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之人恶念太多,只是靠杀,怕是永远也杀不完。
况且,大多数人的恶念,永远都只存在于脑海之中,根本没有实现的机会。
不能仅仅是因为恶念,就要置人于死地。
余清鸢不同意林杉画的话,但她也没有出言反驳。
“冷静些,杉画。”余清鸢抬头望着她,“冷静些。”
林杉画越想越气,最后干脆站了起来,站在余清鸢面前,气愤不已的说道:“就是对那些人太好了,让他们不知道什么叫教训,什么叫妄言引祸!”
林杉画眼中神色一片冰冷,余清鸢一怔,不知不觉之中,林杉画似乎变了不少。
只是一恍惚,刚才那冰冷至极的感觉便消失不见,余清鸢觉得,自己可能是眼花了。
林杉画一直跟着她,这么多年了,她是个什么脾气,没有人能够比余清鸢更了解,以前并没有太多的变化,可最近,余清鸢总觉得有什么地方好像变了。
林杉画比之以前……似乎更暴力了。
这个所谓的暴力,是手段和念想,余清鸢相信,如果是以前的林杉画,肯定不会想要杀光那些胡说八道的人,用这种方法去解决问题。
余清鸢不知道该说好还是不好,但是林杉画变成这样,她总归是有责任的。
“杉画,相信我,这件事交给我来,我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余清鸢扶着额头,心里有些疲倦,忙了这么久,也该歇歇了。
林杉画怔然,看着余清鸢的神态,忽然醒了过来,上前两步站在她面前,双手撑在桌子上,弯腰下去,仔细看了看她的脸色。
“你脸色有些发白,快去休息。”
林杉画有些紧张,只顾着自己了,却没有照顾到余清鸢的身体。
早该想到的,林杉画有些后悔,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他们都去休息过,只有余清鸢是一路跟到了现在,甚至到了现在,都还在书房里没有离开。
林杉画看了眼桌面,毛笔的笔尖湿润,放在一旁,旁边的砚台里面有新研磨的墨汁,一看就是刚刚写完信的样子。
“你……”林杉画也是个聪明人,心思急转,立即猜出来了余清鸢是给谁写的信,“你给红纹镜写信了?”
余清鸢笑着颔首,轻声道:“这件事需要他的帮忙,不然我们没有办法找到百里璇的,不找到百里璇,就没办法查清楚谢昼的真实身份,也没办法查清楚他究竟是百里璇派来的,还是百里璇身边的那个守护者。”
余清鸢很诚恳的对林杉画继续说,“杉画,我知道这次你真的生气了,我和你一样,这件事,已经不是我一个人能够说不追究就不追究的事,我必须要给你们一个说法,所以,你相信我。”
林杉画望着她的眼睛,沉默了许久,最后终于点了点头,坐回了自己的椅子,“我当然相信你,但我也有话要跟你说。”
余清鸢下巴动了动,让林杉画继续说,林杉画吸了口气,一字一顿道,“清鸢,这一次,不许放过任何人。”
余清鸢早有心理准备,所以没有多大的意外,脸上表情微动,点头同意。
“百里璇是个麻烦的人物,好在她年纪还不大,如果再过上几年,或者她的年龄再大上一些,只怕就有的我们头疼了。”
林杉画脸上冰冷的表情消失,一下子带出了笑意,“好了,别苦着脸了,我只是替冉云他们着急。”
顿了顿,她又接着说,“这一次,冉云的伤势最重,他的左腿骨折,就算他是习武之人,只怕也得三个月不能下床,不然留下后遗症,对他以后的武功也会有影响。”
余清鸢表情动了动,叹了口气:“幸好,幸好冉云的武功不是依靠腿法的,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见他才好。”
“好了好了,别愁眉不展了,回去休息休息,你脸色发白,别累坏了身体才好。”
林杉画把她从椅子上拉了起来,然后半扶半推的带着她离开了书房,顺手关好书房的门,拉着她向卧房走去。
余清鸢也没有拒绝,任由她拉着慢慢走。
空气中满是寒气,刚才在书房的时候挡了寒风,没有感觉太多的寒意,现在走出来,才发现天色已经黑了,空气中寒意更重。
路上的下人,仆役,侍女见到她们两个,全都停下脚步行礼,然后目光落在林杉画拉着余清鸢的手上,在明月阁内,敢这样拉着余清鸢走的人,除了温从秀,可能只有林杉画这个二当家了。
除了她,就算是林蓝蓝,平日里也都是恭恭敬敬,虽然亲如好友,却也不敢太过逾越。
难得能见到明月阁两位小姐这般亲密的一起出行,路过的下人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旁人经常会说余清鸢杀人如麻,林杉画心狠手辣,可在他们这些人眼里,这不过就是两个女子而已,身上根本没有外人所说的浓浓戾气。
过去的已经过去,剩下的路,只要走对便是。
至于其他人说些什么,全都不必在意。
“温公子呢?”
路上,林杉画边走边问,这个时候却不见温从秀,有点意外。
“我刚刚让他去帮我给红纹镜送信,他这个时候,应该还在挑选人手吧。”余清鸢随口说道,“如果派一个普通侍卫过去,只怕这封信不那么好送。”
林杉画恍然,去给红纹镜送信,一般人好像还真干不了。
毕竟红纹镜的地位太高,名声也和余清鸢一样,不那么好。
一般人过去,只怕要先把自己吓死,战战兢兢,容易出篓子。
只是,一想到红纹镜的名声也和她一样不那么好听,余清鸢忽然就笑了出来,他们这些人,真是谁也别说谁黑,在百姓眼中,全都是一样黑。
余清鸢杀人如麻,林杉画心狠手辣,红纹镜这个攻打周南的人更是恶人头子,什么黑名声都有,甚至就连一直跟在他身边的顾州,都被说成是助纣为虐,冷血无情。
林杉画听见她的笑声,也笑了笑,红纹镜虽然依旧和她们相看两相厌,但一切都已经过去,以后的日子,谁知道会有什么意外发生。
把余清鸢送回了屋,林杉画没有回去休息,先去看了看冉云,又去看了看林蓝蓝。
林蓝蓝喝了药,已经基本恢复过来了,只有冉云伤的最重。
“放心,我和清鸢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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