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2章 始作俑者
容伊缓缓睁开了眼睛,看着白紫若,再看看百里寒笙。不管多少她的心里还是失落的,前两天还抱着她叫得亲亲密密,许着生死诺言,今天却要她去宽恕,去理解一个要害她的人,容伊心中滋味难以言说。
他有些不明白,感情于这些人而言,难道真的就可以分成三六九等,与人齐享吗?她更不明白,百里寒笙心中为何能这样的不公平,为何要她去宽容,去原谅,而从来没有说一句保护她的话。
“她若不是白紫若,她若不是我的妹妹,那将会是如何?也还要我包容,要我去宽容吗?”容伊不能理解百里寒笙的概念,更不想看见白紫若眼中流露出的那一点嚣张。
“哼,我也多希望你不是。可你却也姓白,就是因为你现在要害死整个白氏一族了。”白紫若见容伊对百里寒笙的话提出了反驳,她便顺势而上。
百里寒笙一直没有弄明白究竟为何,容伊与白紫若才刚见面,便能吵得这样凶,闹出这么大的矛盾。现在看来一定是白紫若口中所说的原因了。
“玉儿如何害了白氏一族?是因为父皇下了旨意?”百里寒笙紧接着白紫若的话问道,语气里带着急迫与紧张。
白紫若未料自己的话会让百里寒笙这样在意,她未料到百里寒笙明明是向着她的,却在这一刻开始关心起容伊,这让白紫若心中的平衡再次失调。
让她心中不舒服的还有百里寒笙不断唤着的玉儿,曾经百里寒笙只这样亲昵地唤她为若儿。可是现在他已经不这样叫自己了,反而称白紫玉为玉儿。
明显的差距让她心里极不舒服,可是再不舒服她也必须得忍着。经过这么长一段时间她终于明白一个道理,一个没有了男人的女人,还寄人篱下,那感觉就像无根的浮萍。
更是受尽旁人无数的眼光,不被看中,不被尊重。
没有荣宠,没有人会在意。
这一切皆因玄安王死了,玄安王府没有了。她以为玄安王府建回原来的样子,自己也能成为玄安王府的女主人,可是皇上冷淡的态度让她恐惧,她不知道自己哪一日便会惹恼了皇上,变得一无所有。
如今百里寒笙还活着,那他依旧还是皇上喜欢的皇子,玄安王府的落成也是必然的,有玄安王在她便会重得一切。那些失去的,那些从未得到过的,一切的一切她都要紧紧地握在自己的手心里。
什么都是假的,只有握在手中的实权,才能让自己真正感受得到拥有的幸福,还有那些真真切切看得到的才是能让自己满足的。好不容易有了盼头,她无论如何也不想让自己落于人后。更不要被容伊捷足先登。
白紫若眼神飘忽不定,却没有立即回答百里寒笙的问题,她依旧看着容伊。
“寒笙,这些话妹妹早就对我说过一次了。宫中情况不大乐观,母后被父皇禁足,而佑儿身体出了状况,危在旦夕,因此皇上才这般急着诏你我回宫。可他却有言在先,若连我也治不好佑儿,便新罪旧罪并罚,还要牵连白氏一族一起受罪。因此妹妹才这般顾全大局地想要保住白氏一族。”容伊知道白紫若的心思,她并非不明白其中的压力与责任,她不想白氏一族被自己牵连,可是若自己不去见佑儿,不去救他,那自己连唯一的活路都没有了。
无论她如何选择都有压力,已经成了骑虎之势,势在必行。无论哪种抉择,都已注定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死的艰难局面。实际上从某种角度去想,她确实是该去理解白紫若的心情。做为子女哪里会有不护着自己父母安危的道理,如此一想容伊到也看得开。也不想再去怪白紫若,还将话说得那样圆满,不让白紫若难堪。
百里寒笙心中并非没有谱。父皇是何等心思之人,他早就知晓。
如今父皇如此发难,不过是在惩罚。罚容伊的不依从,罚容伊的任性而为。只是这样的处罚却实在让人心痛,其实他现在就能猜到,无论佑儿是否能救好,父皇定会以一种让人意想不到的办法来降罪于他和容伊。
百里寒笙心中越发地沉重起来,这一切皆因他而起。“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们,是我连累了白氏一族,这与玉儿无关。”
“这也与你无关,事实上我们早就应该有这样的心理准备。东窗事发日便是我们受难时,可当初想的太过完美,便不计后果地想要逃,现在回来无论结果如何都不应该感到冤枉。”容伊知道百里寒笙一定会这样大包大揽,将一切的罪责全放到他自己的身上去。
谁都知道,背上这样的担子,那无异于扛着一座大山,会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压得人肝肠寸断。那种窒息的负罪感会让人抬不起头,永远活在罪责里。
就像当初的她,知道哥哥的孩子灵儿就是因自己才没的,她就再没有安心过一天。那种感受她早就领教过了,她无论如何也不会让百里寒笙重蹈她的覆辙再受一次这样的苦。
因为百里寒笙活得已经太辛苦,苦到让人看着心就疼。两其相害取其轻。她一定要找到一个对所有人来说都是最好的办法,不让所有人都掉进那个大大的陷阱中难以自拔。
只是这个办法她暂时还没有想到。
白此若却苦笑出声。“王爷,您这样袒护着她,究竟是为何?她可是始作俑者,她能做的我全都可以为王爷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可你们并不知道,回皇城就是一条不归路,而皇城也是一个张开了口的陷阱,有去无回。这件事情想要平安结束,那就只能由她自己站出去,灭族的罪你担不起。”
望着白紫若的义愤填膺百里寒笙脸上去有了轻松的笑容,原以为白紫若不会主动说出这些,不会向他透露皇城中的情况。仅管她说出来是为了针对容伊,并非是为了他好,但他的担忧还是减少了一些。至少证明了白紫若还是原来的白紫若,并没有因为时局将她变得阴险有城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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