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6章未亡人的思念
未料上天眷怜,竟让她知道百里寒笙依旧活着的消息。仅管百里寒笙腿脚多有不便,可到底还是自己的血亲皇孙,便也不再寻思旁的念头。
“也好,让他去吧。多派些人手去护着他。如今他们行迹暴露,难免有人起了念头不想要他好过。”在沉默许久后,太后终于还是下了决心,向着皇后说道。
皇后已将这许多日以来的压抑全然释放出来,心中自然清明,更也作好了为儿子打算的念头。对于太后的话她自然明白,自己心中也早有了打算。
“明日,儿臣便以为玄安王府走了的人祈福讼经为由,请旨出宫。到时会将一切安排妥当,母后不必操心。”皇后对太后的通情达理自是感激不尽,许多事情虽然太后与自己意见一致,可到底皇帝是太后所出,哪有母亲会对自己的孩儿下手的道理,因此皇后一直对太后有所防备。可今日到也全然不顾往日隔阂,真心实意将太后唤了一声母后。
太后与皇后一直在说着百里寒笙的事儿,白紫若虽立在太后身边侍候,心思却也全然不在伺候的事情上,她心中的苦只有自己知道。
她的恨意更是袭上脑门儿。她整个人的精神都有些恍惚的厉害。
“紫若福薄,命苦。还请皇后娘娘与太后娘娘见怜。求皇后娘娘带紫若一同前往。”白紫若明知道百里寒笙未死,她也并非未亡人,也不必再守望门寡。心中应当高兴,然而白紫若却高兴不起来。
当初她以为玄安王爷死了,一心一意要为他守候一生,可是他非但未死还瞒着自己,丢下自己。与白紫玉在一起,她到头来不过成了玄安王心中的累赘而以。
可是即使百里寒笙将自己撇下,她也绝不允许自己放手。
如今的玄安王府正在选址重建。便是以她白紫若的护国太子妃的身份落址,她便是整个王府里的当家人,既然无爱,那便守住财富也是好的。
白紫若便绝不许自己先一步倒下,她硬起心肠时,眼泪也灌进了心肺中。一滴也未流出来,或许她是该哭的,可是她却又不知道哭给谁看。
或许谁也不会因她的悲伤而感到悲哀凄凉,反到让人看了笑话。
何不体体面面,保持着冷静的心思,等待来日之事儿。
皇后看着自己的儿媳面对儿子未死的讯息时,竟然能不动情落泪。她心中很是不快。“你心中若没有笙儿,又何必再去假意祈福?”
“她到也是个真心人儿,只是这多日来,眼泪早该哭干了。情到真处到也不着痕迹,皇后你是该懂得的。”太后见皇后对白紫若的态度依旧未见好转,还是不甚喜欢,便替着白紫若说了几句话。
素日里白紫若跟在她的身边还算尽心尽力。而且人又机灵,事事也能为太后操持,甚得太后心意。可今日白紫若的失仪之举太后原也很不满意,可到底还是心疼白紫若平日里落泪的景象。
“谢太后娘娘美言。紫若并非不伤心,只是心已经麻木了,竟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哭,这眼睛生涩干疼却又流不出泪来。失了仪态还请皇后娘娘责罚。”白紫若见皇后与太后因着自己起了争执,便立即跪下去将一切的罪责揽到了自己的身上。
自百里寒笙死讯散开,而她又已落胎之事儿逼走了自己的亲姐,她在无数个夜里也是辗转难眠,半夜哭醒又睡,睡了又醒。半梦半醒已成常态。
不知不觉眼睛便见不得风,受不得刺激。否则干涩得生疼,太医是给开了方子,然而用下去却不见有效用。药也未停,病不见好。
她寄宿于太后的凤栖宫偏殿中,跟在身边的人也都是太后宫里的,她不愿多使唤太后跟前的人,免得落个是非多的话柄,而自己也懒得再耗时间照料自己,想起时便用着药,想不起便也置之不顾。
这两日眼到没有再疼,原以为略微有了些反应,可今日却发现自己的眼睛已干涩再难下泪,有泪涌来时,只觉心中悲恸难当,而眼中疼痛得钻心,却仍无泪可出。
她一句眼中无泪可哭,让皇后太后心疼不已。
到也不忍心再继续追责问过。“回去还是寻个可靠的太医看看眼睛,莫要哭坏了。你到底还年轻日子也还长着呢,只要能与笙儿同心同德,本宫自是望着你的好。明日你若要跟着,便同去吧。切记莫要声张出去,以免坏了大事儿。”
“谢皇后娘娘挂怀。紫若定守口如瓶,绝不敢多提起一个字”白紫若说的也并非虚情假意。得了皇后的应允,能出宫去,她心中自是激动得很,便得了太后的恩典,先行下去便准备着。
太后又与皇后小叙片刻,商议好派人去寻百里寒笙的事宜后,便匆匆差人寻着百里寒笙的踪迹去助百里寒笙一臂之力。
安排好百里寒笙的一切,皇后与太后携手,一起去了裕隆殿看望病中的皇帝。
皇帝此时已离不得国师,无论朝上朝下,时刻由国师相伴。皇后与太后来时国师才碍于情面退了出去。而皇帝则躺在卧榻上,眼神有些哀怨。
“皇帝,听说你病了,哀家来看看你。”太后凤仪端庄,身后跟着宫女嬷嬷。
用着母亲关心儿子的口吻向皇帝说道。虽说天家先君臣再父严母慈。可表面功夫还是需要做的,皇帝见太后来探望,自是起身相迎。“儿子本无恙,不该劳母后移步的。也请您多多保重才是。”
“皇帝不必起身。”太后迎上去将皇帝按住。到底也是自己的骨肉,眼看好好一个人,此刻变得瘦骨嶙峋完全失了当年的风骨,心中自然难过。
“臣妾见过皇上。愿皇上保重龙体,臣妾等会日夜为您祈福。”皇后年轻时对皇上也有过真心,可是渐渐的相行见远,最初的爱意变成了权谋,相敬如宾到也过得安生。可如今皇后心中对皇帝除了敬畏,便无恩义。两两相见不过是因着颜面,不愿落了旁人的话柄而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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