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清鸢没有时间去考虑那么多,现在明月阁里还有许多的麻烦事需要她来处理,一时半会应该顾不到百里璇了。
更何况,百里璇现在到底在哪里还不知道,这个也需要她去派人找。
况且,听谢昼的意思,百里璇现在已经在草原王庭的地界上,那里是红纹镜的地盘,没有他的帮助,想要从茫茫草原找到一个人,难度实在有点高。
更别提,这个人还是百里璇。
心神有些疲惫的回了书房,坐在椅子上垂头沉思,这件事选在这个时间出现,似乎有些蹊跷。
百里璇已经亲自上门表示要与她和解,为了表达诚意甚至还杀了文府之中那个致使余纪水横死的人,而那个时候,她的守护者,那个保护着她从当初百里皇族覆灭的京城中逃出来的男人,也全程一直在场。
可以说,她与百里璇说过什么,做过什么,全都看在他的眼里。
他既然一直守护着百里璇这么久,冒险从红纹镜的手底下把她救出京城,想来也不可能背着百里璇如此作为。
余清鸢摩挲着桌面上细瘦笔杆,脑子飞快运转着。
假如说,这件事的背后之人不是百里璇的守护者,那又会是谁?
周南国内,除了百里璇和她的守护者,还会有什么人恨她至深,居然能够想到这种办法?
她脑子里过了一遍百里皇族的名单,可是不管怎么看,当初的百里皇族除了百里璇,其他人明明就已经全军覆灭了才对。
百里皇族之中,应该不会有人能够再对她产生威胁啊……
难不成……真的与百里璇有关?
余清鸢思来想去,觉得不管怎么样,都需要去见见百里璇了。
至于原因,她轻轻一笑,现在因为这件事,冉云左腿骨折,断掉的骨刺甚至刺穿了皮肤,皮肤被砸的血肉模糊,林蓝蓝被惊吓的非常严重,因为重重的撞在了墙上,现在脏腑还有些难受,林杉画也被谢昼浇了一身的血,而且强行动用左手,那般极限的杀了谢昼,这件事,就算林杉画顾虑她的心情没有多说,但从她一直在微微颤抖的左臂,却也能够猜到严重性。
自从林杉画为了救她废掉了左肩之后,她就从来没有动用过左手的那柄匕首,余清鸢也知道,她恐怕再难动用了。
可谁知,左肩受伤后第一次勉强动用,却依旧是为了救她。
当时的那个场景,如果林杉画不能第一时间杀了谢昼,只要她受伤倒下,谢昼的目标,必然会落在她的身上。
虽然渊在阴影之中防备着随时准备出手,但那个角度,除了她能看见渊的身影,林杉画根本没有看见,就连站在她一旁的陈秋秋也没有发现。
也就是说,林杉画当时,是抱着必须赢的心态,动用左手的那柄匕首。
因为在她的脑海之中,那个时候,她不杀谢昼,谢昼就会杀了余清鸢。
脑中闪过太多画面,有林杉画救她时候的样子,有冉云趴在地上,林杉画背靠着墙不停咳嗽的样子,也有陈秋秋站在她身边,虽然眼神也有害怕,可却没有退后一步的样子。
最后,还有她离开宴客厅前,林杉画看了她的那一眼。
如果这件事没有一个完整的交代,只怕她以后,怕是没有脸再看林杉画的眼睛了。
她为了救她,这些年受过太多的伤,这一次,她答应了带她回家,平安过以后的生活。
所以这一次,无论如何,都不会就此打住!
这一次,必须有一个说法才行。
余清鸢坐直了身体,伸手从旁边的笔架上取下一支毛笔,研了墨,提笔就写。
书房外,温从秀没有进屋,他倚靠在靠近房门的窗户边,透过窗户的缝隙,看着屋内提笔写信的余清鸢。
这次,说到底,还是她大意了,没有想到谢昼会忽然就动手。
他在外面看着余清鸢埋头,屋内,余清鸢没有察觉到外面有人在看着他,又或许是太熟悉温从秀身上的气息和声音,所以就算他发出了什么声音,她的脑子也下意识的排除了危险的可能。
温从秀对她而言,现在就如同身边的空气,阳光,水分,是最熟悉最没有防备的人,她可能会感觉到对自己不怀好意的目光,却对背后温从秀的脚步声都能恍若未闻。
“来人。”
写完了信,余清鸢下意识的喊了一声,门外有人推门而入,余清鸢低头把信封糊上了浆糊,黏在一起,然后随意的抬了抬手,交给进来的人。
这个时候能进来她的书房的,必然都是明月阁中值得信赖的下人,她也没有疑心。
“把这封信尽快送到草原王庭,交给红纹镜,就说我送的。”
还要再写一封信,给云卿。
这件事需要他的帮忙。
那人接过信,发现余清鸢连头也没有抬,便站在一边没有动,余清鸢写着写着感觉不太对劲,便抬起了头。
“你怎么……”
余清鸢这一抬头,看见的不是印象中一直负责给书房送信的那个侍女,却是温从秀。
温从秀手里拿着那封粘好的信,对她扬了扬:“你这是要求红纹镜帮忙,找出百里璇的下落?”
余清鸢见到是他,便停下了手中的笔,笑了笑道,“对,百里璇现在既然已经在草原王庭的地界上,我的人不好去找,一时半会很难有结果,但如果有红纹镜的帮忙,想必很快就能有消息了。”
温从秀拿着那封信,看了看最上面的字,还是余清鸢习惯的写法,字迹勾画凌厉,笔锋如金铁一般,像是要刺穿宣纸,力透纸背。
一般只有正事,或者是她心情极差的情况下,才会写出这样的字。
这个秘密,别人不知道,温从秀可是很清楚,以前她给温从秀写信的时候,字迹可是很圆润的,根本没有现在这般力度。
看来,这一次,她生气了。
就算她脸上依旧在笑,可这信封上的寥寥几个子,却已经将她的心绪完全表露了出来。
当然,温从秀觉得,除了他,应该也不会有人能懂了。
毕竟能让余清鸢亲笔写信的人,不多。
余清鸢慢慢站了起来,望着温从秀,嘴角还残留着一丝笑意,“等找到了百里璇,我定回给所有人一个交代。”
温从秀默然,最后点了点头,抬手扬起那封信,摇了摇。
“交给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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