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先生有些头疼,刚跟余清鸢说过林杉画不会有性命之忧,转眼间就重伤被送了回来。
还很凑巧的就被万年不来一楼一次的余清鸢撞见了!
他这下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去和余清鸢解释了,一想到要面对余清鸢的怒火,他就头疼。
“怎么回事,你不是跟着呢?怎么能伤成这个样子?”唐先生看着满身伤口,昏迷不醒的林杉画,气愤不已。
“是我大意了。”
那个浑身漆黑的男人低着头,站得笔直。
“我知道是你的错!”唐先生走过来又走过去,最后停下脚步,一只手搭上了林杉画的手腕。
“还有救,胸口的一箭没有伤到心肺,擦肩而过啊,再偏一点,就是把死路一条,神仙来了也难救。”把了脉,唐先生终于松了口气。
这是为数不多的好消息了。
“大人!”一个店小二急匆匆跑来,“大人,余大人和温大人向这边来了。”
唐先生手一抖,又瞪了那男人一眼。
深吸口气,慢慢说道:“让他们来吧。”
话音刚落,店小二还没来得及回去,余清鸢就撞开了门帘,一路找了过来。
刚一进门,她第一眼就看见了床上面如金纸的林杉画。
温从秀感觉自己握着的手在一瞬间冰冷了下来,像是失去了所有温度。
整个屋内哑言无声,就连后面追来的楚鸣轩也没有说话,看见床上重伤的林杉画,他也一瞬间惊呆了。
余清鸢慢慢走过去,脚步一停一顿,最终越过那站得笔直的男人,来到林杉画身边。
林杉画整个人脸上已经没有丝毫血色,大量的失血是她的身体被迫自保,陷入了严重的昏迷,一身衣服虽然明显换过,但还是浸出了不少血迹。
余清鸢眼眶刹那间就红了,鼻子发酸,这才多久,林杉画就这样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要是再过一年呢?两年呢?三年了?
唐先生有些愧疚,不知道该如何去解释,余清鸢跪在床边,缓缓低头,抓着林杉画的手问:“唐先生,杉画她……怎么样?”
她问的小心翼翼,甚至声音都不敢高了,生怕惊到昏迷中的林杉画。
唐先生斟酌了一下词句,也怕吓到余清鸢,叹了口气,小心的说:“余姑娘,希望你相信老朽,林姑娘的伤没有伤及性命,胸前有一箭虽然是严重的穿透伤,但错开了心肺脏器,只是伤到了一些皮肉,过些时日,就会痊愈。”
余清鸢脸色一瞬间如释重负,没有性命之忧,那就好,那就好啊!
温从秀也松了口气,林杉画要是出了事,他真不敢想余清鸢会变成什么样子。
可能,会疯狂吧。
余清鸢慢慢把林杉画的手放下,又在她来你上轻轻抚了抚,这才起身问道,神色冷漠,目露狠厉之光:“告诉我,杉画去执行了什么任务?”
她深吸口气,继续说:“我知道鸾台的规矩,但这件事,我一定要知道。”
说完,她手腕一抖,一枚令牌出现在她手中。
翠玉温润,金丝令牌。
此时她也顾不得在楚鸣轩面前隐藏身份了。
或者说,这个时候的她,根本没有想到要隐藏。
楚鸣轩站在后方,看见那枚令牌,也是眉毛一抖。
唐先生再次叹了口气,开口道:“林姑娘去了草原王庭,目标是一个商队的头领,有人重金买了他的头颅。”
“是杉画自愿去的?”余清鸢继续问。
“是我带她去的。”
这时,那个一直站着不动的男人忽然说道。
“你是谁?”余清鸢眼中一瞬间就露出了杀意。
唐先生站在两人中间,刚想开口,就被那男人打断。
“林杉画,是我徒弟,我是她师父,渊。”
“渊?”余清鸢皱了皱眉,她没听过这个名字。
“去草原王庭刺杀商队首领,怎么会受如此重伤?”余清鸢冷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草原王庭是个什么地方,草原部落,逐水草而居,骁勇善战,但一向智谋不足,如果是精心谋划的刺杀,有机会在突然之间动手,单凭一支商队的瞬间反抗,根本不足以伤到一个优秀的刺客。”
余清鸢望着渊,等着他的回答。
渊沉默片刻,开口道:“消息泄露。”
他抬起头,露出一张疲惫的面孔:“杉画遭到了暗算。”
“是你保护不周。”余清鸢上前一步,手上令牌甩在桌上,发出一声闷响。
“是。”渊毫不辩解。
“我杀了你!”余清鸢的气势一瞬间爆发出来,唐先生和温从秀见势不妙,赶忙拦在了中间,温从秀拉住余清鸢,安抚着她的情绪,唐先生则走到渊的身边,冲他使了使眼色。
“这次任务,是渊保护不周,致使部下重伤,渊情愿领罪,请大人责罚。”渊低下了头。
余清鸢那呼吸一滞,挣开温从秀的手,站在渊的面前。
虽然身高不如渊,可她依旧直视着这个男人的眼睛,而她自己的眼睛已经渐渐泛红。
“咳咳……”这时候,床上的林杉画似乎是被几人的说话声音唤醒,咳嗽几声,一只眼睛慢慢睁开。
“杉画!”余清鸢见状再也顾不得渊,扑倒林杉画的床前,抓着她的手泣不成声。
“清鸢……”林杉画听见她的声音,突然有了几分精神,“是你吗……”
“是我!杉画,是我!”余清鸢泪水滴落,落在林杉画的手指上。
“清鸢,别怪……我师父……”林杉画轻声说道,声音断断续续,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气。
“好好好,我听你的,我不怪他!”余清鸢慌忙点头,抹了一把眼泪。
“我……不会死的……”林杉画继续说道,“等我……去找你……”
“我不要了,咱们现在就回家,秋秋每天都很想你,还有蓝蓝,蓝蓝也每天都牵挂着你。”余清鸢声音沙哑,哭的喘不上气。
温从秀撇开了头,还是第一次见到余清鸢这么脆弱。
人都会有软肋,一旦触及,再强大的盔甲也会崩溃,化为无物。
“我会……帮你扫平阻碍……”林杉画轻轻咳嗽,断断续续说着,胸口那一箭险些致命,虽然避开了心脏和肺叶,但依然是穿透伤,血管的大出血严重影响了她的肺部功能。
“不用了,我只要你好好活着,咱们……咱们可以离开京城,咱们找一个安静的地方生活……”余清鸢哭道。
“不……”林杉画摇摇头,指尖用力,轻轻推开余清鸢。
“你走吧……”
“不!我不走!”余清鸢慌了,抓紧林杉画的手指。
“走吧……”林杉画用力缩回了手,力气牵动伤口,又是几声咳嗽。
“清鸢……”温从秀忍不住上前,拉起了她。
“温公子……带……清鸢走……”林杉画看见温从秀,眼中多了几分释然,几分放松。
余清鸢捂着嘴,强忍着不让自己哭的更大声。
“唐先生,请你务必,治好杉画。”温从秀抱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额余清鸢,一脸凝重的正色道。
“老朽定当竭尽全力。”唐先生微微躬身,斩钉截铁。
温从秀点点头,抱着余清鸢离开,将她伸出的手握在手心。
继续留在这里,对林杉画的伤只会雪上加霜,温从秀不得不狠下心,带走余清鸢。
林杉画眼角落泪,但很快,余清鸢的哭声渐渐消失,她也看不见余清鸢伸来的手,眼皮渐渐沉重,最终再度昏迷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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