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清鸢扶着墙,实在吐不出什么东西,又注意到身后追过来的冉云,最后擦了擦嘴角,站直身体。
“没事,可能是早上冻到了。”
脸上虽然有些苍白,但眼神明亮,冉云虽然担心,但看着也确实不像是生病的样子,便放下心来,长松口气。
“小姐,以后天气会慢慢变凉,你要记得多穿衣服。”
“是是是。”
余清鸢连连点头,然后回到营帐之中,冉云很是仔细的准备了热水,漱了漱口,余清鸢有些累,躺在了床上。
红纹镜应该正在整顿军纪,准备攻城吧……
她心底默默想着,早上起来的有些晚,又耽搁了一下,恐怕红纹镜已经把将军们召集起来,开战前会议了。
她早就说过不会参加,红纹镜也干脆就不叫她。
而且那些将军毕竟是草原土生土长的人,某些观念一时半会也改不掉,她可没兴趣过去让那些人另眼相看。
谁知道他们心底有没有骂她身为一个女人,也妄图身居高位。
她没兴趣去改变那些人的观念,自然也就没兴趣过去。
“小姐,顾将军找你。”
刚躺下不久,冉云的声音就从外面传来。
“顾将军……顾州找我?”余清鸢一脸疑惑,这个侍候顾州不跟在红红纹镜身边,找她做什么?
撑起身子,她绕过屏风,坐在了桌子旁。
“请他进来。”
听到吩咐,冉云朝着顾州点了点头,顾州会意,径直而入。
他是红纹镜的贴身护卫,这个时候来,肯定与红纹镜有关。
“红纹镜有什么事?”余清鸢坐在桌旁,随口问道。
“余姑娘,大人请你过去,说是有要事相商。”顾州对余清鸢很是客气。
不仅是脸上的客气,心底也很是佩服。
一介女子,能够在这样的乱世中站的一席之地,甚至能和红纹镜并肩而立,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才华了。
“他找我准没好事。”余清鸢翻了个白眼。
“或许大人真的有急事呢?”顾州咧了咧嘴,这位主子也不是好惹的。
一般人哪里敢这样说红纹镜的不是,再多个胆子也不敢。
余清鸢也不为难顾州,他一个少年不过是红纹镜的护卫,为难他又没什么意思。
站起身,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的感觉,她心里有根绳子一直悬着,如果真是她担心的那样,那这件事恐怕是要闹大了。
冉云跟在身后,顾州走在前面,周围一顶顶帐篷里都是草原的士兵,来来往往,训练有素。
她四处看着,路过的士兵有些认出她,也纷纷行礼,草原人虽然善战,但也很注重礼仪尊卑,余清鸢不管是不是周南的人,她现在只要是红纹镜的贵客,他们就会行礼。
前方不远处就是红纹镜的营帐,两人相隔不远,只有十几米的距离。
“我去通报大人。”顾州走进红纹镜的营帐,整个草原大军之中,只有他一个有权利直接进去,其他人想要进去,全都要通报。
只是余清鸢是什么人?红纹镜的一脉同胞!
让她等在外面,红纹镜答应了才进去?余清鸢只想呵呵他一脸。
不等顾州出来,余清鸢直接掀开门帘,迈着大长腿走了进去,不出所料,见到了正端坐在桌边的红纹镜。
顾州站在他的身后,满脸痘写着无奈,冉云跟在余清鸢身后寸步不离,见状一愣。
“哼,我就知道你不会老老实实在外面等着。”红纹镜瞥了她一眼,笑道。
顾州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只能闭上嘴,看着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话。
冉云也反应过来,原来顾州进去后,红纹镜直接就让他留了下来,相国大人早就知道余清鸢不会老实的等在外面,肯定会自己不请自入。
这两个人,就不能简简单单的说个话吗?
冉云和顾州心底的吐槽声响彻天际,只可惜余清鸢和红纹镜谁也听不见。
“找我什么事?快说。”余清鸢有些不舒服,语气也不由自主的急躁。
红纹镜瞥了她一眼,似乎是觉得有些不对劲,但也没想那么多:“我有两个消息,第一,皇帝的援军今日就要到了。”
“哦?”
