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清鸢哼着小曲,绕到了城南,明月阁和江都王府的人不大可能会撞见她,如果真的那么倒霉,一大早就被熟人撞见,那她可能就要考虑去算一卦,看看今天是不是不适合出远门了。
“停下,检查。”
刚一靠近西门,他们一行人就被士兵拦了下来。
谁也没有注意到,站在最后的温从秀眼中爆发出明亮的神采,就连握着的长矛都有一刹那的颤动。
在这里站了整整半个多时辰,终于等到了!
余清鸢没想那么多,也没注意到藏在后方扮做小兵的温从秀,西门是江都王府的重地,为了镇守西门,甚至就连王府都建在了不远处。
几个将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将余清鸢上下打量一番,眼睛都亮了。
这不就是二公子提起到的那个女子吗!
领头的下意识就想要回头,结果突然想起温从秀那句“翻倍重罚”,当即硬生生止住了自己的脖子,没有扭过去。
“姑娘,城外就是草原,人生地不熟,还请姑娘一切小心。”领头的给自己手下一个眼神,他自己上前,脸上挂着笑。
“多谢提醒,我们有要事要办,还请放我们出城。”
余清鸢没有自己出过城,以前出城也都是跟在温从秀身边,所以这次没有受到什么刁难,她也没想太多。
守门将士挥挥手,城门前的木障挪开,余清鸢道了谢,就带着齐戈奔驰而去。
待到几人已经走远,温从秀这才摘下帽子,将身上的兵服脱下,长矛也丢在一旁,赶紧又牵了匹马,从最快的速度赶回江都王府,只是片刻,一辆马车就出现在西门口。
“开门,我要出城!”
温从秀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终于抓住你了,这一次,不会再让你离开我的视线!
至于余清鸢身边的齐戈,他有把握就算被发现了,齐戈也不会告诉余清鸢。
离开了周南国,余清鸢速度放缓,因为出城的人也不算少,很多都是商队,人多马车也多,一时间还真没发现跟在身后的温从秀。
温从秀坐在马车内,看着双手紧握缰绳,堪称英姿飒爽的余清鸢,心里很是复杂。
周南国的环境,果然还是不适合现在她。
以前那个一心想要博取文名的余清鸢,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像是一个提笔书历史的文官,变成了提刀上战场的将军。
这种转变,在慢慢的变化中还不明显,甚至很多人都没有察觉,但现在,看着策马站在草原阳光下的她,这种变化突然间就鲜明了许多。
余清鸢也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一双眼睛,一直在悄悄注视着她,她停下马,双手松开缰绳,举过头顶,大笑一声。
“齐戈!我终于!离开了周南!”
齐戈拉着马缓缓而过,望着兴奋的余清鸢,心情复杂到极端。
真的和红纹镜站在一起,那就是叛国。
不管她有没有帮助红纹镜兴兵攻打周南,有没有出谋划策。
只要站在了敌人的阵营,那就算一句话都不说话,身上也已经被打上了叛国的标签。
卖国求荣,舍弃自己国家保全自身,自私自利,冷漠无情。
种种恶毒的标签都会打在她身上,那些人才不会管是不是受到了委屈,是不是被国家背叛在先。
只要没有一直为他们抵抗外敌,那就是不对。
这种用道德去绑架一个人,最是无耻。
“小姐……”齐戈只是喊了一声,便再也说不出口。
他一直在问自己,余清鸢叛国后,他们何去何从?
是跟在她的身边,继续做她的护卫,还是割袍断义一般,舍弃她回到周南。
他想了很久,什么也没想出来。
“别想那么多,我只是去交涉,一切都还没有最终定下来。”余清鸢看穿了他的心思,安慰道。
齐戈默默摇头,余清鸢如果不是做好了决定,又怎么会将话说出老,她从来都是一个做比说更重要的人。
不是真的下了决定,是绝对不可能说出来的。
“小姐,咱们走吧。”齐戈扯出一丝笑容。
余清鸢点点头,目光扫过温从秀所在的马车,目光微微一顿。
眼神中有疑惑和怀疑,但旋即消失不见。
看错了吧……
扬鞭而行,六个人向着草原王庭的方向,奔驰而去。
温从秀默默跟在她身后,就算余清鸢发现了,也无妨。
但不发现,自然更好。
不发现,就以为他掌握着主动权,不管做什么,总归是好一点。
六个人骑马而行,如果疾行赶路,天黑之前,或许就能赶到。
马车虽然方便,但太过笨重,反倒是很容易拉低速度。
几人拿着干粮,一边走一边吃,余清鸢已经因为低血糖的问题晕过一次,这次长了记性,带上了一大堆的干粮,边走边吃。
温从秀的马车速度自然是他们单人匹马,渐渐被甩开之后,温从秀果断的停下马车,从马车上解下一匹马,单人匹马,戴了厚重的帽子和面罩,跟了上去。
马车跟在后面,不急不缓的继续走。
温从秀腰间配着长剑,平日里能不动手,他绝对不会动手,但这一次,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不说红纹镜,现在的余清鸢也是一个定时的炸弹。
说不定什么时候,余清鸢就会承受不住。
六个人在前,温从秀独自一人在后,七个人目不斜视,直指草原王庭,天黑之时,终于是赶了过去。
她也累得不行,下了马后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想也不想就倒地睡觉。
齐戈长年跟在暗处在,快马跑一天,他们这些暗卫倒是无所谓,都能挺住。
温从秀虽然比不上齐戈,但也远远强过余清鸢,见到余清鸢倒地就睡,他心中不免有些心疼。
这样强迫自己的身体,别说三十年,能挺过二十年都不错了。
余清鸢那三十年的寿数,不仅是梗在她心里的一根刺,更是一直刺在温从秀心里。
他知道,余清鸢一直这样拼命的多做些什么,就是不想浪费每一点时间,但这样完全没有必要啊!
活的开心,活的高兴,怎么就是浪费了?
难道非要这样为了别人奔波三十年,这才叫不浪费吗!
温从秀每次想起这些事,都很气愤。
劝不了余清鸢,只能尽力帮助她,早些解决掉。
等草原的事情解决了,他们就能成亲,就能好好过自己的日子。
对,成亲。
就算余清鸢偶尔会忘记,温从秀也从来没有忘记这件事。
现在余清鸢已经快要二十岁了,放在前世还是个读书上学的年龄,但这里,这个年龄还没有成亲,已经是十足的耽误了。
别人可能十三四岁的时候,连孩子都有了。
她到好,二十岁了,还没有成亲。
温从秀倒是不在乎她的年龄,他只想让她过上好的生活,能高兴,开心,每天不用为这些俗事烦心,就很好了。
他们要成亲,然后生几个孩子,再不过问国事。
余清鸢睡得很沉,齐戈坐在她身边,其他四个暗卫也都在不远处,尽职尽责的守着。
忽然,最靠近温从秀方向的暗卫耳朵一动,扭头望去,齐戈也立即反应过来,凌厉的目光扫视而去。
“阁下究竟是何人?为何窥视我等?”齐戈对四人使了个眼色,四人会意,将余清鸢保护在中心,齐戈则起身,想温从秀的方向走起。
“是我。”
温从秀站下斗笠,目光平静。
齐戈身体一震,目光中更是有光彩闪现。
“温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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