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9章计
在这个世界上,凡事儿都不该指望别人,依靠别人。最能给自己希望的依然是自己,能拯救你命运的人最终还是自己。任何一个人的反目,任何一个人的离开,都并非突然作的决定。所以失去的不必感伤,离开的更不必挽留,过去的也不需去怀念。时间会暴露一切的虚情假意,揭开伪善的谎言,改变不恰当的距离,最终看清的依然还是人心。
凤鸣殿内太后与皇后以及德妃说了许久的话,心中各有所思。以至于到后来德妃假借头痛旧症复发,便去偏殿睡下来歇了。
本是三人同行,可此时少去一人,太后与皇后原本的满腹话语也不愿再多说。便也安排着去歇息了。只有百里寒笙依然倚靠矮椅,心中难有平静。
他胸中的话很多,却不愿告诉皇后与太后。只怕她们更加的难以疏解郁闷,这天大的祸事已经让她们乱了方寸,若他再将他与皇帝的对话说出,以及自己此刻正筹谋的计划告知,指不定还会乱成什么样子。
夜深得可怕,守夜的丫头奴才们也在不知不觉中沉入无尽的睡意中。百里寒笙眼虽闭着,心却是亮的。他在等等着前面传来的消息。
当门口小猫连叫了三声后,百里寒笙终于睁开了眼睛。紧接着碧罗便出现在了百里寒笙的面前。“王爷,得手了但情况不太乐观。”
“是说生死不明,还是尚有转机?”百里寒笙压低声音问道。
“尚不清楚,但人已被带出宫。”因着外面大雨未停,碧婷身上的蓑衣还在渗着水。
“知道了,但愿她平安无事儿,否则本王心下难安。”百里寒笙一晚的不安在这一刻终于放下。不论自己明日将会如何,可是此刻他能做的,想做的便是保住她在乎的人。
只是他在乎的人又去了哪里?为何就这样消失的无影无踪,竟然连一丝的线索都不肯留下,让他无处可寻。碧罗就这样站着,可她知道百里寒笙心中所虑,然而作为碧渊情报网的头目,她竟也感到无能为力。这是她第一次追究不到一个人的下落,第一次石投大海找不到一丝的线索。
“王爷,王妃对您珍视有加。我们一直寻而不获,不如换个方式如何?”碧罗这样的想法已经很久了,但是想法太过大逆不道,她便一直不敢说出来。可是今夜情况不明,说不定明日便会轮为阶下囚,何不一试,说不定能因此而让王妃现身。
“哼,她对本王珍视有加?本王只觉得她是天下最无情的女人。本王想真心待她时,她却生了去意,可能是本王冷待她太久,让她失去了耐心,想逃离本王了。因为是本王先做了无情之人,所以我并没有理由怪她。不论她在哪儿,她是死是活,本王定不会放弃找到她的机会。”百里寒笙心已碎,在这样的状况中,他越发想念,最最想见的人依然只有容伊一人。
碧罗将自己身上的蓑衣解去,走至百里寒笙身旁。“若今夜能平安渡过,待回府后,王府何不办丧事一桩。只对外称玄安王遇刺身亡了。若王妃心中有您自是会赶回来吊唁,若是她不来王爷也不必再等,定然说明王妃心中早无王爷。”
百里寒笙一阵头皮发麻。这想法他竟挑不出任何地不妥来,但未免太过晦气。可若能换得容伊的现身,那只能说明那些江湖所谓的百花悬赏令也不及容伊一人智慧。更能说明他在她心中依然有一席之地。
“好,便这样决定了。若能得一日平安,便也有了一世的逍遥,明天若皇上不变主意,而我便会离京,不再做玄安王。不做玄安王确实也需要一场光明正大的理由,而办丧事再合适不过了。”百里寒笙自从断了腿后,便不喜欢坐椅子,皇后宫中也同玄安王府一般,专门替百里寒笙准备了矮椅,矮榻。此刻百里寒笙心中有了主意,便从矮椅上坐了起来。
碧罗的主意对他而言不过是将计就计,无论此计成与不成终究会成为一场告别。这风雨欲来无可阻挡之势,他无心管,也无心再问。就让他死在这一场或真或假的葬礼中。
碧罗退下去了,消失在茫茫雨夜里。她去为百里寒笙奔走,为明日作安排,这一切是障眼法无论是骗谁,最终沉轮的人只有百里寒笙一人。
可是她却忘记了,玄安王是百越国的王爷,这并非普通富户人家的公子。此刻局面失控,难保有人混水摸鱼,趁势真的对百里寒笙下手。
百里寒笙并非没有考虑到,只是他思念容伊的心太甚,已将这些不计其中。浅浅入梦,眼前便是容伊双手插腰的娇蛮强横模样,睁开眼一切皆是幻梦,他再无心入睡。
人说孩童在三岁前是开了天眼,可视鬼神。夜啼便是不祥之兆,不知是应了老话儿,还是佑儿离不开德妃的照顾。
一整夜佑儿哭闹不止,无人能哄。就连奶娘的母乳也无济于事,福临宫中因佑儿的哭声都陷入了慌乱。所有人试着不同的法子哄骗,却并未得到丝毫的缓解。
百里寒轩回到宫中时,看着佑儿登着手脚哭得满脸通红,他嗓子眼一热,便也跟着难受起来。太后虽说得轻巧,可是这样大的事情怎么能瞒得住呢?
秀水湖的浪潮,晴空突现的惊雷滚滚,怎么可能无缘无故。今夜宫中气氛诡异之极,而他竟无能为力。却只能眼睁睁地等,等得让他心急如焚。
“佑儿,往日可曾这般哭闹过?”百里寒轩一直将佑儿视作珍宝,实在无法忍受他撕心裂肺的哭声,便急着将佑儿接过怀中边摇边晃。一个大男人手持钢铁宝剑那样的威武霸气,乍抱孩子时不小心显现出来的温柔是那样的难得。
“佑儿向来乖巧,吃饱便会睡,连夜奶都已在减少。这是第一次这样的哭闹,太医也来看过,小皇孙身体并无异样。”奶娘也是愁容满面,对眼前的小皇孙毫无办法。
“佑儿乖,休要再啼。父王这便带你去寻祖母。”百里寒轩偶尔一句,只为安慰佑儿,却不料竟真的起了作用,佑儿哭声突止,还闪着粼粼大眼望着百里寒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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