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牧云玩味地说道:“可不可能你可以问问帮主。”
胡定波望向庞光远,庞光远的神情不定,只是目光沉沉地望着他。
周牧云又问道:“林若虚是在长汀长大的,你们之前去长汀已经清理过,为何后面突袭长汀反被人追杀,险些全帮覆没?”
胡定波的脸上沁出了汗,急忙对庞光远道:“帮主!你千万要相信我!长汀那边我真的不知道会有伏军!”
庞光远没有说话,只是眼神变得更加怀疑,胡定波指着周牧云道:“你血口喷人!”
周牧云淡淡道:“是我血口喷人,还是这当中有什么猫腻?再说那日在血鲨岛,原本已经占尽先机,可你却带着你亢龙号的人无令先退,致使原本胜券在握的战局急转直下,这又是为什么?”
胡定波的脸色由焦黄变得紫涨,一时间他找不到合适的借口来搪塞,总不至于说他其实怕死。他不敢再看庞光远,只是瞪着眼睛望着周牧云,像看着自己的生死仇人。
周牧云道:“你每逢战事必败,即便不败,也会出现纰漏,可是胡船主,凭你的天资和胆略,绝不是这样的人,这不由让怀疑你到底是不是故意为之。”
胡定波望着周牧云忽而大喝一声,双拳猛攻周牧云,流光大惊,想要上前帮忙已然迟了,正在忧心之际,却看眼前人影晃动,一个人将周牧云推开,生生接下了胡定波的拳头。
竟然是初九。
初九面沉如水,双掌用力一推,胡定波不由连退了两步,他望着初九心里暗暗吃惊,没想到他也有这么深的功力,刚才他生挨了向阳那一拳仿佛一点事都没有,此时攻向他时,拳脚齐上,虎虎生风。
初九下手又快又狠,胡定波和初九过了几招就败北下来,被初九死死按在了地上,他疼得连声大叫,“帮主!帮主,救救我!”
庞光远没有说话,只是慢慢走到他面前,胡定波又喊:“周牧云才是细作!他是故意骗你,好叫你杀了我!让你的身边没有了可信的人!”
庞光远喝道:“闭嘴!难道老子就这么好骗?”
胡定波后悔的肠子都青了,他急忙改口道:“帮主,你英明神武,但是周牧云太奸诈了!千万不要相信他的话!”
庞光远又望着周牧云道:“周牧云,你有什么话说?”
周牧云丝毫无惧,神情自若地说道:“自我入帮来,五龙帮的船从一条变成了五条,成员亦比从前多了五倍。我若想害你,何必要用这些功夫?反观胡定波,他不止是每战必败,还多次在帮主面前挑唆,让几名船主都下了牢狱,又同血鲨帮勾结,想要我的性命,现在他当面说瞎话陷害我的徒弟,此人用心险恶之极。”
庞光远亮出了长剑,将剑抵在胡定波的喉咙旁,“胡定波,你入我帮中以来,我一向待你不薄,如今你居然害我,真得是其心可诛!”
胡定波还想辩解,却感到喉间一阵疼痛,庞光远的刀割开了他的喉咙,“把这个叛徒给我挂在船首的桅杆上,不准放下来,我要让人看看敢背叛我庞光远的人是什么下场!”
初九亲自担起胡定波,将他牢牢绑在船首,血顺着胡定波的喉咙一滴滴地往海中滴落,他终于深切地明白了,何为生不如死。
胡定波被抬走后,庞光远对周牧云道:“周牧云,现在你觉得满意吗?”
周牧云一怔,旋即明白了胡定波的意思,庞光远虽然杀了胡定波,但是并非全然打消了对周牧云的怀疑,只是为了给周牧云一个保证,让他能够更好地为他出谋划策。庞光远只是做出了利弊权衡,如他之前同意流光做船主的理由完全一样。
周牧云暗自为胡定波叹气,他太心急,也太不了解庞光远,才死得这么草率糊涂。他对庞光远道:“帮主,我只是说出了我的疑虑。”
庞光远见周牧云不承这个人情,眼皮微微跳动,冷声道:“你什么意思?”
周牧云道:“往事种种发生,帮主俱都明白,我只是帮着帮主理清思路罢了。”
庞光远的眼神瞥过挂在船首的胡定波,冷冷道:“这个王八蛋自以为能骗得过我,哼,老子要让他付出代价!”话锋一转又道:“现在该怎么办?”
周牧云轻描淡写道:“现在帮中现在情况混乱,船虽在,但是各船基本群龙无首,各船职责全都尽失,帮主若想重回从前,要重新选船主,再将各船职责重申。此外,最好趁着这个机会浑水摸鱼。”
庞光远的眼神微微一凛:“你也知道了?”
周牧云没有否认:“七海霸主陈祖义死了。”
庞光远的眼里闪出了精光:“不错,他死的消息传出来后,各家帮派都疯了一样到处分割地盘,现在谁能抢先一步就是谁的,近海的七帮十二派最近都在扫荡,可恨我们近来实力大减,好的地方都被其他帮派抢了去,只能到这里。”
周牧云笑了笑道:“这倒未必,群雄逐鹿,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庞光远听得这话,问道:“你有主意了?”
周牧云笑道:“帮主,我又不是神仙,离开帮中那么久,总要让我先缓缓了解情况再做出决断不迟。”
庞光远若有所思地望着他道:“周牧云,我的全部身家性命都在你身上了,你可不要让我失望。”
周牧云含笑道:“帮主,我会尽力的。”
庞光远又问:“你今年多大年纪?”
周牧云没想到庞光远会有此一问,略略一怔答道:“今年刚好二十四。”
庞光远又问:“你可曾娶妻?”
周牧云更惊,“没有。”
庞光远皱着眉头想了想道:“我女儿庞月今年应该也有十四岁了,有空带你去瞧瞧。”
周牧云没想到庞光远竟打此心思,忙道:“帮主千金岂可随便见人?”
庞光远道:“我们都是海寇,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人,没那么多穷讲究,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你要是和我做了一家人,我们联手做这七海的霸主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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