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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涂山栩要疯了

  他心里忐忑。

  涂山家的门风虽然严格,但他平常不学无术,整天跟着一堆狐朋狗友打马赏花,老爷子也没说什么。

  充其量就是唉声叹气,怒其不争,最后叨叨两句儿孙自有儿孙福,便任由他去当什么纨绔子弟了。

  但,涂山家有两条铁规。

  一条是不能去青楼胡作非为,另一条是不能赌。

  这两条铁规不仅适用于涂山家的公子们,也适用于涂山家上上下下所有人。

  一旦被发现,轻则重罚,重则直接逐出涂山家。

  公子也不例外。

  涂山栩心事重重,忐忑的不得了。

  白天去南浦街碧霄楼找柳絮姑娘的时候,他可是好好包装了一番,还化了个妆故意扮丑什么的,就算是涂山家老头子看见他也可能认不出来。

  可……

  现在这诡异的气氛不对劲啊。

  太不对劲了。

  他忐忑着来到涂山家正堂,准备给老爷子老太太老爹老娘请安时,发现他们也一脸古怪地看着他。

  涂山栩心虚。

  本着有错就改,改正就是好孩子的原则,“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爷爷奶奶爹娘,栩儿知道错了,求求你们大人大量饶了我这次吧,下次再也不敢了。”

  “栩儿只是好奇走进去瞧了瞧,连门都没进……”

  “哎……”涂山信扔过来一张告示,“栩儿,你自己看看吧。”

  “啊?”涂山栩拿起那张纸,看到那上面的内容,差点吐出来。

  那上面,用不太好看的楷书写着:涂山栩,男,未婚,二十一岁。性情温柔,知书达理,玉树临风,风度翩翩,没有不良嗜好,没有通房丫头,没有侍妾,急寻一灵魂有趣,相貌中上的姑娘结为连理,不求家世,只看缘分。

  “这,这是什么玩意?”他咬着牙。

  “征婚告示。”涂山信语重心长,“是姝儿帮你发的,栩儿你可真有个好妹妹,爹爹我总是忙朝中事,没在意过你的婚事,算起来你也到了该婚配的年纪了。”

  “姝儿这征婚告示发的正是时候。上面写的也中肯,你要是有合适的可以看看,不求家世如何,只求人家姑娘人品好,会持家。”

  涂山栩要简直要炸了。

  这特么都是些什么玩意?

  征婚告示?

  他堂堂的涂山大公子,需要征婚?

  还特么知书达理,性情温柔?

  确定不是在黑他?

  这告示一出,他还怎么在京州城那一帮纨绔子弟中混下去了?

  他不要面子的啊?

  “我听说姝儿连夜让人将告示贴满了京州城,这不,才早晨便有媒人上门了。”涂山信很满意,捋着胡子对韦氏,也就是涂山栩和涂山姝的亲生母亲说,“夫人,这些有劳你来操劳了。”

  “栩儿,来跟我去迎接媒人吧。”韦氏掩面而笑。

  “等等……”涂山栩守着老爹老娘老爷子老太太不敢太过分,“那个,老爷子,老太太,爹,娘,我,那个,我吃坏了东西,有点肚子疼,我先告退……”

  他白着一张脸跑出去,寻了个没人的地方,一边诅咒一边咬牙切齿地将那张狗屁告示撕个粉碎。

  侧门很热闹,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下来了数十个中年妇女,还是职业媒婆,吵得他心烦意乱,便寻了个人少清净的地方,跳墙逃了。

  涂山栩觉得自己从来没这么悲催过。

  去了平常去的酒楼,一进门,便看到损友林羡渊正笑得脸抽筋。

  “你笑个屁!”他心情不好。

  林羡渊给他斟了一杯酒,笑得跟狐狸一样,“不得不说,你那妹妹可真厉害啊,这一张告示下来,整个京州城都知道你是个童子蛋了。”

  涂山栩一口闷进去,百思不得其解,涂山姝是不是有毛病啊,平白无故给他张个征婚告示干什么。

  他前前后后想了好几圈也没想到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她。

  “我没脸见人了。”

  “我爹娘兴奋的什么似的,就好像我娶不上媳妇一样。”

  他哀叹之后,趴在桌子上,看着林羡渊狐狸一样的笑容,突然一拍桌子,震得桌子直响。

  “渔令,我决定去你家住几天。”

  “去我家?”林羡渊端起一杯酒,“为什么?”

  “我要是回家,肯定会被我娘拉着相亲。”涂山栩满脸愁容,“你觉得我相貌堂堂,玉树临风,需要相亲?”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是亘古不变的。”林羡渊说,“寻一个门当户对的姑娘,保证涂山家盛世不衰。若是不满意,再娶几房小妾,齐人之福,最适合你这种纨绔子弟。”

  “……”涂山栩冷哼了两声,“瞧瞧你笑的,可真是花枝乱颤,小人得意。”

  “我果然最讨厌你这种读书人,读了一肚子书,骂人也不吐脏字。”他说着,又哀叹了两声,“哪里像我这种纨绔子弟,除了有钱没地花,也没什么别的优点了。”

  林羡渊手里拿了一个折扇。

  他敲了敲涂山栩的头,“你在这里拉仇恨,倒不如想想怎么对付外面那些女人们。”

  “啥?”涂山栩走到窗边瞧了瞧,看到酒楼下堆满了人。

  大部分都是正值青春好年华的姑娘们,打扮得花枝招展,搔首弄姿,或矮或胖或瘦,什么模样都有。

  她们自发排起了队,一个个走进酒楼里,打算将自己推销给涂山栩。

  虽然平民嫁入涂山这种钟鸣鼎食之家的可能性不太大,但征婚要求上写明了涂山家不看家世,只看缘分,相貌中等以上。

  所以,十五岁到二十五岁未出阁的姑娘都出来碰碰运气,万一涂山栩眼瞎呢。

  大概,大部分姑娘对相貌中等这个词有误解,来排队的姑娘质量参差不齐,有的甚至可以用吓人来形容。

  “祖宗。”涂山栩吓得双腿发软。

  “林羡渊,啊,不,渔令兄,救我。”他抱着林羡渊的大腿,“事到如今,我已经成过街老鼠了。”

  “她们要是上楼来,我会死的。”

  “果然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乱用起成语来连自己也不放过,单看这一点,你们兄妹两个可真像。”林羡渊说到这里,像是想起了什么,将折扇放在唇边,狐狸眼眯着,高深莫测。

  “我来的时候没想到会这样,所以也没遮掩身份。”涂山栩有些懊悔,“怎么办?我觉得我想打人。”

  他抬了抬头,瞧见林羡渊拿着那破扇子正在思考,停顿了一会,“说起来,这还没到夏天,你拿个破扇子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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