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打扮的男人一身劲裝,用手中宝刀剥开草丛。
尽管陆婉言本事不差,但是这原主的身子娇弱,眼下至少百来人在场,她自知不敌却还是从容的站起来。
“我们上京路上遇上歹人,刚好迷了路!”
陆婉言的声音淡淡的,却不像是翠儿那般吓得丢了魂儿。
眼前男人眸子一凛,将刀柄架在了她的肩上。
马车里面的男人干咳了两声,帷帐慢慢升起。
侍卫模样的男人连忙开口:“王爷,只是两名女子。”
“嗯……!”
从陆婉言的角度,看不清楚他的脸,只听他声音沧桑冷漠,心中大致有数。
“可是,说不准她们是刺客同党,不如斩草除根!”
马车里的男人还不及开口,便剧烈的咳嗽起来,陆婉言的嗅觉灵敏,嗅到了一阵血腥味。马车里的男人,怕是受了很重的伤,而且还中了毒。
她学中医的,各种古籍毒理也是清楚个七八分。
此刻看了一下自己的处境,淡定开口:“你们王爷中毒了,眼下应该不是第一次吐血了,我是个大夫,不如让我帮他诊治一下。”
战王刀下,还能保持如此冷静。
马车里的男人微微撩开帷帐,但自己身边之人却还是不信任。
“放肆,战王尊贵,那容得你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造次。”
陆婉言轻轻笑了笑:“这位侍卫大哥,此刻我与我的丫环的性命就在你的手中,你的功夫只需一招便能要了我们两个弱女子的性命,我怎敢造次?只不过我听王爷咳嗽声音,怕是这毒伤已经侵入五脏六腑了,不及时医治,怕是性命堪舆。”
“这……”
眼前侍卫显然也是担心战王状况。
“荣锦,带她过来。”
战王声音依旧浑厚,一声令下。
“可……”
他看陆婉言毕竟是个身份不明的女人,而且淡定的令人生疑。
“我此番别我所求,只想要保住自己的性命,若是我真有本事医得了王爷的毒伤,王爷行个方便送我们主仆二人回京如何?”
此时,陆婉言再次开口。
“你过来!”
帷幕下,战王挥了挥手。
陆婉言也不扭捏,在他面前自己的性命不过蝼蚁一般卑贱,他都一连杀了数人,定然不差自己一个。
她小步走上前去,掀开那深色的帷帐。眼前的男人脸色略显惨白,却难掩他的气势。
战王楚玄墨,当今圣上的亲弟,尧国的战神何人不认识。只不过他兄长的儿子都已经成年,他这样貌年轻了些,倒是如陆婉言想的有几分出入。
战王此生,金戈铁马,战功无数,功高盖主。
陆婉言早已脑补了一个三四十模样,精明却冷漠的大叔,却不想这楚玄墨看着如此的年轻。他的皮肤健康,却不像是久经沙场那般黝黑。一身玄色的袍子,却也是相貌堂堂。目光如一个黑洞,深不见底,剑眉星目威风凛凛。
这便是陆婉言来到这陌生的地方见到的第一个长得像样的男子,不仅仅是像样,拿到现代去怕是也能迷倒大片少女,只不过眉眼清冷了一些,一看就知道身上不知道背了多少人命,浓郁的杀气。
“你从何处学医?”
楚玄墨的喉咙嘶哑,却先开了口。
“自打小的时候,娘亲所教。”
她吐气沉稳,遇上这种场面,眸子里面却犹如一潭死水,波澜不惊,跪坐在楚玄墨面前,平稳的为他号脉。
他们咫尺之距,陆婉言却心无旁骛,丝毫没有被影响。楚玄墨还当真是第一次遇上一点都不害怕自己之人,不仅不害怕,明明知道自己的身份,毫无巴结之意。
她身上的气质亦是干净,没有杀手的戾气,这安然自若的样子却也像个医者。
这与楚玄墨平素见到的女子,大不相同。
“你娘是名医?”
他再次开口,陆婉言却在心中暗骂,哪里来那么多问题。她那个紧张啊,如今只能强做淡定,别无退路。
都说这战王冷血无情,杀伐果断,杀了自己便像是碾死蚂蚁一样简单。
“我娘?是否有名我不知道,小女子来自乡野,却只知道见过她的人都说厉害!”
想来,当时她也是为了找父母的死因,才加入到那组织,年少的时候,学了不少本事,尽管她来自现代,关于古代的推功过穴也是略有研究。
“你一个乡野村姑,便敢说给王爷看病,不要命了吗?”
荣锦可真的是提心吊胆,只不过现在距离京城还有段距离,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想要找到个合适的大夫,不容易。
陆婉言看上去最多十七八的样子,真的行吗?
“你看我不行?难道你上?”
陆婉言冷声询问,引得荣锦更加不满,正欲开口,楚玄墨抬起头,目光略冷。
初相见,倒是对这清高的医女姑娘有了点兴趣。
她教训荣锦的时候,语气略显骄傲,却带着十足的冷漠,一副主人家的派头。乡野村姑一词,不攻自破。
她究竟是谁?为何主动的接近了自己。
楚玄墨还不及多想,陆婉言竟然动手,拉开了他的衣襟。
她的动作是极快的,楚玄墨方才又在想些事情,这才反应过来,抬起头来,正欲勃然大怒:“大胆!”
“果然是在这里!”
他的肩膀上,还有小小针孔的痕迹,细若蚊虫叮咬一般,正是他方才一时不慎不及躲过的伤口。
陆婉言只顾着行医了,察觉到周围之人目光诧异,已经晚了。
这男人的身材相当不错,只不过身上却有几处早已愈合了的刀伤,看着不骇人,却更有一种战功彪炳的味道。
下一秒,她脸颊微红,拉上了帘幕。
堂堂战王,应该也不希望被手下如此盯着吧。
“这位侍卫大哥,麻烦请军医取银针,磁铁还有一个竹筒给我。”
荣锦抬眸:“你又想要做什么?若是敢对王爷做什么,那是死罪!”
陆婉言轻轻的笑了笑:“你们王爷如此强壮,我只不过一个区区弱女子,你们百来人再此驻守,我能对他做什么?”
这一个女子,刚刚扒了男人的衣服,却这般脸不红心不跳的。
楚玄墨透着纱幔,观察下面的反应,最终冷声开口:“给她。”
他是选信陆婉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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