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京城的余清鸢,此时纵马奔驰在黄土小路上,只想大笑一声。
这种感觉才对!
深陷在纷杂的漩涡之中,日日不得解脱,这样的日子,终于结束了。
路上行人很少,这个时候还在路上的,大多是日夜兼行的走贩商人,这个在未来成为绝对主流的社会模式与职业,在这个时代,还被认为是不入流的下等职业。
她骑着马,从这些步履缓慢的马车旁飞快掠过,很快,便到了人烟稀少的郊外。
这个地方她有印象,正是她第一次进京时,遇见任雪风的地方。
只是扫视一眼,余清鸢哈哈一笑,快马而过。
过去的已经过去,怀念这种情绪,本就没有任何必要与意义。
马车缓缓而行,余清鸢突然一拉缰绳,将速度降下来,跟在一辆笨重的马车边。
跟在马车边的随行护卫见状,也立即警惕起来。
倒不是他们过度惊觉,这种行脚商人,最怕的就是心怀不轨的人,拦路抢劫这种事情,又不是只有男人才做的出来,有些时候,女人反而更容易的手。
“你是谁!”
领头的护卫首领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马上的余清鸢,虽然她只是背了一个小包袱,手上没有任何兵器,这个护卫首领依然不敢放松。
“我只是路过,一路上不停赶路,实在有些无聊,这才停下。”余清鸢微笑道。
“我们不欢迎你。”护卫首领冷声道,毫不客气。
余清鸢有些尴尬,张了张嘴,最后只能一拱手。
“是小女子多打扰了,告辞。”
她向前继续走,马跑的不快,但也轻松越过了这辆马车,走到了前方。
既然人家担心她心怀不轨,不想和她说话,那就走呗……
她摸摸鼻子,平生第一次被人嫌弃,连话都不愿意和她多说一句。
一念至此,她速度渐渐慢下来,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淡青色丝衫,穿的也不像土匪啊……
转过一个弯,树林稀疏了不少,整齐的官道上行人稍微多了一些,正走着,余清鸢眼前一亮,又一辆商队马车!
虽然此去目的地是草原,但也用不着一股脑的闷头赶路,她身体不好,真要用那种方法去赶路,恐怕到了草原,她也丢了半条命。
“前面的大哥!”余清鸢非常豪迈的喊了一声,这一辆货车要小上一些,周围也没有刚才那辆那么多的护卫,想来要么是车主人并不富裕,雇不起镖局的护卫,要么就是商品本身不值钱。
想了想,余清鸢排除了第二个,看来,这辆车的主人应该比较拮据,宁愿冒着被土匪打劫的风险,也要运送货物。
“你是谁?”马车停了下来,一个长着络腮胡子的中年男人冒出头,看了眼余清鸢。
会不会被人见色起意反打劫,余清鸢没有考虑过,反正别的暗卫先不说,齐戈就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真要发生了,他也可以抹脖子自尽了,不然等落到了任雪风手里,其他几个暗卫估计还能死得痛快点,他这个头子怕是要比死还痛苦,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是路过的行人,要赶去江都。”余清鸢再次露出微笑,要去草原,江都是必经之路。
“我们不带人。”又一个脑袋冒出来,马车已经停了下来,这次说话的是一个女人,看样子,像是中年男人的子。
“不用,我只是想找个人聊聊,说几句话,路途遥远,一路上太闷了。”
“那行,你跟我们走吧。”中年男人认真打量了她几眼,然后笑了笑,一旁的女人也点了点头,对她报以微笑。
余清鸢大感意外,上一家可是把她当做笑面土匪的,没想到这一家居然这么干脆,竟然没有拒绝她同行。
“你们就不怕我是乔装后来拦路的劫匪吗?”余清鸢问。
“一个姑娘家,总不会落魄到打家劫舍的程度。”男人也不瞎,余清鸢身上一身衣裳,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不是便宜货,这样的人出来当土匪,可能性实在太小。
“再说这车上也没有太多东西,不值钱。”夫妇二人对视一眼,笑道。
“那就多些二位了,还没介绍自己,我叫余清鸢。”余清鸢爽朗一笑,这对夫妇,真不知道是该说心大,还是太过与人为善。
马车上的货物似乎真的不多,马车走起来也不慢,余清鸢骑着马跟随在车旁,猛然看上去,倒像是护卫一般。
“姑娘这般年龄,却一个人独自前去江都,不知所谓何事?”中年男人叫魏束,一帮是他的妻子徐荣。
“家道中落,我这也迫于无奈,只能前去边疆投奔亲友。”余清鸢回答。
“路途遥远,姑娘一定多加小心,我们到前面镇子就要转弯,到时候可就保护不了你了。”魏束是个爽快人,既然同意了余清鸢的同行,自然就把她的安全也放在了心上。
“多谢提醒。”余清鸢心情极好,这个世界上,果然还是好人比较多。
正是这样的人存在,才让她不会后悔自己为保护这个国家而做出的努力。
或许有些人根本不值得有人为他们付出,但这个世界上从来不是只存在好人,有阴有阳,光明与黑暗并存,这才是一个正常的社会。
只有黑暗的世界是了无生机的,但同样,只有阳光的社会,同样是让人恐惧的存在。
一路上有说有笑,余清鸢发自内心的笑声吸引了身后远远跟着的齐戈等人,几名暗卫对视一眼,眼中皆有着欣慰之色。
这个他们负责保护的女子,一直以来做过什么,付出过什么,他们太清楚了,这一次被皇帝背后捅刀子,其实他们也都很气愤。
但他们无可奈何。
除了愤怒,伤心,悲哀,他们什么也做不了。
温余清鸢也无可奈何,温从秀尽可能想办法,甚至不惜冒天下之大不韪,联合玉西湖潜入皇宫替换圣旨。
可实际上,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温从秀做的再多,再努力,还是掩盖不了那份圣旨的存在。
直白点说,他所做的努力,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
结果很可惜,天命并没有眷顾他,替换圣旨的事情太过急促,还是被余清鸢发现了。
齐戈经常想,如果上天有感知,他一定要指着天命大骂。
为什么要让余清鸢经历这样的背叛!
结果同样可惜,他骂不了上天,只能骂骂自己,然后打起精神,保护好她。
现在余清鸢放弃了一直以来压在肩头的重担,放弃去做救世主,她现在,终于能发自内心的笑出来了。
真难得。
齐戈拉了拉缰绳,时限内,余清鸢的身影虽然没有以前那样高大,那样无敌,但却多了几分轻松惬意。
如果能一直这样,就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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