余清鸢眼睛一亮。
皇帝派来的援军到了,那就是说温从秀的压力会大大的降低,不用再这般紧锁城门,不敢冒头了。
“还有一个消息是什么?”余清鸢冷静下来,又问。
“另一个消息是,你的那个老师,据我所知,已经到江都城了。”
“老师?”余清鸢脸色微微一变,玉西湖这个时候来了?
“老师来这里做什么……”
余清鸢心下琢磨着,红纹镜也不打扰,静静坐着。
过了片刻,余清鸢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虽然我也不知道老师来此究竟有何事,但想来,不会是坏事。”
“为何?”
“我那个老师虽然是皇帝身边的暗卫,可却一直很有主见,不会盲目听从皇帝的所有决定,他这个时候前来见我,怕是皇帝,又做了什么让他失望的事情吧。”
余清鸢深深叹了口气,皇帝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谁也摸不清楚,现在就连玉西湖这个他最信任的人,也独自一人跑来了江都着纷乱中心。
想也知道,定然与皇帝有关。
除了皇帝,谁还有那个资格说动他。
只是不知道,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好了,不说这个了,到底是怎么回事,等他到了,也就知道了。”红纹镜慢悠悠的说道。
“老师就算来了江都,你也见不到。”余清鸢撇了撇嘴。
“这可不一定,你那个丈夫不开门见你,你这个老师可不一定也会这么做。”红纹镜伸出手指摇了摇。
“你要知道,他这个时候来江都城,要么是想见你,要么就是想见温从秀,如果真的是想要督战,那就不应该来江都城,应该去演龙关才对。”
“你看,他选择来了江都城,那你作为他唯一的学生,怎么可能不想办法见见。”红纹镜说完哈哈一笑,很是得意。
而冉云和顾州都很意外,一直知道余清鸢背后势力众多,可没想到连周南颇有名声的诗圣玉西湖,也和她有关系,居然是她的老师。
而且听上去,这位诗圣,似乎只有余清鸢一个学生,再无第二个。
顾州还好,已经习惯了,冉云却是脸色都有些变化,实在是没想到,小姐的身份居然这么复杂。
“好了,你喊我来,难道就为了这两件事?那我可要走了。”余清鸢摇摇头。
肚子里还是有些不舒服,过些天,就知道究竟是不是她想的那样了。
如果真的怀了孩子,那以后的所有安排计划,怕是都要被打乱了。
不管这场战役结果如何,这个孩子,一定要保住。
还有,温从秀……到底要不要告诉他……
余清鸢有些跑神,虽然她自己没感觉到,可一旁不远处的红纹镜,却是看的一清二楚。
红纹镜有些好奇,余清鸢这还是第一次这个样子的跑神,到底什么事这么让她在意。
玉西湖?不可能啊,玉西湖就算来了江都,也影响不了她的安排,也实在不需要这般在意。
难道还有别的事情瞒着他?
红纹镜也没有打断余清鸢的神游,而是摸了摸下巴,心底盘算着。
冉云也注意到了余清鸢的出神,担心红纹镜会不高兴,于是略一思索,便伸手轻轻拉了拉余清鸢的衣角。
“嗯?”回过神来,余清鸢一怔,旋即便反应了过来,心底暗骂了自己一句,然后站起身,向红纹镜告辞。
“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走了,昨天夜里有些着凉,所以不太舒服。”
“用不用让医生去给你看看?”红纹镜还是习惯性的称呼医生。
“不用了,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余清鸢想也没想直接拒绝,这种时候千万不能让红纹镜知道了,万一让他知道自己怀了温从秀的孩子,那怕是要从她的身上,做些文章。
她可以容忍红纹镜的一切行为,包括掀起战火,屠灭周南皇室,也可以容忍他利用她来达到自己的目的,甚至逼得她逃出周南,但是她不能容忍自己和温从秀的孩子也被如此利用。
人人都有逆鳞,这个孩子,就是她的底线,她的逆鳞。
不管是谁,只要妄图加害利用这个孩子,那就是她不死不休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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