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镯已经碎的不能戴了,剩下的碎玉也几乎没有了任何价值,齐戈将手中的碎玉丢在中年男人的面前,手上匕首又向前递了递。
中年男人被吓得向后赶紧仰了仰脖子,生怕这匕首刺破自己的皮肤。
“究竟是不是你偷的,你就回答我是,不是。”
齐戈又问了一遍,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色。
“是,是我拿的!”中年男人额头上冒出黄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慢慢流了下来,落在地上。
“好。”
齐戈点头,谁也没看清楚他是怎么收起匕首的,黑色匕首只是一闪,就不见了踪影。
“冉云。”齐戈目光转了转,落在冉云身旁的小雁身上。
“你的手镯,就是他偷的,他已经承认了。”
难民哗然声一片,指着跪坐在地上的中年男人一片指责。
“真的是他偷的!”
“还死不承认!”
“呸!”
一同出来逃难的难民大多都是一个村落,或者是周围不远的近邻,此时将那人围在中间,一片责骂声。
冉云拍了拍小雁的肩膀,又向韩老伯点了点头,然后和齐戈一起走回余清鸢旁。
“小姐,事情已经解决了。”齐戈平静说道,这样的小事,在他眼里简直不值一提。
“很好。”余清鸢笑眯眯的,“快刀斩乱麻,简单干脆。”
冉云脸上露出无奈,看了看温从秀,开口道:“这样会不会太粗暴,咱们走后,那中年人说不定恼羞成怒,会对那小姑娘不利。”
“我倒要看看他有没有那个胆子,只要他敢动手……”齐戈话没说完,就听见身后一片喧闹,余清鸢正巧朝着那个方向,看的清楚。
“姑娘小心!”
中年男人忽然从地上猛然蹿起来,似乎是忍不了周围人对他的指责和谩骂,正巧齐戈和冉云又在远处,远水救不了近火,那人一怒之下便动了手。
韩老伯将小燕放在身后,要是那人的手臂真的打在身上,不管是年幼的小雁还是韩老伯,怕是不死也要重伤。
含怒的一掌,带动风声,直直的朝着小雁落下。
“咻!”
一阵锐利的破风声响起,一柄黑色匕首从人群的缝隙中灵巧穿过,划破衣衫,刺入那人脖颈之中。
他的手距离韩老伯不过尺长,如果不是齐戈的甩出匕首刺死,那两人都要危险。
余清鸢望了眼倒在地上的尸体,脸色发黑,明显是中毒的征兆,脖子间流出鲜血,染红了地面一大片。
因为惯性的原因,中年男人的手掌依旧擦过了韩老伯的衣衫,溅起的血珠落在旁人身上,晕开一片。
“竟然真敢动手?”
冉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们尚且在此,中年男人居然真的就敢动手?
“不值一提。”齐戈冷哼一声,有种被打脸的恼怒感。
“从秀,咱们走吧。”余清鸢笑笑,对一旁的温从秀笑道。
温从秀眼眸转动,扫过众人,慢慢点头:“好。”
那边,小雁显然被吓的不轻,韩老伯也有些惊慌,但冷静下来,人群散开,韩老伯拉着小雁慢慢走到余清鸢的马车前,对着几人深深行了一礼。
小雁也跟着跪了下去,埋着头很久没有起来。
一阵阵啜泣声从小姑娘嘴里传出,小雁跪在地上,很久都没有起来。
“怎么了?”余清鸢在马车之中,只是透过窗户,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小雁……谢谢姐姐。”小雁擦了擦脸上的眼泪,从地上爬起来,手里还握着刚才捡起来的半截手镯。
手镯上染着血,余清鸢大概明白了是什么缘故,沉吟片刻,想要从自己的包袱里拿出一个新的送给她。
温从秀看着她的举动,忽然摇了摇头,拦了下来。
“别。”
余清鸢怔了一怔,旋即反应过来,勉强笑了笑:“对,是我粗心了……”
她如果送给她一个全新的手镯,只怕还会有人图谋,到时候,就没有人能救她了。
“保护好自己,钱财都是身外之物,只有保护好自己,保住自己的命,活下去,才是根本。”
余清鸢轻声又说道,“这一次就过去了,以后保重。”
“活下去。”
“咱们走吧。”
温从秀点点头,看了齐戈和冉云一眼,重新拿起马鞭,当起了车夫。
齐戈和冉云对视一眼,默默走在了马车两侧。
齐戈也挺意外的,温从秀就这么当了一路的车夫,任劳任怨。
“小姐,咱们准备走到哪里?”
冉云走在马车的车窗前,开口问道。
余清鸢掀开窗帘,望着跟在马车旁的冉云,许久不见,冉云真是一点没变。
“望都吧……”
冉云不是周南国的人,望都的名字也只是在战事地图上面见到过,从来都没有见到过。
“对了,以后记住,不能再喊我小姐。”余清鸢忽然说道,“以后没有什么小姐,只有余清鸢,你们都要喊我名字。”
“这……”
齐戈和冉云对视一眼,皆是有些愕然,这要是让他们真的喊余清鸢名字,怕是怎么都不自在。
温从秀坐在车前,只是轻轻笑笑,最终什么也没说。
余清鸢想了想,又说道:“你们记住,以后呢,我就是一个京城中为了躲避战火才来到望都的人,从秀是我丈夫,你们都是我的护卫。”
“不过,我和从秀这张脸怕是也藏不了多久,但只要前期没人注意到我们,等过一段时间,我们就回江都城。”
“这一路,大家就全当是出来出来散散心,换个心情,忙碌了这么久,也都休息休息。”
冉云显然是思虑最多的那人,片刻后又说道:“那小姐……不,余姑娘,那咱们要不要找些山清水秀的地方,多走走看看?”
温从秀开口笑道:“你们就别管她了,她现在脑子里乱的很,孩子也不小了,等到了望都,立即便住下来,不可能四处游山玩水的。”
齐戈一直抱着自己的胳膊,像是在考虑什么,余清鸢注意到他,问道:“齐戈,怎么了?”
齐戈嘴角扯动,勉强露出一个还能称得上笑容的表情,“小姐……我这次是奉鸾主的命令出来的,您知道,鸾主大人他也是为了鸾台,毕竟京城中这么大的变故,鸾台的根基又在京城,自然会更关心一些。”
余清鸢静静听着,任雪风为了什么选择与红纹镜合作她再清楚不过了,但是既然齐戈现在主动提起,她也不介意再听听。
说不定还有自己遗漏的地方。
温从秀手上的马鞭也挥动的慢了一丝,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红纹镜大人曾经说起过,如果能顺利攻进京城,您就会离开这滩浑水,而江都王……”说到这里,他微微停顿,看了温从秀一眼,最后又继续说,“江都王那边一直都很有野心,也一定会抓住这次机会,就算小姐您不愿意将皇位让出来,江都王他老人家恐怕也不会放任皇位落在您手中,所以……”
余清鸢笑了笑,望着两旁不断向后的树林,随口说道:“……所以,红纹镜就利用鸾台的情报,江都王的力量,一举攻破京城,最后又选择把一切都让我自己发现,让我离开,不仅成全了王爷的野心,安稳了朝野之人的心,也将我自己救了出去。”
说到这里,她忍不住笑的更大声:“他红纹镜真是好算计,以后如果有机会,我定要谢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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