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2章 回家
浅画并没有去回应莫清烟,她知道莫清烟有挽留之意,也怕莫清烟改变初想,便直接转身,往凤栖宫外走去。
很多时候,人的自私往往是一念之间,倘若莫清烟去皇上面前说个一二三四,很大的可能就要继续留在皇宫。
“浅画!”
那一瞬间,浅画愣在原地,她不敢回头,更不敢出声。
“记得,想回来就回来,我……我就不送你了,我让玲儿在宫门口给你准备好轿子,坐轿子回去,然后帮我跟老师问声好……”
“清烟!你不要说了。”浅画声音哽咽,“什么都不要跟我准备,我想自己慢慢走回去,慢慢地走,慢慢地……”
说着话,浅画继续提步而前。
直到浅画出凤栖宫那一刻,也没有回头看,看那莫清烟,或者看这个让她伤心难过的地方,说不舍,是有,但是更多的,还是想干脆点。
又往前走,走着走着就到了宫门口,抬头望那天边的斜阳,再有半个时辰就彻底消失了,深吸了气,浅画的步伐又增快了很多。
从皇宫到尚书府不短的路程,天黑之前,到了尚书府。
那时,缪云正好在尚书府门口。
缪云愣在原地,看着浅画久久没有说出话,那眼眶中的泪珠在直直地打转。
浅画也不知是什么样的心情,就好像的好长时间没有见面的姐妹,就是想哭,但她忍住了,还强露出一些笑容,朗声道:“臭丫头,不认识本小姐了?”
“小姐!”缪云大喊一声,飞奔扑向浅画。
“好了好了,先进去跟父亲娘亲见个面再说,别哭了。”
“嗯嗯,是小姐,奴婢这就去通知老爷和夫人,他们要是知道你回来了,肯定会十分高兴的。”
缪云即刻跑进尚书府,大喊着“小姐回来了”。
尚书府早不如从前,下人少了很多,蓝衣和绿衣又还在玉灵山未归来。
姚宏进和姚宋氏正在吃饭呢,一听外边的喊话声,赶紧放下碗筷,用最快的速度走出了屋门。
他们在大院相见。
姚宋氏早就哭成了泪人,自从上官若水把宫里所发生的事都说出来后,她没有哪一天不担心,无时无刻没有在想浅画。
盼望了那么长时间,母女俩总算再见面。
泪水足以代表内心的千言万语。
姚宋氏抱住浅画,柔声道:“画儿,你回来了,没吃饭呢吧,咱们走。”
“诶。”浅画也很简单地回应了一句,她是带着无数的委屈回来,路上也想了很多,想着把所有的委屈全都要说出来,可到了这尚书府,看到那父亲娘亲,所有的话都化作了虚无,好像顷刻间消失了一般。
姚宏进在一旁看着她们母女俩,心里边也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第一次深深地感觉到自己的无能。
然而在目前这样的情况之下,即便他是礼部尚书,也没办法说一句话,多做一件事,皇上本来对尚书府的态度本来就有点转变。
对于这个问题,姚宏进想要问浅画来着,但话到嘴口,就是不忍心去打扰这叙旧没有相见的母女俩。
尚书府的饭菜就是更好吃,浅画连续吃了两大碗米饭,桌上的菜也都吃光了,那姚宋氏还说要让厨房去准备,但被浅画拦下,照浅画的说法,她又不是一头只会吃的猪。
顿时间,在那厅房中,充满了全家人的欢声笑语。
“浅画,娘能问你个问题吗?”笑罢,姚宋氏突然问道。
浅画看了看姚宋氏,又把目光转向姚宏进那边,嘴巴动动,欲言又止。
“老爷,您不是还有事情要忙嘛,您先去书房吧,我们娘俩说会儿话。”姚宋氏继续的说道。
姚宏进下意识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厅房。
浅画和姚宋氏紧随其后,也出了门,她们想找个僻静的地方好好聊聊。
今儿个正好有月光,一缕缕寒光之下,那早已泛绿的青藤倒映出星星点点的影子,那尚书府是多么地安静。
“娘,那些灯笼呢?怎么不见了。”浅画问。
“自从你离开尚书府后,这尚书府的人少了许多,我就跟老爷商量,让些人离开了尚书府,顺道呀,把那些灯笼也灭了,如此下来,每个月能省不少银两呢。”
“哦,原来是这样,也应该如此,要是这尚书府太过奢侈,皇上怕是要放更多的注意力在这儿,那可不是明智之举。”
姚宋氏心里边咯噔了下,并未接话,紧接着把话题一转,“娘刚才问你在宫里的事呢,你跟娘说说,有什么说什么,千万不要隐瞒。”
“娘,你直接说个明白就是,你也只对我的肚子感兴趣吧。”浅画强露出些笑意,深深抽泣一声,她心里是很难过的。
姚宋氏苦笑,那眼眶中的泪水在直直地打转。
“当初知道你怀喜后,我就让老爷不管如何也要让皇上答应,让你先回尚书府再说,让娘来伺候你,可你那父亲又不知道怎么回事,堂堂的礼部尚书,愣是没让皇上点头,还说遭了一顿骂,是你父亲对不起你。”姚宋氏这一激动,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了姚宏进头上。
浅画连忙解释道:“这件事怪不了父亲,父亲有他的苦衷,你非要说是说的错,那应该是那位高高在上的皇上吧,反正我不喜欢他。”
“什么?”
“算了,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到那么清楚,娘,您也不要多问。”浅画继续道,“你只需知道,动手的人、让我小产的人是那姚芊芊。”
姚宋氏一听,那还得了,直接站起身,“又是她?”
浅画扶住姚宋氏,一边道:“自然是她,她如今是太后娘娘身边的宫女,利用太后娘娘,让我吃了她的亏,枉我在宫里的时候还对她那么好,真是狼心狗肺。”
“真不是东西。”
“娘,你怎么了?”浅画一直都在暗暗地注意姚宋氏。
“啊,哦,没什么,就看这天色不早了,你刚回到尚书府,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娘也有点累。”姚宋氏笑着解释道。
“真的吗?”浅画心里边怎么就那么不相信呢。
“自然是真的,娘还能骗你不成,今天晚上要不跟娘睡?”
“才不要,我怕我打呼噜朝着你。”
姚宋氏被浅画逗得噗嗤一声笑了,心里暗道,她还是了解浅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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