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风火火的科考结束,可是这对余清鸢来说没什么影响,毕竟对于她这个“保送生”而言,只能看着那帮十几年寒窗苦读的才子们考试考得天昏地暗,头脑发胀。
终于到了放榜日,楚鸣轩已经紧张的坐立难安,恨不得立即冲到放榜的考院前,第一个看到结果了。
“鸣轩,你现在的样子,就像是一个刚来到京城的寒门才子。”余清鸢和温从秀看着紧张不安的楚鸣轩,笑了笑说。
“你要这么说那我可就有话要说了。”楚鸣轩闻言不干了,拍案而起,“我只是在乎结果而已。”
“是是是,在乎结果,一点都不紧张。”余清鸢呵呵一笑。
楚鸣轩只是撇撇嘴,坚决不承认。
石泽书院每年的名额都不多,尤其是动用了有请帖才能参加科考的方式,更是让人数减少了不少,一般也只有各个郡县的顶尖学子才会有机会来京城,因此科考过后的评卷也进行的很快。
放榜日如期而至,许许多多的人围在了考院前,就连许多空闲的达官贵人也亲自前来,或者派了亲信前来打探结果。
石泽书院的学子,只要不是有大的品德问题,都有机会进入朝堂,入朝为官,提前打探好名单,对他们百利而无一害。
尤其是榜单前几名,基本是百分百能够进入朝堂的。
这些人,更是会得到整个京城的关注。
毕竟没有人想给自己在未来树一个敌人,更何况谁也不知道这个敌人会成长到什么地步。
人群熙熙攘攘,余清鸢一行三人站在最外围,面对围的水泄不通的考院,三人一脸纠结。
“这……”楚鸣轩挠挠头,望着面前的人群,不知该如何是好。
“没办法了,等等吧。”余清鸢也摊手无奈,这人也太多了,他们三个怕是挤不进去。
三人站在外围,一眼望去全是人头,黑压压一片,许多人满头大汗,就连初春尚未散去的寒气都无法抵消。
“咱们先去喝杯茶。”余清鸢三人又等了片刻,看人群实在没有散开减少的迹象,只能去不远处的茶楼喝茶,等一下科考结果张贴出来,恐怕人群会更可怕,还是不要去凑热闹的好。
“十几年如一日的苦读,背诵,才等到了这一天,这些人,不知道经历过什么。”三人坐在路边的茶摊上,余清鸢一只手端着古朴粗糙的茶杯,一只手托着下巴,若有所思的望着对面的人群。
一位老妇在人群中脚步踉跄,被人群推搡的摇晃,一个衣着朴素的年轻男子则担忧的扶着她,尽力护着,让周围的人不要撞到老妇。
应该是母子二人,余清鸢心道。
不远处,还有一个装饰富贵的轿子,周围有下人守着,这种一看就是某个官宦人家派来的,说不定某一个轿子里就坐着当朝官员。
“娘,当心些。”余清鸢突然听到一个声音,定睛一看,正是刚才注意到的那个年轻男子。
温从秀和楚鸣轩低头不知道说着什么,她一句也没有听,注意力全部放在了那边的人群上,饶有兴趣。
“娘,咱们先去旁边等等。”年轻男子眼蕴担忧,看得出,虽然也不想离开,但还是为自己亲娘的安危着想,想要先离开。
“不能走,熙儿苦读十三载,一朝放榜,当娘的委屈一下又有什么。”老妇人摇摇头,坚决不走。
余清鸢喝了口茶,竖起耳朵仔细聆听,街上乱糟糟的,不仔细听还真容易错过。
温从秀注意到她,目光转了转,也落在那年轻男子身上,看了几眼并没有特殊之处,以为只是余清鸢一时无聊才随便看看,便也没有在意。
她确实无聊,这点温从秀还真没猜错……
日上竿头,考院内终于有人出来,木门“吱呀”一声,不大的声音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考院门前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
“来了。”余清鸢目光一亮。
“终于放榜了,小爷肯定没问题!”楚鸣轩顿时激动起来,刚喝下的茶也没能让他静下心。
“冷静点,咱们楚朝仪肯定是能过的,这点,我和从秀从不怀疑。”余清鸢笑盈盈的,手指轻轻敲动桌面,满面淡然。
“你都是皇帝陛下钦定的第一了,当然不理解我们这些挑灯苦读的苦命人的心情。”楚鸣轩捂着心口,仿佛收到了很大的打击,旋即又恶狠狠的瞥了她一眼,但闹完还是坐了下来。
温从秀只是看着自己这个活宝好友和余清鸢吵吵闹闹,也没有阻拦,楚鸣轩是个很有分寸的人,余清鸢也不是闺中的柔弱小姐,和别的男人不敢抬头说话。
他们这种人,说是京城官宦,其实更像是江湖侠客。
他是,楚鸣轩是,余清鸢更是。
谁也不是笼子中的鸟,全然按照规矩办事,恐怕这三个,没一个人能说自己做得到。
“张榜!”
考院门前,涌出许多石泽书院的下人,这些人全部统一穿着灰色布衣,头戴黑色布帽,唯一一位站在中间的夫子则穿着白色布衣,黑色布帽,从衣着上就能分辨出职位高低。
夫子脸色严肃,不苟言笑,一旁的下人也唯唯诺诺,不敢高声,只是静悄悄的将要张贴的公告快速贴在木墙上。
这一面墙,立在考院身侧,年岁已久,无数风吹雨打已经让木墙生出了许多裂痕,但这面特意修筑的墙曾经张贴了无数次的科考文榜,因此石泽书院的人从来没有想过换掉它,而是一次次不断地修补,填补裂缝,加固底座。
看到石泽书院的夫子出来,人群安静了不少,一个个都睁大了眼睛,盯着正在张贴文榜的灰衣下人。
“开始张榜了。”余清鸢收回目光,落在木墙上。
楚鸣轩和温从秀也停了下来,目光移了过去。
一张张淡黄色的大纸贴在了墙上,贴完文榜,一身白衣的夫子面无表情的点点头,招了招手,下人们便收起工具,回到考院内。
“这就是今年的文榜,考过的我们已经标注了出来,你们自行查看,如有异议,概不解决!”夫子站在考院门前,冷声道。
“这么霸道,要是有异议,还不解决?”余清鸢感觉很神奇。
“一向如此,又不是今年才这样。”温从秀漫不经心的说道,“石泽书院只属于皇帝,就算有异议,想要解决,也会非常麻烦,所以为了便面麻烦,便干脆直接不解决。”
“那要是真的有人因为评卷出现问题,被冤枉了呢?”余清鸢追问道。
“这种事情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要是真的出现,那可能……算倒霉吧……”楚鸣轩在一旁接着说道。
余清鸢缓缓点了点头,目光微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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