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远山释怀
远山在酒馆整日酩酊大醉,摸着口袋钱没了就回家讨,气的村长也撒手不管,直言自己没有这个儿子。
这日,酒馆的掌柜弯着腰缩着头,打探着他的脸,见他是醒着的,拿出账本打开,对他道:“小公子,你在我这儿这几天的酒钱总共赊下了三十两了,小店小本生意,您看您打算什么时间给我呀?”
远山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对他道:“现在我就回家取。”老板小心翼翼的赔着笑脸,暗忖他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村长就他一个儿子,难道还能真不管他。哪怕是断绝了关系,这笔帐村长也是非替他还不可的。
远山跌跌撞撞的往家里赶,一路上整个人酒气熏天,浑身散发着臭味。他的头发因为久未梳理已经一绺绺的缠在一起,活脱脱一副流浪汉模样。让经过他的路人唯恐避之不及,一个个的都捂上了鼻子。
看着到了自己家,远山正要进去,却看见一男一女有说有笑的身影,进的正是自己的家门。他努力让自己清醒下来,看清了是自己这几日终日醉酒的推手——景元青和姚浅画。
远山大喝一声:“景元青,你们怎么敢随意进我家?”他气势汹汹的上前去,却因为久坐和醉酒脚步虚浮,险些被一块石头绊倒在地。
浅画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人,疑问道:“远山?”若是不了解远山的近况,任谁也想象不出这是那个如玉温润的翩翩公子。
只要在披头散发之间偶然露出的五官,还能让人依稀辨认出这个那个刚回村没多久、在外读了一肚子墨水的公子。
远山本没想太多,听见浅画认出自己,想到自己浑身都是污垢,更别提散发出的酒味。
自己这副失意的模样被她看见眼里,让远山的内心羞愧不已。
即使知道浅画不会和自己在一起,但是在心爱的人面前表现出自己最落魄的一面,还是让人感觉到羞耻。
元青同浅画一般没有想到远山会变成这副模样,先前锦绣到他家去的时候也并没有说过自己的弟弟变成了一个酒鬼,想必是怕浅画自责。他开口道:“我们是来找你姐姐的。”
远山听了来气,嘲讽的呵呵一笑,说道:“姐姐?我没有姐姐。她什么时候把我看成过自己弟弟?你们都给我滚,这是我家,不是你家的后花园,我也不是你们的消遣。”
浅画蹙眉道:“远山,没人把你当消遣。再说了,说句难听的,这里的确是你家,但也是锦绣的家。只要她愿意,我们为何不能出入?”
听了浅画的话,远山有些发愣。
从前她的巧言善变、才思敏捷正是自己爱她的地方,现如今她把这些用到了自己的身上,把自己当成敌人一般看待,他的心里不禁升腾起了愤怒的火焰。
锦绣迟迟等不到元青和浅画,有些着急的出门想要找找他们两个,却看见了自己的弟弟满脸通红的一言不发,在门口就那么尴尬的站着。
她料到了自己弟弟看见两人的恩爱模样必定心生怨恨,对远山道:“你怎么回来了?”
远山仰天大笑,指着锦绣对二人说道:“这就是我的姐姐。我回家了,却问我为什么回来了。你是怕我回来看见什么?”
浅画实在难以忍受远山的这副模样,于是道:“你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远山愤恨的看着她说道:“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还不是拜你们夫妻两个所赐。他知道我喜欢你,却和你在一起了。
我的亲姐姐也帮着他瞒着我。我王远山是做错了什么,才会被你们这样对待?”
其实锦绣和元青都以为这与他而言不过是一个很小的情伤,却没能想到他居然任之溃烂扩大,现在整个人都变成了这副模样。连这个坎都过不去,枉他读了那么多的圣贤书,生生念到了狗肚子里。
浅画正经的道:“王远山,你从不曾大大方方的站在我面前,和我说过喜欢我,只给我些晦涩难懂的信件,要我去猜测你心中所想。
你以为给了我那些信,我就是你的人了吗?而且我和元青早已心属对方,男未婚女未嫁,我们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因为你,我们就要放弃这段感情吗?”
浅画的话重新打开了远山一直试图让自己忘记的地方,他在心里默默的告诉自己,都是别人对不起自己,唯有这样,他的心里才会好受些,他才能够以一个被害者的身份用酒来疗伤和别人讲述自己被横刀夺爱的委屈。
锦绣叹了一口气,自己的弟弟变成这样,她怎么能不心疼。只是无论她劝告他多少次,他都执意不肯听进去。如今浅画揭露了真相,也是在拯救不断在堕落的他。
浅画接着说道:“你怨恨你的姐姐,你有什么理由恨她?恨她没有为你拆散我们两个?你自己扪心自问,你又为你的姐姐做过什么吗?
锦绣的夫家上门找茬,甚至要绑走她。村长在外办公,你却在外面花天酒地。家里连个男丁帮她都没有,她甚至要上门求我们这些外人的帮忙,你觉得你有做到一个当弟弟的责任吗?”
锦绣听了,无奈的落下泪来。自己没有说过,却被浅画一语中的明白了去找他们帮忙的目的。
远山的确是手无缚鸡之力,可是只要他在家,刘灵均就不敢像今天一样目中无人的把她绑走。
在她最危急的时候,自己宠爱到大的弟弟却是连知道都不知道,她怎能不心寒。
远山在原地,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地面,不断的重复道:“我不知道,她从来没和我说过,我不知道啊。”
“难道要她去酒馆找你,对着酩酊大醉、浑然不知的你,让你帮她的忙吗?”
远山不禁流下眼泪,蹲下身子把脸埋进自己的臂弯,自己学到的那些道理,到头来不如一个女子看事清楚,他呜咽着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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