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雪风他过来做什么?”余清鸢正色道,“我和从秀很快就要赶回去,就算他想要见我,也要明天了。”
“无妨。”唐先生摇摇头,“鸾主只是很久没有见到余姑娘,有些思念罢了。”
余清鸢面无表情,眼皮微微下垂,睁出一双死鱼眼:“我记得,我们前不久才见过吧?”
“鸾主行事,老朽做属下的,不敢多问。”唐先生回避了问题,轻飘飘略了过去,“既然明日姑娘有时间,那明日,就还烦请姑娘再来星月楼,鸾主自会等候在此。”
见任雪风这件事,余清鸢还真不敢自己下决定,她转动脖子望了一眼旁边的温从秀,只见温从秀微微点头,没有意见,她这才也点头同意。
“那好,明日上午,我与从秀,准时赴约。”
“辛苦姑娘了。”唐先生微笑着抹了把自己的几缕胡须,一双混黄的眼睛不可查的瞥了眼温从秀。
唐先生虽然知道余清鸢与温从秀的关系,但余清鸢行事一向霸道独断,能自己决定的事绝不牵扯外人意见,没想到现在和温从秀在一起,这霸道的性子倒是变了很多。
更没想到,温从秀对余清鸢的影响,已经这么大了,恐怕余清鸢自己,都还没有意识到。
星月楼是个人多眼杂的地方,就算身在后堂,余清鸢也总是有一种不安感,和唐先生闲聊了几句,又交换了一些需要的情报,她就和温从秀钻进马车,回了天福客栈。
虽然有心隐瞒自己的住处,但她相信,凭借着星月楼的力量,查出她到底在哪,恐怕也不难,索性也就不隐瞒了。
马车停在天福客栈的前面一段,因为怕牵连到天福客栈的人,余清鸢没有让车夫直接停在门前,而是选择和温从秀徒步绕了过去。
红纹镜刚吃完晚饭,此时正带着顾州站在客栈的后堂,被丢进地窖之中的胡德义之前还有力气嚷嚷着骂人,现在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宛如魔神一样的红纹镜,却已经连张嘴的勇气都没了。
这个男人实在是太可怕了,那么多他想都想不到的手段,都会出现在他的手中,让他害怕,忍不住心生畏惧。
“红纹镜,你还真有闲心,来看这个臭流氓。”温从秀扶着余清鸢,小心的走进地窖之中。
“这个人是个变数,威胁太大,其实我觉得,还是尽早除掉为好。”温从秀突然开口道。
余清鸢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出了问题,这种杀人灭口的手段,温从秀可是很少会用的,倒是红纹镜和她自己不介意下手。
“终于回来了。”红纹镜瞥了她一眼,心中悄悄松了口气。
天知道余清鸢和温从秀离开的这段时间,他的心情有多忐忑,生怕这两个人出现什么意外。
温从秀和余清鸢谁都不能出事,一旦出事就是大麻烦。
“这个人,我觉得不能杀。”余清鸢不同意温从秀的话,不是她心生怜悯想要保胡德义的命,她不想杀他的原因不过是怕惹来麻烦。
“他的小舅在宫中当差,如果能够利用,是真的能帮到我们的。”
温从秀摇头,显然不同意余清鸢,“这样的人,就算他的小舅真的在宫中当差,也不会是什么有用的官职,周南的朝堂是个什么样子我比你更清楚,相信我。”
温从秀说的一点不假,对于周南朝堂之上的分分毫毫,他比余清鸢了解的多,毕竟曾经他也立身其上。
“我也觉得,还是杀了干净。”红纹镜突然开口,并且站在了温从秀的一边。
余清鸢望着眼前两个人,怀疑这两个人是串通好的。
被无视的胡德义双手反绑在身后,被绑的像是一个粽子,嘴里还塞着一块破布,上面沾满了灰尘,一看就知道是个常年放在地窖之中的破抹布。
胡德义从很久以前就是这条街上的一个混混,靠着自己小舅在宫中的一份不错差事横行无忌,然而常年走在河边,终究是湿了鞋,一头栽在了余清鸢的手里,此时听着不远处三人随口闲聊般说着话,可内容却是自己的生死,他一点也笑不出来。
眼睛中满是惊恐的神色,这三个人,他知道的,是真的会动手杀了他的。
尤其是那个人,他的目光落在了余清鸢的身上,眼中惊恐几乎要浸出眼眶,那个女人,不就是通缉令上叛国而逃的重罪之人余清鸢吗!
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居然敢回来……
她居然敢进京城,在这种时候,居然敢进京城!
胡德义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力气,拼着痉挛的舌头将嘴里的破抹布硬生生推了出去,整个人也拼命挣扎起来,这个女人,真的会杀了他!
“是你!是你!那个叛国贼!”胡德义疯了一样喊起来,声音在地窖中透着回音,一瞬间的声音,让余清鸢的耳朵甚至出现了耳鸣。
“闭嘴!”顾州反应极快,脚尖一勾,地窖的杂物被挑起,带着呼啸声砸在胡德义的身上。
“就是你!我认识你!余清鸢!你就是那个叛国贼!”胡德义吸了口冷气,身体蜷缩,但还是大声喊道,“你这个罪人!贱人!和草原人在一起的贱人!陛下一定会杀了你!”
余清鸢沉默,没有说什么,但温从秀也听不下去了,从身上摸出一块手帕,大步走过去,一把塞进了胡德义的嘴里,担心他会再吐出来,还多用了几分力气。
“你的话太多了。”温从秀冷冷说道。
余清鸢上前几步,最后停在胡德义的面前,她抱起胳膊,低头看着这个义愤填膺,就算已经沦为鱼肉却还是要为皇帝说话的人,心中却只有冷漠。
“我身上的罪究竟有多重,与你无关。”
她后退一步,站在温从秀的身旁,又说道:“算了,与你说这些做什么。”
“我累了,这里你解决就好。”
说完,余清鸢独自一人,离开地窖,回到自己的屋子。
温从秀和红纹镜站在地窖之中,顾州也站在角落中,时刻注意着胡德义的一举一动。
“真没想到,这么久了,她还是这么介怀。”红纹镜轻笑一声,说道。
“是啊。”温从秀也叹了口气,这么久了,余清鸢的心中,被周南诬陷为叛国依旧是一个解不开的心结。
可能……周南还有太多让她想要留念的东西和人吧。
不然她大可一个人潇潇洒洒的留在草原,根本没有必要耗费这么大的精力和心力,去和红纹镜谋划,想要夺了周南的皇位,最后却又转手送给温家。
温从秀从一开始就知道,余清鸢不过是想要更够名正言顺的留在周南,她喜欢这个国家。
既然如此,更不能让她的愿望了。
温从秀暗中握了握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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