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快要亮了,百里彦薨逝的消息还没有传出来,但余清鸢相信,等到天色大亮,皇宫中的权力分配结束,这个消息一定能够传遍整个周南。
到时候,那些听话的还能留在宫中,不听话的,只怕是要血溅东门了。
自古成王败寇,留下那些不服从自己的官吏,不过是给自己添麻烦罢了。
余清鸢相信,凭借江都王的为人,就算不会大规模的屠杀,必要的清洗也不可能少了。
只是不知道,究竟会持续多久,红纹镜又要什么时候,才会返回草原。
温从秀去旁边的店家敲门换了些干粮,然后赶着马车,慢慢出了京城。
他们的马车上挂着草原王庭的标志,想要出城根本没有人敢拦。
谁都知道,这种时候能乘着这种马车出城的,出了红纹镜,恐怕就是余清鸢了。
除了这两人,草原王庭中根本没有人敢乘坐这马车。
更何况,昨夜他们离开之后,顾州就已经按着红纹镜的命令追了出来,只不过他没有去找余清鸢和温从秀,而是下了命令,任何人都不得为难他们。
红纹镜也想要放她离开,目的已经达成,余清鸢是不是还留在这里,已经不重要了。
依照约定,他会将皇位交给江都王温熵,但相应的,草原王庭也不会什么都不拿就这么回去,整个周南现存的一半国库,他都要带走。
周南的死活,说白了他才不在乎,现在目的已经达到,而且不管是江都城,还是碧城,京城,他都严令手下将士没有去抢夺,虽然偶尔也还会出现,但相比没有任何管束的状态,已经少了太多。
这么大的功劳,如果不能带回足够的战利品,别说手下人了,就算是他自己都觉得太过分。
温熵虽然并不乐意,但对比一下周南和现在红纹镜的势力,却也是无可奈何。
如果他不同意,只怕用不了一天,这个皇宫的主人,就能再换一个。
反正除了他,应该还有很多人想要坐上皇帝这把椅子。
红纹镜见多了前世历史上那些皇帝的生活,结局,所以他对于皇帝反倒并没有太大的兴趣,用这样一个他没什么兴趣的皇位去换整个周南国一半的国库储备,他觉得自己实在是不亏。
温熵也只能吃下这个亏,周南现在的动荡程度还不高,一旦真的和红纹镜全面开战,只怕损失的会更多。
温熵不是好战之人,之前镇守在江都郡的演龙关,也不过是温家世代的责任所在,而且也正是因为镇守在江都郡时间太久,所以对于战火反倒更是厌恶。
玉西湖带走了百里彦的尸体,高公公也跟在他身后,红纹镜没有为难这两个人,反正以后就算真的要找麻烦,玉西湖第一个找上的,也会是温熵,余清鸢是他的徒弟,更是这场战争中被利用的那一个,论仇恨程度,恐怕在玉西湖心中,不会高过温熵。
作为周南的江都王,堪称并肩王的一员,温熵推动了京城的城破,更是推动了百里彦的死亡,玉西湖只怕现在,根本就不想见到他的脸。
“从秀,休息一下吧。”余清鸢敲了敲马车的车壁,车壁很厚,她不得不多用了些力气。
温从秀注意到她的动静,出来京城之后就一路朝着南方驶去,天色已经大亮,余清鸢吃了些东西,但温从秀还没有吃,也已经一天一夜都没有休息了。
余清鸢把干粮和水准备好,马车停在官道旁的小树林中,温从秀忙碌和紧张的时候还没什么感觉,现在一停下来,倒也感觉到了些困倦。
走在路上,腿脚甚至都有些飘。
上了马车,余清鸢向里面挪了挪,空出地方,马车内的小桌案上也摆好了干粮和酒水,等温从秀吃完,她也不准备急着走,先让他好好休息。
“咱们现在已经出了京城的范围,京城的南城门距离燕城有一段距离,这段路恐怕不会太平,咱们都要小心。”
流窜的难民有很多,草原的大军是从北方大过来的,并且在攻破了京城之后就没有再继续南下,所以北方的难民就一路南下,想要在南方的宁静之处寻个安身之地。
余清鸢和温从秀准备去的白坪镇也在南方,望都郡在燕城以南,余清鸢考虑过,涌入望都郡的难民,只怕不会少。
温从秀自然也明白,但既然余清鸢想去,那他自然不会拒绝。
反正这次从宫中带来的金银也不少,足够两人生活很久,而且……
他的眼神微不可查的瞥了眼车后方向,然后收回了目光。
他们就这样离开了京城,放弃了所有,只怕有些人并不放心。
余清鸢的身孕时间已经不短,之前是迫于无奈,但以后,他只想找个安稳宁静的地方,让她好好养胎。
不管什么事,都要等到孩子平安生下来以后再说。
现在就算是把皇位放在他面前,他也没兴趣。
以前没兴趣,以后也不会。
相比终其一生都被束缚在宫中,没有一天得以空闲,时时刻刻都有人惦记着自己屁股地下的那把椅子,温从秀还是觉得四处游山玩水的生活更惬意。
有人喜欢手握权力的感觉,愿意每日嗅着权力的味道,那就给他。
“等到了白坪镇,你说,那里的人会不会认出我?”余清鸢托着下巴,好奇问道。
“肯定会。”温从秀笑笑,“你可是周南的大名人。”
余清鸢失笑,说道:“我这个大名人,可没有什么好名声啊。”
“放心吧,可能咱们到了白坪镇的时候,就已经有人给你平反了。”温从秀吃着嘴里的干粮说道,“就算红纹镜不会,我父王也一定会。”
“江都王啊……”余清鸢有些出神,“不对,我觉得,现在已经不能再喊王爷了,得叫陛下。”
说着,她的目光又落在温从秀的脸上,嘴角噙着笑意,“那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喊你二皇子?”
“我可不想当那什么二皇子。”温从秀也忍不住笑了笑,“当一个二皇子,只怕就不能陪你浪迹天涯了。”
温从秀顿了顿,又说道:“你想啊,如果我成了二皇子,那是不是就要被逼着娶妾?”
一听到娶妾这两个字,余清鸢顿时就坐直了身体:“不行!”
娶妾?谁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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