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翁道：“慢着，你说走就走？”

　　孙奕闻言，只得带着一众人走到流光面前，硬着头皮作揖道：“这位小兄弟，刚才得罪了。”

　　老翁在旁冷声道：“说的是跪下。”

　　孙奕涨红了脸，心不甘情不愿地正待要下跪，周牧云在旁道：“孙帮主如果不愿意跪，也不必如此勉强，这样吧，你回答我们几个问题，就算扯平了可以吗？”

　　孙奕听说不必下跪，一口应承下来：“有什么问题只管问。”

　　周牧云道：“你们一直找的那个金链子有何用途？”

　　孙奕稍稍迟疑，警惕地问道：“你们为何想知道？”

　　周牧云道：“我们在海里打渔的时候曾经捞到过差不多的链子，本来想拿去卖，但是有人说不能卖，故而想问问，既然贵帮手中有这个金链子，就想问问这些链子的来历。”

　　孙奕含含糊糊地说道：“这些链子也是我们打捞的时候捞上来的。”

　　周牧云又道：“那是从何处打捞的呢？”

　　孙奕更加警惕，只是含糊地说道：“在海上面打捞的。”

　　老翁重重哼了一声，孙奕看着老者，只得交代：“在黑鸟礁附近。”

　　“黑鸟礁？”周牧云道：“听说前些日子那附近有几艘官船被劫了，莫非这些东西是官船上的东西？”

　　孙奕神色慌张道：“这我怎么知道？你的问题我已经回答了，我们告辞了。”说着带着众人要走，老翁又重重咳了一声道：“慢着。”

　　孙奕愣了愣，望着老翁道：“该说的我都说了，前辈还有什么指教？”

　　老翁指了指面前的狼藉，对他道：“这些东西你赔。”

　　孙奕苦笑一声，忙不迭地点头道：“我们赔，我们赔。”说着从怀中掏了一只小包交给早在一旁恭候的跑堂，跑堂打开又看，里面是黄澄澄地一包金子，顿时笑容可掬地对孙奕道：“客官欢迎下次再来。”

　　孙奕很肉痛，重重地推开了跑堂，领着众人一起走出了客栈。

　　跑堂将黄金交给了掌柜，掌柜掂了掂黄金对跑堂点了点头。跑堂很麻利，飞快地跑到了掌柜的身后面的房间里，不一会拖出几张桌椅板凳，将刚才被砸坏的桌椅板凳换掉，眨眼之间，大堂又变得和刚才一模一样。

　　流光咂舌道：“换得真快。”

　　老翁笑道：“来这里吃饭不打架的少，基本每天都有人砸桌椅板凳，这里的掌柜就是卖这些桌椅板凳挣钱的。”

　　流光第一次听到有人开客栈靠这个挣钱，也是大开眼界，“想不到这世上还有这样的事。”

　　老翁瞥了她一眼道：“这世上的稀奇事多了，这桩算不得什么。小姑娘你也算得上一桩稀奇事。”

　　流光听他说破，也不掩饰，对老翁拱手笑道：“出海不便，只得出此下策。”

　　老翁扫了她一眼，似乎并不相信，转首又看了一眼周牧云道：“两位对那金链子有兴趣，还是那官船有兴趣？”

　　周牧云道：“请前辈赐教。”

　　老翁眯起眼睛冷不防问道：“你们两个人的身份到底是什么？你们两个人绝非打渔的渔夫，如果是渔夫，绝不会在这里看着这打成这样都不离开。”

　　周牧云见他起疑便道：“我们今夜要借宿这里。”

　　老翁咂了一口酒，摆了摆手，站起身摇摇晃晃地往门外走，流光忙跟在他身旁道：“前辈，你要去哪里啊？”

　　老翁喷着酒气道：“老朽要回家。”

　　“这么晚了，海上航行不便，不如歇息到明日再走。”流光劝道。

　　老翁哈哈大笑，将酒坛中的酒一气饮尽，抹了抹嘴道：“别人害怕，老朽不怕！”说着踉踉跄跄地往客栈门外走。

　　流光见他醉得如此厉害，伸手拉住了他的胳膊，老翁感到胳膊处一股力量拉扯着他，颇为意外地看了一眼流光，“小丫头，你想留我？”

　　流光笑嘻嘻道：“前辈不妨和我打个赌，如果我输了，我陪着前辈一起走，如果我赢了，前辈就留下来回答我们的问题。”

　　老翁哈哈大笑指着面前道：“小丫头，如果在十招之内，你都不打坏一张桌椅就算我输。”

　　说着也不等流光应声，左边手臂用力一扭，挣脱了流光的手臂，右手向流光拍了过去。他的力道极强，冲着流光的面门而去，流光的身子往后一仰，避开他的掌风，老翁的左掌紧逼而来，一连向她劈了四五掌，流光却未往别处逃离，只站在原地不停地闪避。他们站在四张桌子中间，掌柜为了多卖桌椅，故而桌椅摆得极密。流光脚下不过方寸之地，她贴着老翁的身子上下前后不停地闪躲，每次都险险避开老翁的掌风。

　　老翁的目光微凛，加快了出掌的速度，流光被迫往后退了半步，眼见着要靠向右边的桌子，老翁露出得意的笑容，一掌拍向流光，却拍了个空。流光勾住了他的左臂，借着他的胳膊身子往空中倒翻了个圈，稳稳落在了地上。

　　老翁哈哈大笑起来：“想不到小小年纪，有这般修为，师父是谁？”

　　流光笑而不答，只是道：“前辈答应过要留下的。”

　　老翁痛快地扯了张椅子再次坐下：“老朽和那些言而无信之徒绝不同，既然老朽输了，你们想知道什么只管问，我知无不言。”

　　流光扭头望了一眼周牧云，周牧云对她微微颔首，流光想了想对老翁道：“前辈说的对，我们对官船和那链子都感兴趣。”

　　老翁拈着胡须道：“早这样直说多好，何必绕这许多圈子。老朽也和你直说，那金链子就是官船上的，那官船沉了第二日，渡海堂这些鼠辈去捞的船。”

　　“第二日？”流光很惊讶，“怎么会这么快？”

　　老翁道：“渡海堂一向靠捞沉船为生，消息一向比别人快些。”

　　周牧云在旁道：“除非他们的船就在附近，否则就算消息再快，也不可能这么快到。”他顿了顿道：“前辈是如何得知他们是第二日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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