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么？”小奶狗的眼睛晶亮晶亮的。

　　“当然是真的。”涂山姝揽住他，“不过，奶狗，我发现你最近脾气越来越差，隐约有向小狼狗发展的模样。”

　　“那娘亲喜欢什么样的朕？”景澈问。

　　“嗯，这个怎么说呢。我喜欢奶萌奶萌的你，也喜欢变成小狼狗的你，只要是景澈，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喜欢。”她捏着他婴儿肥的脸，下手没轻没重。

　　景澈疼得眼泪汪汪，“千凝，疼。”

　　“不过，我更希望把你培养成一代明君，那也算是我的终极目标。”涂山姝眯着眼睛，“又好看又有才华，文武双全，还阳光开朗的好男儿。”

　　“朕不想当什么明君，朕只想要千凝你。”景澈的语气半认真半孩子气。

　　“瞧瞧，又来了。”涂山姝低下头，盯着景澈的眼睛，盯了好一会儿，用额头抵住他的额头。

　　“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我是你母后。”

　　“朕知道啊。”景澈在她怀里蹭了蹭，“可是朕就是喜欢千凝。”

　　“朕也喜欢非月，还喜欢林先生。”

　　过了一会儿，他认认真真地问，“千凝，你说我这样是不是叫男女通吃？”

　　“啥？”涂山姝被这个词吓了一跳。

　　“朕喜欢你，也喜欢非月他们，有男有女，这难道不就是男女通吃吗？”景澈眨着无辜的眼睛。

　　涂山姝额角的青筋跳了好几下，嘴角也跟着跳了好几下。

　　“男女通吃是这个意思？”她用力拧着景澈的嘴角。

　　“你小子整天跟着林羡渊混在一起，学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而且，林羡渊那种天仙一般的人，会教这种少儿不宜的东西？

　　“来，告诉哀家，你到底跟谁学的这些？说出来，哀家保证不打死他。”

　　“千凝你别生气。”景澈嘿嘿笑着，“没有人教朕，这些都是朕自学的。”

　　“……”涂山姝以手扶额。

　　自学！

　　她读书少，这奶狗至于这么骗她？

　　她甚至怀疑，最近是不是疏于对景澈的管教，才会导致他走上歧路。

　　“澈儿，你还小，还不懂男女之间的感情，你现在所谓的喜欢，跟长大后的喜欢是不一样的。”她语重心长。

　　“朕知道。”景澈依然一脸无辜。

　　涂山姝觉着他特别可爱，用手指戳了戳那软萌萌的小脸。

　　“好了，别讨论这个话题了，景澈，你给我准备了什么好吃的？”

　　景澈也没有再继续纠缠下去。

　　“娘亲想吃什么，朕就让御膳房做什么。”他说，“不过，今天晚上娘亲还是要睡在雨霁殿。”

　　涂山姝挑了挑眉，“天香殿应该是安全的吧？我常住在你那也不像话。不如再加派一些人手什么的。”

　　景澈攥着小小的拳头，“娘亲你没有发现吗？”

　　“你睡在朕身边的时候一般是不会做噩梦的，当朕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就会噩梦连连。”

　　涂山姝以手点唇。

　　这倒是。

　　在天香殿的时候。他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

　　去了景澈那边之后，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一夜无梦，她也睡得相当好。

　　“朕是天子，身上有天子之气，龙之气，能将一切噩梦驱散，所以娘亲才不做噩梦。”景澈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我还没问呢，你就匆匆忙忙的解释，嗯，很可疑呀。”涂山姝说。

　　景澈一片好心。

　　可……

　　成年人的世界太复杂了。

　　他还是个孩子，不应该被大人的世界污染，更不应该陷入到那些恶毒的流言蜚语中。

　　此时，已经是下午时分，暮霭流岚，天边绽放着一抹绯红。

　　浮香秀色，惊鸿照影。

　　天地之间也染上淡淡的粉红色，烟光如洗。

　　一片澄澈。

　　涂山姝掀开帘子，看着天边一抹绯色，深深叹气。

　　早先，她只是想跟景澈搞好关系。

　　这段日子下来，她真的喜欢上这个外表小奶狗，内心小狼狗的凶狠小皇帝。

　　若是有可能，她想让景澈一直维持着干净的模样，不被尘世侵染，不受流言束缚。

　　为了这个目标，她竭尽所能。

　　……

　　茶馆。

　　一碗春。

　　简清商久久反应不过来，他实在没有想到，在张榜的前一天，竟同时见到了太后娘娘和皇上。

　　当今圣上，果然如传说中那般。

　　虽然人小，却散发着惊人的龙之气。

　　那种气势不是普通人能有的。

　　太后娘娘和皇上，也一如传说中那般，关系好得很。

　　他们相差十岁，除了身高和样貌的差距，涂山姝更像是年纪小的那个。

　　他在茶馆坐了很久。

　　一直等到太阳落山，茶馆打烊，才慢吞吞地回到轩林苑。

　　他攥紧那块玉佩，一路上遇见了许多同期的考生打招呼。

　　他没什么心情，心事重重回到房间，躺到床上。

　　“哟，大才子，上午见你的时候还自信满满，现在心事重重的，是不是也紧张了？”他的室友，名字叫做贺子衍的男子凑过来，“明天张榜，不知道考得怎么样，我也很紧张。”

　　简清商仿佛没听到他的话。

　　他也不在意，双手合十，“啊，不求前三甲，只求考中，好紧张。”

　　轩林苑中，有人彻夜未眠。

　　终于，等到了张榜的日子。

　　这一天一大早，考生们便聚集在张榜台附近。

　　这里已经警戒，张贴榜单之前，任何人都不能靠近。

　　林羡渊带着礼部的人来到台前。

　　拿起毛笔，刷刷在张榜石上写了三十个名字。

　　这三十个名字中，按照顺序排列下去，分别是一到三十名，也就是殿试的三十人。

　　张榜用的石头，又被人称为鹿鸣石，关系着众多考生的命运。

　　林羡渊写完名字之后，将毛笔交给身边人。

　　他抄着手走到台子中央，声音清朗，“殿试名单已出，恭喜各位。殿试是在五日之后，请各位好好准备。”

　　他说完，施施然离开。

　　警戒线撤除，考生纷纷围过来。

　　有人欢呼，有人唉声叹气，有人哭泣，有人发狂……

　　众生百态。

　　贺子衍紧张得不能自已，他一点点往下看去，越往下越紧张，名字即将结束的时候，终于看到了贺子衍三个字。

　　“啊，我中了。”

　　他有些不敢置信，揉了揉眼睛，仔细看了好半天，确认是他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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