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白微霜还想说什么，却被涂山明朗制止。

　　“洛公子辛苦了。”他说，“我已经让人准备了房间，让丫头带你去就行。”

　　“多谢。”洛飞鸿拱了拱手。

　　他们出了涂山姝的房间，洛飞鸿还是不太放心，仔细叮嘱了大猫，让它无论如何都要看好她。

　　大猫信誓旦旦地保证。

　　凭借着天然的品种优势，它跳到床上，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涂山姝怀里。

　　“小胖。”涂山姝摸着它的头，“谢谢你留下来陪我。”

　　“喵。”

　　“我其实没事，就是心情不太好。”

　　“喵。”大猫舔了舔她的手指。

　　“头好疼，想睡觉。”涂山姝闭上眼睛，“我们一起睡好不好？”

　　“喵……”

　　白微霜在涂山姝门前徘徊了很久。

　　她有些埋怨地看着涂山明朗，“千凝她真的没事吗？我有点担心。”

　　“没事。”涂山明朗抓住她的手，将她拽回房间，“那丫头一直是个得过且过的性子，鲜少能露出这样的表情。”

　　“我想，应该是，她跟云星霓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这种事，我们也管不得，就让她安静安静吧。”

　　白微霜不高兴。

　　她用力掐了他两下，“如果不是千凝，我们两个可能还相看两厌，无法释怀。我不忍心让千凝伤心。”

　　“毕竟，我跟她可是拜堂成亲过的。”

　　“……”涂山明朗勾了勾她的鼻子，“傻丫头，听我的。”

　　白微霜踟蹰了好一会，又不敢贸贸然去打扰她，只能絮絮叨叨回到房间。

　　夜色深沉。

　　关外的夜和京州城的夜不一样。

　　京州城中，就算是入夜也是灯火通明，夜生活丰富多彩。

　　而关外这边，因为太过寒冷，用过晚膳之后，人们准备休息。

　　寂静如雪。

　　涂山姝躺在床上，听着大猫喉咙里发出的呼噜声，头晕脑胀。

　　在外面冻了这么长时间，果然发烧了么？

　　她的身子，未免太弱了些。

　　昏昏沉沉，迷迷糊糊，在床上躺了一会之后便意识不清了。

　　睡着，也好。

　　最起码，不会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也可以暂时逃离，那种令人窒息的感觉。

　　出奇的，这一晚上，她竟睡得相当好。

　　不仅一觉睡到天亮，还饥肠辘辘，胃口很好。

　　白微霜让人送来了好些吃的，胃口一向不是很大的她，竟全吃完了。

　　吃过饭之后，精神状态也好了许多。

　　她坐在床上，享受着从窗棂里照耀进来的阳光，抱着大猫，安静，平静。

　　云星霓到达翻雪城的时候，恰是正午时分。

　　他一脸憔悴地闯进城主府，找到了涂山姝的房间。

　　“千凝。”

　　“是云将军。”涂山姝稍稍睁开些眼睛，“云将军怎么有空过来？”

　　“你，为什么要不辞而别？”云星霓一步步走到她跟前。

　　“不辞而别？”涂山姝抚摸大猫的手稍稍停顿了一下，她嘴角轻抿，“哀家再不济，也是主子，去哪里是哀家的自由。哀家也没必要向你汇报吧？”

　　“千凝，你不要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云星霓有些受伤。

　　“云将军说话真奇怪，我们很熟吗？”涂山姝说，“咱们之间，毕竟是君臣，哀家虽然不拘小节了些，但基本的行礼还是有的。云将军见了哀家却不行礼，有点过了。”

　　“千凝。”

　　“还有，哀家的名字也不是你能叫的，如果可以的话，哀家更希望云将军称呼一声太后娘娘。”涂山姝垂下眼，“云将军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千凝。”云星霓站在她面前，“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哀家什么也没想。”

　　“那，你为什么要推她？”云星霓的声音中满是痛苦，“我跟她……”

　　“如果云将军是来兴师问罪的，那就不必了。”涂山姝突然提高了声音，“别说她没什么事，就算是有事，云将军也没有权利来问哀家的罪。”

　　“如果哀家愿意，她可能早就死了。横竖哀家也不怕背负什么骂名，云将军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哀家死也不会道歉。”

　　“若是云将军在乎她腹中的孩子，可以，哀家可以遂了她的愿，将那孩子赐死。也算是不枉费她一片苦心。”

　　“涂山姝。”云星霓听着她越说越不像话，出声打断她，“你到底想怎么样？”

　　涂山姝被他的反问给问住了。

　　她定定地看了他半晌，突然笑出声，“真是可笑，你，竟然来问我想怎么样？”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吧？”

　　“你有没有侍妾，有没有孩子跟我没有半点关系。我也懒得管。如果你想替你的侍妾讨回公道的话，我劝你还是算了。横竖我也不会道歉，那件事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原因。哀家不讲理习惯了，你这公道怕是讨不回了。”

　　“如果你听懂了的话，趁着我现在还不太想下杀手，赶紧离开我远一些。”

　　“你……”云星霓浑身发抖。

　　他深深地看了涂山姝一会，“没有商量的余地？”

　　“没有。”

　　“好。”云星霓说完，转身离开，哐啷一声将门关上。

　　待他离开，涂山姝像是失去了全部力气，瘫在床上，没有半点力气。

　　“喵。”大猫舔了舔她的手心。

　　“痒。”涂山姝闭上眼睛，“小胖，你说，我来关外是不是错误的？”

　　如果她没有得知云星霓被困在雪谷中的消息，没有来到关外，没有这些经历，自然也不会有伤心一说。

　　有些事情，知道比不知道更悲伤。

　　她与他之间，终究还是隔着山海。

　　不可逾越。

　　似乎，记忆中，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没有多少是快乐的。

　　这，算是她身为太后娘娘，却跟大将军有染的报应吧。

　　“小胖，我觉得，有点难过。”

　　“喵。”

　　“你再陪我睡会吧。”

　　睡着了，就什么都不想了。

　　就可以，暂时忘却那些不想记忆的事。

　　“喵。”

　　云星霓并没有离开。

　　他站在门外，将涂山姝的话都听进心里。

　　“千凝，你，根本不给我解释的机会。”他叹了口气，“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也有很多苦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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