趁活着的时候为老七铺好路，以后这天下交给他，我们也都能放心了！”

　　皇上用一个沈琼就挑起宁王与景王的战争，这个小年夜，谁都没能安生的了。

　　一片愁云惨淡之中，唯有景王府还有一点热闹的气氛。

　　因为慕容带着九木回来了。

　　“小年了，我带着九木来给父母拜个年。”

　　霍妍见了慕容还有些不好意思，上次走的时候将人家一整个明月庄拆的稀巴烂。

　　“先生。”

　　“王妃叫我瑾之便好，我与您和王爷相差年岁太多，实在担不起这一声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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