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清商不解。

　　贺子衍笑得意味深长，“清商兄可知道，现在权重最重的两个人是谁？”

　　“皇上？”简清商问。

　　“当然。”贺子衍轻轻地笑着，“但，皇上只排第二位。”

　　“排名第一位的，是那位太后娘娘。”

　　简清商挑了挑眉，“这……”

　　“如果把命盘比作一张圆饼，太后娘娘的命运权重，占据了命盘的十之有四，皇上则占据了十之有三。”

　　“剩下的十之有三，是我们这些人所加起来的权重总和。”

　　简清商不太明白贺子衍的意思。

　　命运的权重有几分，并不是他们能支配的，他莫名说这些，是为了什么？

　　贺子衍双眼微微眯起。

　　命盘，终于开始转动。

　　原本应该落在贺家头上的一刀，终于，落在了时家。

　　他一直能看到的贺家的凄惨命运，终于，在今天变得模糊起来。

　　原本清晰的家破人亡，变成了无定向。

　　也就是说，未来可期。

　　虽然 ，贺家的命运依然不清晰，可以说是生死未卜，但，有所期盼总比一眼望到尽头要好。

　　他所能做的，就是尽人事，听天命。

　　“清商兄，咱们去喝酒如何？”他揽住简清商的肩膀，“听说新开的西巷酒楼味道很棒，我一直想去尝尝，明天休沐，今天我们不醉不归如何？”

　　简清商稍微皱了皱眉头。

　　时家被抄家，这算是一件大事。

　　几乎满朝文武都陷入到沉默和自危中，唯独贺子衍……

　　“别想了，我刚才说了，我们在命盘中所占据的权重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这等凡人能控制的。”贺子衍笑着说。

　　“我们所能做的，就是吃喝玩乐，今朝有酒今朝醉。”

　　他嘴里哼着什么琉璃盅，琥珀浓，小槽酒滴真珠红之类的浓词艳曲，携着简清商，大摇大摆走出宫门。

　　时家被抄家的事瞬间传遍了京州城。

　　作为涂山信的朋友，时家属于虎狐之争中的狐之派。

　　涂山信心事重重地将重要的人物聚集到一起。

　　同时，周阁老也将虎之派的重要人物聚集在一起，除了贺子衍和简清商两个没心没肺的人之外，目睹了这一切的人，人人自危。

　　时家被抄家，金银财宝不计其数。

　　这些财宝全部充盈国库。

　　以时言为代表的男丁入狱，丫鬟仆人们卖的卖，入狱的入狱。

　　男丁为奴，女丁则被充为官妓。

　　顷刻之间，时家成为一片废墟。

　　除了在天香殿里的时轻罗之外，其他人，无一幸免。

　　就连，躲在涂山家的时家二小姐和奶妈也被关到了狱中。

　　时轻纱原本还做着千金小姐的美梦，锒铛入狱的时候，也耀武扬威，趾高气昂地等待爹爹来解救她。

　　直到……

　　她看到了那个小皇帝。

　　小皇帝冷眼看着她，眼中的嗜血和狠厉，令她无法抬起头。

　　她跟随着时府的女眷，除了跪拜，生不出半点反抗的心思来。

　　“皇上，除了时家大小姐之外，时家的女眷都在这里了。”狱卒恭恭敬敬地说。

　　皇上……

　　这两个字落入到时轻纱耳中时，她的脸色变得苍白如纸。

　　她想起来了。

　　她在涂山府中，公开嘲讽涂山姝的时候，这个小孩就站在一旁。

　　那些话，都落在了他耳中。

　　这个小孩，是当今圣上。

　　她用了恶毒的语言，攻击他与涂山姝有染……

　　生平第一次，时轻纱感觉到了害怕。

　　她跪在那，瑟瑟发抖。

　　“嗯，你们看着办吧。”景澈冷冷地看了时轻纱一眼，甩着袖子离开。

　　皇帝离开之后，压抑的氛围稍微好了一些。

　　但，对于时轻纱来说，却如同跌落到地狱中。

　　她麻木地跪在那，不知道跪了多久。

　　直到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嬷嬷过来选人。

　　年轻一些的女子被选中，由专门的嬷嬷教授给她们取悦男人的技巧。

　　年纪大一些的，只能被卖掉当仆人。

　　时轻纱与数十个姑娘被马车带到一个地方，才一进门，便看到了几个壮硕的昆仑奴，还有，一群说着脏话大声喧哗的士兵。

　　“哟，华嬷嬷，又来新货色了？”一个长相丑陋，身形壮硕的男人举杯，“可不可以先让我们尝尝鲜？”

　　华嬷嬷扫视了一眼大厅，“这些都是大家小姐，娇生惯养的，没学习过，伺候不好你们。”

　　“就这样的才够味么。”几个士兵也凑上来。

　　“华嬷嬷就给我们开个特例如何？”

　　华嬷嬷眯着眼睛，她想起临走时，那个尖声尖气，皇上身边的大太监荔公公对她说的话，当即笑着将他们打开。

　　“你们这些人，粗鲁得像是臭水沟里的乞丐，会把这些娇弱的花朵弄坏的。这样吧，你们得保证不出人命。”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

　　华嬷嬷指派了八九个姑娘留下来，剩下的则赶到后院里。

　　后院是个很大很空旷的院子，里面摆满了各种各样令人面红耳赤的东西。

　　姑娘们白着脸，身体颤抖不停。

　　“跪下吧。”华嬷嬷声音冰冷地说。

　　“各位姑娘们，你们也都别矫情了。被抄家流放到这里的大小姐多了去了，进了这里，就别想活着出去。这次是皇上下令，没人敢为你们赎身。”

　　“你们要怪，就怪自己是时家人吧。”

　　她说完，拿了一条鞭子，狠狠地抽在一个姑娘身上。

　　“今天晚上你们也该感谢我，你们可知道，若是留在那边，你们会怎么样？”她说，“都给我跪好了。”

　　“咱们这里跟南浦街那些地方不一样。你们现在是官妓，专门给那些守城士兵，大人们准备的。他们大部分没是些粗人，你们想要在这里活下去，就要学会取悦他们。”

　　“所以，从现在开始，你们每个人都要学习如何取悦他们。”

　　华嬷嬷说完，拍了拍手，陆陆续续走出几个人。

　　“他们几个轮流教你们，你们要好好学习。进了这里，就认命吧。你们的命，早已经不是你们的了。”

　　她说完，稍微顿了顿，“来人，将前头的帘子拉开。”

　　有人将帘子拉开。

　　帘子后面你，是大厅里的场景。

　　大厅里一片凄惨，不堪入目，刚才被留下的那八九个姑娘发出凄厉的惨叫声，画面看得人浑身发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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