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5章情之所困
叶雪妃在容伊转身后,便松开了老太太的手,直接冲上去将容伊扯住不肯松手,对祖母无来由的逐客令更是不明所以,因此她如此行事儿,不过是想表明自己的立场与态度。
“你已与索家有婚约,岂可为了个外人而毁婚,将来还要如何与索家见面,你的父兄还要如何抬头做生意?”老太太怒不可遏,又恨叶雪妃不长进,不能看清楚她与容伊间存在的不过是一场闹剧。
“祖母,我看上容哥哥,了此生非他不嫁,如果连您也不愿成全我们,那我便不做这叶府的人。”
老太太气得身体上下起伏着,手颤抖地指着叶雪妃。“孽障!孽障啊。你可知,你可知他不是你的良人,你如何能嫁得了,她又如何敢娶?”
老太太眼神恍惚一闪,还是将到嘴边的话收了回去。那话太残忍,会成为叶雪妃一辈子的耻辱,也会成为叶府的笑话,这样的事儿她绝不能让它发生。
可是老太太看着容伊与叶雪妃的样子,越发地模糊,还带起了重影。最后她一气便歪着身子晕了过去,还差点一头栽到地上,亏得容伊反应及时伸手够快。
在老太太快要掉下来的瞬间将她稳稳放回了榻上。然后又帮她拿银针扎了穴位,帮她安神理气,待老太太面色开始红润起来后,容伊才算是放下了悬着的心。在她帮老太太治病的时候叶雪妃便用崇拜的目光一直盯着她看,那目光那样灼热,使得容伊连头都未敢抬起。
“好了,老夫人已经无碍了。叶姑娘还需要倾心照顾着,那我便回去看我家公子了。”容伊一直低着头不曾抬起,她无法面对叶雪妃,更不敢面对她。
“容哥哥,对不起,是我家人不好。是他们不通道理,他们个个都想拆散我们,可是我却偏不,我偏要和你在一起,你愿意吗?”叶雪妃依旧死心,站在容伊身旁等着容伊的回应。
容伊从未期许过她什么,也从未承诺过她什么,只不过是想趁着叶雪妃之便来叶府寻得一些想知道的答案而以,却未料事情会发生到这样的地步,不止让叶雪妃情陷于她,还将叶府老太太气得背过气去,究其原因是她的不对。容伊哪里还有脸去说其它事儿,便甩开叶雪妃的袖子,快步走出去了。
叶雪妃只站在原地望着容伊远去的背影,两行泪便夺眶而出。
容伊站在门前,心中依旧很是忐忑不安。她深深吸了口气,才将门推开,百里寒笙依旧坐在屋中,对窗沉思。见容伊进来,他终还是笑了笑。“定是被人看穿了吧。”
“你如何知晓。”
“你的态度,还有你的脸上表情已将你出卖。”
“其实一开始我便错了,不该隐瞒自己的身份性别,不该让叶府小姐不明不白就喜欢上我,而我却还不据实相告于她。仅管我知道,隐瞒此事儿不过是入叶府的由头而以,原本以为叶府小姐不过是兴起,哪里会晓得她竟是这样的痴情,看着她难过我竟感觉自己实在错得离谱了。”容伊有些哀伤,为自己的不真诚,为自己的欺骗与隐瞒而感到无尽的罪恶。
“此事儿,也赖我怂恿,我们如今需要查出红坊与地煞宫间的联系,便一定要借住叶府势力。可是未料事情会发展到如此地步。让叶姑娘痴心错付,但我相信这事儿一定会解释清楚的。”百里寒笙也自嘲地摇了摇头,他堂堂玄安王竟需要用如此卑劣手段,才能达成目的,这实在不起他该有的样子,更不是他该用的手段。
“我欺骗她,心里很不好受。”容伊心中委实难受,便拿起桌上杯子,猛灌了两杯茶,只想让自己静静。
“好吧。不必再等了,如此行事儿,有违君子之道。要达目的许还有其它道路,我们午后便去向叶府家主辞行,离开叶府吧。”百里寒笙看着容伊这样自责愧疚的样子,心中很不好受。
他既已不能保护容伊,那更不该让她难过。看着她难受,他的心里也如针扎,夜夜煎熬,食不知味,夜不能眠。不如离去,让一切顺其自然也好。
容伊看着百里寒笙,他的笑很浅,却又回到了如初时的温暖。
容伊见到这样的笑容,心中便是安心的,也是温暖的。她走过去握住了百里寒笙的手,有些心疼百里寒笙。她不希望什么大富大贵,更不需要什么权势,只要百里寒笙少操点心,日子能平平静静,安安稳稳,便也无所求。“什么红坊,地煞宫,与我们何干,你我皆是死人,不如就将一切交给皇上以及朝中大臣们去操心,我们去清城山吧。”
此次是容伊第一次因百里寒笙的事情,而求百里寒笙。她实在不想他在脱离了皇权苦海后,又继续让别人的生活将他们奴役,她只想自私一些,不管不顾地离开这里。
没有人认识他们,便也不会有人会嘲笑议论他们。就算让百里寒笙一直这样残废下去,就算要她一辈子都要照顾着百里寒笙她也愿意,只要远离纷争。
百里寒笙也多想用另一只手握住容伊的手背,可是他那空空的袖管没有手可抬,百里寒笙望了一眼那条空臂。便连同着容伊手里的那只手也抽了回来。
“清城山固然是要去的,但是红坊之事儿实在蹊跷,既然我看见了岂有不管之理?若他们果真与地煞宫有关,若他们在地煞宫卷土重来之时出力相助,遭殃的便是万万千千的百姓。今日你我觅得一片安居之所,可明日便要看着无数人为无所安身而感到恐惧,许多事情错过一次便不该错第二次。”百里寒笙转过身,清冷的面孔突然就阴沉了起来。
许多事儿,都是因为地煞宫而起,而他虽是断手残脚,起不了什么大用处,可是却也不愿放任自流下去,那实在不是他的风格。
况且失去一切的滋味他比谁都清楚。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来自内心的耻辱感,会让自己走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世间的苦难太多,或许他能做的不过是无愧于心而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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