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凤摇摇头，“这事不好定论，纵然夫人同你的关系非同一般，吸食五石散可不是光彩的事儿，想必她也不想让你担心吧。”

　　浅画愕然，垂着沉默不语，她不相信会发生这样的事，同时，在其心中也相信自己娘亲。

　　“浅画，别怪为师说话难听，站在大夫的角度上来说，很多时候，你所说所做都不会得到别人的理解，然而事实摆在眼前，忠言逆耳呀。”

　　“师父，您说的徒儿都明白，若真有此事，我会好好地跟娘亲说明，这么长时间了，娘亲比我更着急，但是，你说会不会有人故意下毒呢？”

　　“嗯？”

　　“五石散徒儿也有所了解，其危害不仅是因为它是一种慢性毒药，更会让中毒者有瘾，一日或多日不吸，便难以自拔，有时娘亲卧病于床数十日甚至大半个月，可从来没看过她的瘾发作，这又如何解释。”浅画宁愿相信自己师父是诊断出错。

　　“这……这就要看你尚书府的人如何了。”吕凤意味深长道，“师父所能做的就是同你说明夫人的症状，很多东西还得你自个儿从中寻找答案。”

　　浅画略有失望，师父这番言语等同没有开口。

　　“对了，那五石散还有个真正的可怕之处，常人并不知晓，若每次都服用的量微乎其微，不仅让认察觉不出，也没有瘾一说，但能很好地摧毁人之体内，夫人最好不是这种可能。”

　　“什么？！”浅画猛地站起身，“师父，徒儿想先行告退，回东院去好好问问娘亲可有这么一回事，晚些时候再回来。”

　　吕凤微愣，点点头，“去吧，事关夫人，所有的事都不重要，为师能理解。”

　　浅画有点惊讶，还以为又得跟师父说上很长的时间，没料到这般爽快，来不及说上句道谢的话，她便匆匆躬身离开。

　　吕凤目送浅画离开，良久，才发出一声叹息，做出这个决定，实属无奈，就等着东院那边的爆发吧。

　　无名酒楼。

　　元青从尚书府回来后就独自在酒楼中喝了已久的酒，他早就让人去找了姚曜阳，也不知那家伙去了哪儿，愣是不见其影。

　　早上的事让元青心里边愈加不安，他想去尚书府走一遭，若是运气好，说不定能发现尚书府的异样，同时把隐藏在暗中的敌人抓出来。

　　目前来说，要想进入尚书府而不让其他人误会的办法唯有通过姚曜阳。

　　姗姗来迟的姚曜阳本想着用自罚三杯以蒙混过关，然而元青却不给其机会，直接将他推出了无名酒楼，准备立刻前往尚书府。

　　姚曜阳并不明白元青的意图，还以为元青是喝醉了撒酒疯，即刻停下反身就把元青给制服在地上。

　　“王爷，您喝醉了，我送你回淮南王府。”

　　“我没醉，我要去尚书府……”

　　话没说完，元青就倒在了姚曜阳的肩膀上。

　　姚曜阳见其模样，无奈叹了口气，自从浅画失忆以来，元青就变了个人，朝中之事也不再管，眼中只存有尚书府那一个地方，心里仅仅装有浅画一人。

　　把元青扶回酒楼中，姚曜阳从杨棋口中得知了今早所发生的事，才明白元青为何会这般焦急。

　　虽说杨棋并不知道其中真正的情况，也说到了点子上，姚曜阳也就明白了。

　　随后，姚曜阳让杨棋把元青扶去房内休息，并且让元青醒过来之后直接前去尚书府，他自个儿先回尚书府了解下情况。

　　杨棋到底是个外人，姚曜阳还是留了一手。

　　尚书府，东院。

　　浅画魂不守舍地回到东院，双目呆愣，坐在石桌前发着呆，就连姚宋氏的呼喊都未发觉。

　　“画儿，大白天的，你在想什么呢？”姚宋氏坐在一侧，顺手倒了杯茶，缓声问道。

　　“啊？娘，你怎么在这。”浅画有些慌乱地避开姚宋氏的目光，“我……我的意思是……”

　　“支支吾吾，可有事瞒着娘亲？”姚宋氏为浅画理了理额前的秀发，“唉，娘的身体娘自个儿明白，是不是神医前辈那边有新的结论，你说个明白也无妨，娘承受得住。”

　　“娘——”浅画紧握住姚宋氏的手。

　　那一刻，姚宋氏便低下头。

　　注视，目露异色。

　　“娘，我……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哦？”姚宋氏更为不安。

　　浅画的咬着双唇，眼珠子左右微动。

　　院内突兀寂静。

　　“娘可知道五石散？”浅画蓦地盯着姚宋氏，都没眨下眼。

　　“这么看着娘作甚。”姚宋氏没好气埋怨句，“那东西娘还真听说过。”

　　说着话，姚宋氏很谨慎地看了看周围，凑到浅画耳边低声道：“五石散可不是好东西，听说呀，是种毒药，又让人很容易深陷其中，最后把人折磨致死。”

　　浅画后背一挺，错开姚宋氏一尺，瞠目，不解，难以琢磨，难道师父说的是真的？

　　“娘，你会不会……”

　　嘎吱！

　　姚曜阳推门而入。

　　浅画吓了一大跳，话音硬生生地咽回了话。

　　“浅画，娘，你们俩看着我干嘛？难不成本少又帅气了？”姚曜阳扬了扬手中的糕点，回来从街上带的，都是浅画和姚宋氏爱吃的。

　　浅画偷瞄了眼姚宋氏，感觉也没有必要再往下问，倘若让大哥听到那些话，怕不是要削她，此事只得暂且耽搁。

　　姚宋氏很喜欢这儿子，听到姚曜阳的话笑得乐呵呵，都没有那么多闲工夫搭理浅画。

　　“曜阳，你可别耍嘴皮子，无事不登三宝殿，说说吧，这次又要娘做什么。”姚宋氏显然很了解姚曜阳，开门见山，嘴角的弧度将其欣喜的心情一览无遗。

　　浅画见其模样，很内疚垂头，她太欠考虑。

　　“娘，孩儿今天回来可不是因为您，而是因为我那不让人省心的妹妹。”姚曜阳走到浅画身旁，声音颇大。

　　“什么，我？”浅画抬起头，看着姚曜阳，“大哥，你是受人所托？”她见姚曜阳的样子，仿佛有所明白。

　　姚曜阳神秘一笑，却又转身回到姚宋氏那边，扶着姚宋氏，声音悠然，“有些人啊，有心有意；有些人啊，有意无心。”

　　说罢，姚曜阳就扶着姚宋氏进了屋，低声在商量着什么。

　　浅画望着他们的背影，陷入了沉思，听大哥的意思，意味着她猜对了，以姚曜阳和元青的关系，元青会找大哥帮忙也属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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