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如他们所说。

　　穆染臻和习小凝，郎才女貌，极为相配。

　　就算霍妍再怎么想否认，眼前的情形，都让她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众位皇子还有疑问吗？”

　　庞肇一步往前，代替皇后，再次朝皇子们出声问去。

　　那阵骚动，并未因为庞肇的声音而终止。

　　反而还在继续蔓延着。

　　“咳咳。众位皇子若还有疑问，现在就可问出来，否则比试就要开始了。”

　　话音落下。

　　又是窃窃私语。

　　事情似乎有些棘手，他们并不说出心中所想。但对皇后的测试，好像极为不满。

　　“要是你们没有问题，那本皇子就第一个射箭了。”

　　穆染臻余光淡淡扫过，面色之中带着不屑。

　　好像对他们的行为完全不放在眼里。

　　庞肇见状，甚是欢喜。终于有人为他解围，即便此人是对头穆染臻。

　　“好，既然二皇子想第一个尝试，那就恭敬不如从命。来人，为二皇子准备好弓箭！”

　　从始至终。

　　穆染臻都没有寻问过习小凝。

　　对此是否已做好准备，有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射中靶心上的苹果。

　　“二皇子殿下……”

　　“会射箭吗？”

　　本以为穆染臻的第一句。

　　会带着满满的质疑，会追问她是不是如雨，会对此事进一步刨根问底。

　　谁知道。

　　穆染臻那四个字，冷漠而不带一丝感情。

　　“不…不会......”

　　习小凝老老实实的回答着，没有丝毫欺骗之意。

　　似乎对穆染臻的脾性很是了解，习小凝默默低下头。

　　等待着接踵而来的不悦。

　　却不料，穆染臻语气淡然，没有任何波动：“那就不要乱动，乖乖听本王的话，本王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那话带着命令。

　　就这么轻而易举的结束了对话。

　　穆染臻好像对自己信心满满，完全不需要习小凝，所谓的配合。

　　仅凭他自己一人就能力挽狂澜。

　　“是，二皇子殿下请放心，没有你的吩咐，小凝绝不会做多余之事。”

　　“小凝？”

　　穆染臻故意重复了一遍那两个字。

　　随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微妙的弧度。

　　也不知是嘲讽，还是其他，习小凝捉摸不透。

　　反正穆染臻向来深不可测，人人都说他难以揣测。

　　习小凝不懂也是理所当然。

　　“要是二皇子和习小姐准备好了，就到这条白线后等候。”

　　霍妍看到那条白线，不过是用白粉，临时画出的长线，横在沙土之中。

　　也许事先计算好了距离。

　　从这白线往靶子，正好在预计之内。

　　霍妍紧紧盯着前方动静，忽而看到有侍女，正要上前为穆染臻和习小凝，系好腕上的缎带。

　　她立即抬起脚步，赶在侍女去前，将她拦了下来。

　　不由分说的道：“这个给我，我去就好了，你下去歇着吧。”

　　口吻颇有几分吩咐之意。

　　让那侍女摸不着头脑，猜想开口反驳，霍妍的身影已消失在原地。

　　眨眼便到了穆染臻身边，再想阻拦也是于事无补。

　　侍女只得作罢，有些不明所以的看了看王泽睿。

　　“就让她去吧，没办法，我这药童从没见过，这么大的场面。想近些看看皇子，姑娘不要与她一般见识。”

　　王泽睿自己都哭笑不得。

　　看来今日霍妍必定要惹出点乱子。

　　否则不是白来一趟？

　　“请二皇子和习小姐伸手。”

　　霍妍的言语虽是平静，但难掩其中冷嘲之意。

　　习小凝没有会意，穆染臻倒是听出八九分，目光往霍妍脸庞看去。

　　那意味深长的一眼审视。

　　让霍妍顿时心里一凉，行为有所收敛。

　　因为他的眸子中，写满了警告。就像霍妍继续任性妄为，他必定不会轻饶。

　　这威胁，谁都无法视而不见。

　　“若二皇子伸的是右手，那就请习小姐伸出左手。若二皇子是左手，就请习小姐伸出右手。”

　　霍妍耐着性子解释着。

　　谁让习小凝，每次都与穆染臻伸出了，相同方向的手。

　　“还是什么大才女，这种简单的事都不知道。”

　　那声喃喃自语，终究让习小凝白了脸颊。

　　穆染臻再次横来一眼，瞪得霍妍收起嘲讽，不再多说一句。

　　“不知二皇子是想用左手还是右手？”

　　习小凝声音软糯温柔。

　　话出口时，让人心中荡漾起一片涟漪。

　　霍妍瘪瘪嘴，或许这样的人，才是穆染臻最为中意的女子。能毫无条件的配合他的步调，一切以他为中心。

　　“右手。”

　　穆染臻的反应却平淡无奇。

　　冷漠比以前减退不少。

　　霍妍有些心凉，一言不发的拿起缎带。

　　带子穿过穆染臻的手腕，直达习小凝的手上。

　　将毫无关联的两个人，紧紧的联系到了一起。

　　就在最后系结的那一刻。

　　霍妍的指尖，不慎触碰到了穆染臻的皮肤。电石火光之间，她猛地一颤。

　　情不自禁的往后退缩几寸，想就此作罢。

　　却又深深的意识到，若她此时动作过大，定会引起旁人的怀疑。

　　毕竟穆染臻作为第一个射箭之人，所有人的目光，此刻都凝聚在他身上。

　　所以霍妍极力忍耐。

　　面上装作若无其事，将缎带完整的系好了。

　　“看你做事这么不利索，后面系带子的事，就交给其他侍从吧。你只要等会替本王，将射中的苹果取回来就好了。”

　　穆染臻说此话时。

　　视线并没有落在霍妍面庞。

　　只是低头不断调弄着弓箭，像在做着最后的准备。

　　他这风轻云淡的态度，几度让霍妍怀疑，他是在跟别人说话。

　　“是，二皇子殿下。”

　　随后穆染臻缓缓抬手，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到了白线之后。

　　而霍妍却看到庞肇的示意。

　　默默退到一旁，随众人静静凝望着，前方的穆染臻和习小凝。

　　也不知是想看到他们射中，还是不想。

　　因为霍妍根本不知道，如果射中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穆染臻会因此娶习小凝为妻吗？会还是不会？

　　这问题如一把利刃，不断在霍妍心间搅动。

　　“站到本王身边。”

　　突然。

　　一直调试着长弓的穆染臻，开口对身边的习小凝说道。

　　明明她已在他身边。

　　穆染臻还是想精确到分毫不差，多一寸少一寸都不行。

　　“是。”

　　习小凝没有一句怨言，慢慢往前挪动脚步。

　　鞋尖几乎与穆染臻停在了一条线上，才肯作罢。

　　还真是听话。

　　霍妍暗自冷笑，却没有将话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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