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二皇子殿下吗？”

　　后宫高殿。

　　皇后身边的侍女凤霞，看着从天而降的黑衣。

　　失神之中，连连朝他行了一礼。

　　“嗯。”

　　“殿下这么早来，是要见皇后娘娘吗？”

　　凤霞心中揣测，自来听闻穆染臻行事冷漠。这是第一次与他交谈，不由紧张万分，生怕说错一个字。

　　但情不自禁被他俊美容颜吸引。

　　眼神在穆染臻高挺的鼻间长留。

　　“是，皇后娘娘起来了吗？”

　　“已经起了，奴婢这就去为殿下禀告。”

　　凤霞有几分恋恋不舍，又怕被穆染臻看出内心悸动。

　　转身走进殿内。

　　皇后正在铜镜前，最后端详着今日仪容。

　　见凤霞脚步匆忙，皱眉问道：“怎么了？这么急匆匆的。”

　　“回娘娘的话，二皇子殿下在殿外求见。”

　　果然来了。

　　皇后对穆染臻的到来并不惊讶，一切似乎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还不快迎进来，怎能让二皇子在外面等那么久！”

　　一声厉呵声落。

　　凤霞万分惶恐，立即转身而出，对着穆染臻恭敬请道：“皇后娘娘请二皇子殿下进去，娘娘就在里面等着殿下。”

　　“好。”

　　穆染臻脚步如风。

　　从始至终都没有任何留恋。

　　瞬间消失在凤霞眼前，对她炙热的目光全然无视。

　　“参加皇后娘娘。”

　　“这么早，臻儿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皇后淡淡摆手，连忙将他迎到了桌前，脸庞倒是一副和蔼神色。

　　但穆染臻已然看出。

　　她早就知道自己会来求见。

　　“的确有几件事，想来找娘娘商量一下。”

　　言词还是一如既往，开门见山，没有迂回转折。

　　与宫中其他人的谄媚讨好截然不同。

　　果然是穆染臻一贯风格。

　　“什么事啊？还让你亲自跑一趟，”皇后云淡风轻，白嫩的指尖，将桌上一碗燕窝轻轻揭开，随之头也不抬的道：“对了，习小姐的伤如何了？”

　　在这时候，看似无意的提起习小凝。

　　其实是为了提醒穆染臻吧？

　　他心中更是讽刺不已，面上难掩寒意，声音却平静似水。

　　“并无大碍。”

　　“那就好，本宫还怕她会落下什么病根子。毕竟听说，臻儿也在尚书府住了几日，习小姐的伤势，应该比谁都清楚。问其他人，倒不如问问你呢！”

　　皇后漫不经心的说笑着。

　　却没见穆染臻露出笑脸，他极不配合的紧绷嘴角。

　　一点都不好笑。

　　皇后所说的每一句话， 都暗含着她的目的。

　　那三言两语，无疑不在表明。

　　如今整个京都的人都知道，穆染臻在尚书府小住几日。

　　与习小凝的关系更是不明不白。

　　要是他再推脱，怎么也说不过去。

　　“儿臣此番前来，正是要与娘娘说说，关于习小姐的事。”

　　其实在此之前，皇后就已经接到了庞肇的消息。说是穆染臻给出了回应，答应将习小凝纳为王妃，不日就将进宫求见。

　　但最终决定婚事的人。

　　并非皇后，而是皇上。

　　他应该去找皇上赐婚，而不是来皇后宫中。

　　所以穆染臻一定还有其他目的。

　　“习小姐怎么了？”

　　“那儿臣就明说了，儿臣想让习小姐成为靖王妃，只不过——”

　　没想到最后话有转折。此后的话，穆染臻欲言又止，有意停顿。

　　视线幽幽往皇后瞥去。

　　似乎在等待着她进一步的追问。

　　她最不愿听到的，就是穆染臻这个“只不过”，因为后面隐藏着太多未知，让皇后不免忧心忡忡。

　　毕竟这个人是穆染臻。

　　若换做别人，她还能轻易掌控。

　　穆染臻的话实在难以预测。

　　“这是好事呀！臻儿终于找到了心仪之人，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儿臣有一个不情之请。”

　　所谓的不情之请，就是穆染臻的条件。

　　“臻儿是不是有什么难处？但说无妨，本宫能帮则帮。”

　　皇后言罢，用那小小的金勺，将燕窝盛起些许，不紧不慢的送入口中。

　　话虽说得情真意切，神色间却不见一丝诚挚。

　　“除了习小凝，儿臣还想娶一个人。”

　　这话如同重鼓，深深捶响在皇后耳畔。

　　她万万没有想到，穆染臻的条件竟会是这个。

　　还以为会更为刁难一些，不过是多娶一个人罢了，这些事本不用告知他们。

　　毕竟是穆染臻的家事。

　　只要不是正妃，多几房妾室又有何不可？

　　“原来是这件事啊，不知臻儿可有合适的人选了？”

　　“有。”

　　“是哪位姑娘这么幸运，能被臻儿选中。”

　　“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她叫霍妍，儿臣想让她做侧妃。”

　　无关紧要的人。

　　霍妍。

　　几个简单的字，让皇后手指微微停滞。

　　她好像从未听过这个名姓，到底是什么人？什么时候出现在穆染臻身边的？

　　“霍妍？是哪位大人的千金啊？”

　　“不是千金，此前是儿臣府中的侍女而已。”

　　一个侍女竟要成为侧妃？

　　看来穆染臻是对此女颇为上心，竟不顾门第之分，怪不得要以此作为交换。因为换做从前，此举定会惹来非议。

　　他是想让皇后将事情压下来。

　　不至于闹得沸沸扬扬，令那霍妍举步维艰。

　　“本宫当然也想帮你，不过毕竟身份悬殊，难免会引人议论，对那些流言蜚语，本宫也是有心无力啊。”

　　穆染臻剑眉更紧，几分不满，从他面色倾泻而出。

　　也就是说皇后不接受这个条件。

　　明明如此轻而易举就能达成的事。

　　她竟还在推脱。

　　“这样的话，那就当儿臣什么都没说过，先行告退。”

　　既然如此。

　　穆染臻就不想久留，但那对皇后言行的不满，已经无法掩饰。

　　不等皇后作答，他的脚步已往门前而去。

　　谁知道。

　　还未踏出大殿，皇后像是想起什么，声音又在后面幽幽响起。

　　“但是本宫倒是有个法子，可以替你掩人耳目，让世人的目光，不至于全落在那个侍女的身上。”

　　话要留到最后一刻才说。

　　也不知皇后目的何在。

　　但只要有一丝转机，穆染臻的步伐就会驻足原地。

　　“请皇后娘娘赐教。”

　　“只要你纳的侧妃不止一个，谁会把目光放在那侍女的身上。”

　　言下之意，是要穆染臻多娶几个女子，以此混淆他们的注意。

　　“反正你就算现在不这么做，日后总有一日，你会娶三妻四妾。倒不如今日顺水推舟，保全你的那个小侍女。”

　　见穆染臻久久不言。

　　皇后劝说的声音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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