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5章 计上心头
两人短暂的沉默后,皇后便也起了身。
“本宫也累了便,刚解禁出来都还有些不适应,看护佑儿的任务只能劳烦德妃妹妹了,待佑儿施完针情况好些,勿忘差人来通知一声。”皇后说话间伸伸出自己那只带着黄金手指套的玉手,让花悦扶着自己便往外去了。
德妃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太后与皇后皆离开了福临宫。而且缘由一个比一个不靠谱,一个比一个让人生气。可她到底是德妃啊,这福临宫的主子,岂能这样便看不开了。
德妃掩压过自己的怒意,望着门口排列的一众奴才们。便计上心头,她招了招手,将常使唤的木离唤到了跟前,“去差人请皇上来福临宫,只说太后娘娘与皇后娘娘看了佑儿后身子不适。”
木离是德妃一手调教出来的奴才,对德妃自是忠心耿耿。因着德妃执掌后宫的这半年,使得他也有了露头的机会,在皇上面前出过几回风头,皇上对他的机灵也非常喜欢。可是好日子未来,自己的主子又被压了下去,自己也只能继续在福临宫里熬着。
如今的差事儿,能到皇上跟前露脸,确实也是一次表现的机会。木离眼睛里闪着光亮,如同猎食的野狗看见了可以追得到的兔子一般兴奋。
木离早早地就对皇上的事情上过心,也知道皇上的习惯。此时定会在裕隆宫中待着,即便无舞姬侍妾在旁温存,也定是在对着美人图思慕。
当木离到裕隆宫时,宫中安静得出奇。不像从前那般惹人注意,木离立在远处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脑子。“唉呀,如何就忘了,这大灾大难的任谁也不可能再有这样的心思了啊。”
木离刚要寻人去问问,偏巧不巧便听见裕隆殿中有人出来,手中捧着皇上最爱的御用墨宝盒。木离便什么都懂了。他也加快了脚步往御书房里面奔去。
“快去通传皇上,奴才福临宫木离有要事儿禀告。”
“皇上正在里面见国舅爷,在议朝政大事儿,岂敢莽撞打扰。”小李子拦住木离,不屑一顾地便将他挡住。
“小李公公,小的方才是来得太及,言语上多有冲撞。只是小皇孙正在施针,太后娘娘与皇后娘娘还有德妃娘娘三人皆守护在侧,看了小皇孙后,皆感极度不适啊。这样天大的事儿小李公公也敢拦着?”木离虽面带笑意,然而说出的话让人听不出任何地服软。
木离早就懂得了在宫中当差的心理。谁能担得起这样天大的罪过,谁不是想着步步高升,谁不是想着少担一分责任呢?即便是守在皇上身边的各位公公们,估计也没有人敢冒这样的风险。
半威逼的情况下,小李子便很快反应过来了。仅管没有再与木离多说一句话,但他还是转身便进了御书房向内通传。这时拿着墨宝的太监才刚走到御书房门前,看见眼生的太监木离时,连正眼都未瞧。
拿墨宝的太监刚想推门而入,门便被很快地拉开了。皇上迈着九五阔步便坐里面出来,惊得小太监避闪着跪到了一旁,只差一点点那方墨宝便落了地。
跟在身后的小李子,便尖身喊了一句。“皇上摆驾福临宫。”
一众人便也都跟着又往福临宫去了。
福临宫外面冷冷清清,并不似皇上想象的那般热闹。除了往日里几个当值的宫人守在门口,便不见皇太后与皇后身边跟着的宫女太监们。他看出问题,便大步走了进去。
“母后,母后。”皇上一进门便语带焦躁地大声喊道。
听见皇上的声音,德妃立即迎上去行礼。“臣妾见过皇上。”
“不是差人传话,说母后与皇后身体皆有不适,人呢?”皇上有些不悦地坐到主位上,端起早早就备在那里的茶抬头饮了一口。
德妃哭腔带泪,便娓娓道来。“皇上,您不曾亲眼见过咱们可怜的佑儿,一身的针,一身的眼,扎在他的身上,却痛在旁观者的心中啊。太后领着我们一起静观了佑儿诊病的过程,便感身体不适。臣妾便劝着太后出来歇着,在外头缓了缓,太后娘娘虽身子缓过来了,可是心里却还是不能平复,便先回宫去了。皇后娘娘便也跟着前后脚走了。”德妃哭哭啼啼地说完,不忘加了最后一句。
皇上一直都是紧皱眉头的。知道太后身子无大碍这才眉眼平复,可是对皇后他的心中有些不自在。“皇后乃六宫之主,岂能不对朕的皇长孙不多加照佛,简直有失体统。”
“许是皇后娘娘被禁足久了,心中不痛快,又因臣妾协理过六宫,夺了皇后娘娘的权,因此她便不想与臣妾往来,才将自己的不满一并带到了对佑儿的心思上。之前确实是臣妾思虑不周,不该要了皇后身边的花悦过来,让娘娘心中存了芥蒂。”德妃一脸自责地向皇上解释道。
“这与你有何干系,只能说明皇后已不能成为后宫之典范,心中竟这般不能容人。这些年来她越发地与朕离心离德了。”皇上怒气上头,喘着大气,眼中更带着憎意。
“不说这些了。皇上莫要动怒。臣妾会一心一意待您,更会全心全意地放在皇长孙身上。”德妃火上浇油,趁势献了一把殷勤。
皇上很快便也不将怒火放在皇后身上,侧目瞧了瞧内殿方向。“佑儿此刻如何了?”
“玄安王妃还在诊疗呢。那满身的针,看着便是只刺猬一般让人心碎不已。”德妃长长叹了口气,悲情涌上心头,对佑儿的担心也多了一分。
皇上便轻抬脚步,往内殿去。
德妃知道在此关键时候不可出声打扰,自己也不敢大声说劝住皇上的话,只能静静地再跟着皇上进去。屋中格外地亮,烛光将容伊的影子投在地上,拉得很长很长。
榻上的佑儿如死去了一般,丝亮不见动静。而容伊手中的扎慢慢旋转着往佑儿的皮肤里扎。皇上悄悄退了出来,抚着胸口看上去很是不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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