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苏时叶手一抖。

　　“临京失去踪迹的姑娘一共有十七个，现在还活着的是七个。剩下的十个，都被找到了，在听风楼地下，有的已经成为白骨。”傅启难以启齿。

　　“这消息我们也秘而不发，已经上报给了大理寺和皇上，请他们定夺。”

　　苏时叶没有说话。

　　他紧紧地攥着手，双眼微红。

　　“苏太医，这件事跟你没有关系，你别自责。”傅启说。

　　“我知道。”苏时叶摆了摆手。

　　傅启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拱了拱手，退出去。

　　出门，听到柳非月房间里声音更大，脸红得要命，忙躲到一边。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苏时叶托着下巴，想到那无辜惨死的生命，深深地叹了口气。

　　“师父啊，当年你们师兄弟想出将那些东西当成毒药卖出去的时候，就应该会想到，那东西是恶的。”

　　“这么多年了，还有人因此而死，我们的罪孽很深重。”

　　事情已经发生了这么多年，他们现在所能做的，便是救人偿还当年的过错。

　　好在，邑岚的毒药现在严格控制起来。

　　南风朔利用在大乾学到的经商经验，将那些臭名昭著的毒药加工成无毒的香料，还将邑岚的药材贩卖到大乾，同时引进了大乾的种植技术。

　　苏时叶托着下巴。

　　师父来到大乾这一年，也在努力恕罪。

　　等他觉得罪孽减轻之后，大概便有希望双宿双飞了。

　　这么想着，苏时叶突然振奋起来。

　　为了帮助师父减轻罪孽，他也要多治病救人。

　　……

　　从太阳初升到日落西山，从华灯初上到夜深人静。

　　再从夜深人静到霞光万里。

　　步凰衣清醒过来的时候，睁开眼，先是看到散落在身上的银发。

　　抬头，看到那张倾国倾城的脸。

　　她微微一愣，掀开被子看了看。

　　里面，什么都没有……

　　再偷偷看了看柳非月，他也是如此。

　　柳非月似乎很疲惫的样子，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忽闪着，美得像一幅画。

　　步凰衣懵了好一会，身体的酸疼，那种不舒服的感觉，还有这作案现场，每一个细节都控诉着这里发生过什么。

　　她脸色大红，匆匆忙忙套上衣服，轻手轻脚下床。

　　可身上没有力气，一下床，跌倒在地上。

　　“你要去哪里？”柳非月问。

　　“非月。”听到他的声音，步凰衣身体一僵，僵硬地转过头，“那什么，你醒了……”

　　“我，不是故意的。”

　　“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她拍着头，语气讪讪，“非月，对不起，是我太禽兽了，是我没忍住把你吃干抹净，我检讨，我忏悔，我去写万字长文。”

　　“所以，你别产生心理阴影。”

　　“……”柳非月额角的青筋跳了好几下。

　　这都什么跟什么？

　　步凰衣的衣衫不整，她似乎还拿错了，拿成了柳非月的衣裳，套在身上肥肥大大的，看起来有些滑稽。

　　她四下看了看，瞧着柳非月黑着脸的模样，忐忑地举起手。

　　“非月，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她说，“我虽然早就想把你吃干抹净，想扑倒你，想蹂躏你，想把你变成我的人……”

　　“可，我没想到有一天会梦想成真。”

　　她心里没底，停顿了一会，怯生生地说，“那什么，你别过意不去，对你也没什么损失，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不说，我不说，你还是你的纯情小处男……”

　　柳非月黑着脸，听着她越说越不对劲，一把将她拉过来。

　　“我？纯情小处男？”

　　“不是吗？”步凰衣说，“我一直在盯着你，你的一血应该，就是毁在了我手里……”

　　“你一定盯着我？我的一血？”

　　“啊，不，不是，是我一直关心着你。”步凰衣说，“反正，这件事是我不对……”

　　“你不对？你说说，你有什么不对？”柳非月垂下眼。

　　看着她慌里慌张的模样，突然很想笑。

　　“我也不知道。”步凰衣咬了咬嘴唇，说，“我想把你吃掉这个想法已经很久很久了，可是我打不过你，也没法霸王硬上弓。”

　　“可是，昨天，嗯，大概是昨天吧，我在梦里好像变成了一只怪物，力大无穷，追着一个倾国倾城的仙人不放，然后我得逞了，把那倾国倾城的仙人给糟蹋了……”

　　“所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柳非月听着，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别笑啊，我真的，对不起……”步凰衣脸颊微红。

　　柳非月现在只盖着被子，隐约露出一些，让人想入非非的。

　　“你啊……”柳非月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个姑娘到底脑补了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你听我说，事情不是这样的。”柳非月抚摸着她的头，“现在已经没事了，我们……”

　　他脸颊微红，目光微微望向远处，嗓子发紧。

　　那张脸原本就很美，又因为常年喜欢寒气，带着一股冷然无法靠近的气势。

　　但是现在……

　　那一抹粉红的脸颊之上，更多的是羞涩。

　　“是你替我承受了一巴掌，中了那个叶苍鹰的邪术，你没变成什么怪物，这也是我自己的选择。”柳非月说，“这件事不怪你，反倒是……”

　　他的声音降低了一些，将头用力转向一边，“我，我会负责的。”

　　步凰衣听着他的话，显然已经愣住了。

　　许久之后才微微开口，“非月，你真的不怪我？”

　　“当然。”柳非月嗓子紧得厉害，声音也有些不对劲，“我说了，我会负责的。”

　　步凰衣抿着嘴。

　　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似乎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些什么来。

　　“看什么？我脸上开花了？”柳非月微微蹙眉。

　　“不，你脸上不用开花，你本身就是一朵高岭之花。”步凰衣暗搓搓地往前靠了靠，“非月，你确定了？”

　　“咳。”柳非月佯装咳嗽，“算是吧，倒是你，一个姑娘家，发生了这种事，就不能表现得更矜持一些？”

　　按照苏时叶的说法，她并没有被叶苍鹰玷污，所以，刚才也是她的第一次。

　　这姑娘，为什么就不能表现得更娇羞一些？

　　这么坦坦荡荡，让他压力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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