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救了安安,我们再回头来帮他们查此事。”林若虚忽然开口道,“反正也不是一时半刻的事,等我们回来也不迟。”
众人正要说话,就听到寨子里面有人发出惨叫,只见一名女子披头散发抱着孩子边哭边喊冲到了外面,流光定睛一看,那女子分明就是韦大憨的妻子。
韦大憨紧随妻子之后,也是满脸慌张无措,冲着族长这边跑来,边跑边喊:“不好了,毛头发病了!”全然没有半点之前的威武的模样,慌得满头是汗。
族长一听这话,顿时脸黑了下来,看了一眼韦大憨妻子怀中的孩子,垂下了头,半晌后挥了挥手道:“这是他的命,带去埋了吧。”
韦大憨的妻子闻言双膝一软跪在地上抱紧了孩子嚎啕大哭,“他还有气啊!救救他啊!救救我的孩子!”
韦大憨紧紧抱着妻子也在一旁落泪,怀中的孩子小脸泛白,只剩一口气,看着叫人难受。
“已经来不及了。”族长的声音愈发的沉重,“就算把他送到秦大夫那里也没用了。”
韦大憨的妻子跪在水里疯狂地叩首,叩得地上砰砰响,口中反反复复地念叨:“救救我的孩子,救救我的孩子!”
族长舔了舔嘴唇,深深地叹了口气,“要是能救我就算拿出全寨子的所有家当也给他治病,可是没有办法了,你来求我,我去求谁?我宁可让老天收了我这把老骨头,换下这些孩子的性命,可是我求神求了好多回,就是没有办法。”
韦大憨的妻子哭得更厉害,额头上的青紫一片,韦大憨抱住妻子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让我来看看。”周牧云分开人群,走到韦大憨面前。
韦大憨惊异地看着他,“你?”
“我略同一些歧黄之术,让我看看吧。”周牧云柔声道。
韦大憨还有些犹豫,他的妻子立即将孩子抱到周牧云面前,满脸哀求地看着他,“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周牧云并未有完全把握,看着她这付模样,将话咽了回去,改口道:“我尽力而为。”
流光拎着包裹送到周牧云面前,周牧云望闻问切一番后,取出一根银针,往孩子的心口扎。
韦大憨大惊失色:“你干什么!”
流光眼疾手快挡住了他,韦大憨怒道:“你们想杀了我孩子吗?”说着提起钵大的拳头砸向周牧云,流光双手一挡,一脚踢在他的腿上,韦大憨吃痛往后退了两步。
流光摆出了进攻的姿势对韦大憨道:“你是想杀了你的孩子吗?”
韦大憨愣了愣,只见周牧云又拿银针扎向了孩子的拇指。过了一会,孩子忽然发出一声响亮的啼哭,脸上的有了血色。
韦大憨的妻子一见,忙将孩子抱在怀中,再次向周牧云叩首,“多谢神医!”
韦大憨见孩子好转,急忙奔了过来,伸出蒲扇大的手抓住周牧云的衣袖道:“谢谢神医!”
周牧云差点被他拽个趔趄,衣袖被他撕扯了下来,苦笑了一声道:“只是暂时救活了,不过还未治病……”
话未说完,却听砰的一声,地上水花四溅,飞了周牧云一身,韦大憨重重地跪在了水里,对周牧云道:“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只要你能救活他,我韦大憨这辈子愿意为你当牛做马!”
周牧云拭去脸上的水珠,还未说话,族长在一旁也道:“先生若是能救人,我们族里的人都愿意为你们所用!”
周牧云道:“你们言重了,若是我能救他,绝不惜力,只不过眼下我并不清楚病因,须得慢慢来医治。”
周牧云的话令整个部族的人都燃起了希望,他们深受怪病折磨,一直无法救治,每次孩子患病,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孩子死去,却无能为力。
所有人都目光殷切地望着他,很自觉地拾掇出一间最干净的房子,让他们休息。周牧云却没有去,只是对韦大憨道:“你家在哪里?”
韦大憨有些发懵,嗫嚅道:“我家没有多余的房间……”
周牧云懒得和他解释,“去你家!”
韦大憨挠了挠头,他的妻子先自走在前面,引着周牧云去他家。
韦大憨家并不小,不过因为他的身体过于高大粗壮,使得房子看上去有些拥挤,房子里面的家具陈设和族长那边差不多,屋子里面也很昏暗,当中也点着一个火塘。
周牧云进屋后向四周看了一圈,问韦大憨的妻子:“这个孩子住在哪间房子?”
韦大憨妻子领着他进了里面的一小间房子里,周牧云在房间里面看了一圈后,再次抱着孩子走了出来问道:“他什么时候发病的?”
韦大憨的妻子抹着眼泪道:“刚才还好好的,忽然之间就发病了。”
“他在此之前吃过什么,或者喝过什么吗?”周牧云又问道。
韦大憨的妻子道:“也没吃什么……他饿了,喝了点奶,这么小的孩子吃不了什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拿出了一包东西,“对了,吃了点这个。”
“这是什么?”周牧云接过纸包,只见里面有一点像刨花一样的东西,闻起来有点点甜味。
“这是五花糖,人人都喜欢吃。”韦大憨道。
“这东西从哪里来的?”周牧云问道。
“这个不是我们族里的东西,是我从外面淘换来的。”韦大憨道。
“哪里淘换来的?”周牧云的目光令韦大憨浑身不自在,身上的汗水不断往下滴,他吞吞吐吐半天道:“这个糖不可能有问题,我们都吃这些,大人孩子都爱吃。”
周牧云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同样的东西,大人和孩子吃了后果并不相同,孩子幼小,一点点带毒的东西,大人可能只是拉肚子,但是小孩子却可能是致命的。”
韦大憨的汗滴得更厉害了,连说话的声音都弱了:“这……这……我,我只知道大家都爱吃这个,我今天出去的时候就淘换了点这个……这不可能啊!这是秦大夫那里买的,他怎么可能会害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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