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庭川挑起眉头,没想到这个女子竟然敢和她公然叫板,声音亦沉了下来:“应老板的口气相当大嘛,你开个价,看本候能不能付得起。”
黄老板眼见这一顿饭局还未开始,两位贵客剑拔弩张,忙上前打圆场,“两位贵人请坐,鄙人着人准备了几位新茶,请两位试试口味,一会凉了就试不出味了。”
说着忙令人上茶,周庭川看了一眼端到面前的茶盏对黄老板道:“黄老板,你也觉得本侯出不起价?”
黄老板赔着笑脸道:“侯爷说笑了,这天下岂有侯爷买不起的东西,只是应老板做的生意和侯爷想要的东西不一样。”
周庭川目光依然锐利,“哦?这位应老板做的是什么买卖?丝绸?瓷器?茶叶?”
黄老板笑道:“都不是,应老板做的生意比这些都大。”
周庭川又打量了应安安两眼道:“我却有些不信,应老板如此年纪就能做那么大的买卖?听说海上有一种船叫红船,里面的生意也颇大,应老板带着这些人来此,若说是为了其他买卖真叫难以相信呢。”
应安安冷冷一笑道:“看来在侯爷眼中,女人就只能做些皮肉买卖,其他什么都做不了。”
周庭川歪着头打量她身后那些艳丽的女子道:“你们还除了能唱歌跳舞讨好男人还能做点什么?”
应安安气得肺都快炸开了,“侯爷这么瞧不起女人,不知道侯爷可曾听过流光的名字?”
周庭川的神情骤变,狠狠盯着应安安:“你……”
“如今近海无人不知的五龙帮帮主是一个女人,侯爷可知道?”应安安笑盈盈道,“我听说这个女海寇不仅胆识过人,还曾同侯爷交过手,当时凭一己之力上了侯爷的船,救下了整个五龙帮,此事侯爷还记得吗?”
周庭川的脸色红一块白一块,瞪着应安安说不出话来,应安安冷笑一声又道:“侯爷你尽管在福州城耍你的威风摆你的架子,可是别忘了,我可不归你侯爷管。”
周庭川咬牙道:“我想你忘记了,你还在福州的地界,只要你在这里就得归我管。”
应安安毫不退缩,“敢问侯爷我犯了什么罪?凭什么抓我?我在福州就算犯了事也归属知府衙门管,也轮不着侯爷你管。”
周庭川怒极,没想到这个女人一点面子都不给,气得他险些想要呼出亲兵将她拿下,他扫了一眼坐上的商贾,他们都在看着他。
他并不在乎这些商贾,在他眼里不过是些钱袋子罢了,只是今天早上传来的消息叫他气闷,姜老板被捉了,他需要下一个能替代姜老板的人,眼下还是不要太过分为妙。他瞥了一眼应安安,心中暗自下定决心,等她出了海在好好收拾她。
黄老板傻了眼,他没想到两人竟然会说到如此地步,这两人他都得罪不起,只能硬着头皮再次打圆场。他满脸堆叠着笑道:“两位……”
话未说完,就感到两道目光如炬直射过来,饶是他是个见过场面的人,也逼得他一时说不出话来。就在他琢磨着该如何是好之时,一名亲兵模样的人匆匆忙忙赶过来,对周庭川拱了拱手,“侯爷,急报。”
周庭川颇为意外,他略略皱眉对亲兵道:“什么事?”
亲兵忙上前来,在他耳畔嘀嘀咕咕一阵,周庭川的面色微变,“果真?”
亲兵道:“知府大人亲自吩咐小人。”
周庭川的面色微沉,对亲兵道:“走。”说着就跟着亲兵离去,竟连个招呼都未对黄老板打。黄老板也不计较,他见周庭川离开,如释重负,揉了揉僵硬的笑脸对应安安道:“应老板请入席。”
应安安却似未闻一般,盯着周庭川的背影陷入了沉思,黄老板不得不提高声音再请了一遍应安安,应安安惊醒过来,对黄老板笑眯眯道:“承蒙黄老板盛情相邀,小女不胜感激,只是刚才想起来小女还有要事需要立即去办,此时不便多留了,下次黄老板去天仓岛,小女必将设宴相邀。”
黄老板瞠目结舌,万万没想到,应安安也要走,这一场精心准备的盛宴打了水漂。他还想阻止,却见应安安已然匆匆忙忙穿过了水榭直往那院子外奔去。
管家见此情形,不由悄声问黄老板道:“老爷,还开席吗?”
黄老板苦笑一声,看了看剩下的宾客,都是些想要巴结他的小商贾,捋了捋衣襟,对管家道:“开席。”
应安安跑得飞快,却追不上周庭川的脚步,她快要追到黄府大门口时,周庭川停了下来看了她一眼冷笑道:“怎么应老板想跟本候一起?”
应安安收了脚步,浅笑一声道:“侯爷误会了,小女怎么会过侯爷的阳关大道?”
周庭川冷哼一声道:“算你识趣。”他顾不得斗嘴,三两步出了黄府大门跳上了马,和亲兵一起离开。
应安安紧随其后出了府邸,她对跟在身后的一名女子道:“你先回客栈,去我房里叫醒玉姑娘 。”
玉姑娘就是流光,女子好奇道:“应姑娘,你去哪里?”
应安安顾不得说话,拽住了马匹紧追着周庭川而去。女子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只觉得事情不对,亦急忙上了马车往客栈赶。
流光刚刚睁开眼,就听到门口有人敲门,她打开门一瞧却是应安安这次带来的一名女子,“怎么了?”
那女子将应安安交代的事说了一遍,流光微惊,“你说应老板跟着周庭川后面跑了?”
女子点点头,又将发生在黄家的事告诉了流光,流光拔脚奔向客栈外,跑了一半对女子道:“你们马上回船上去,准备出航,不管要多少银子都应下。”说着飞奔出了客栈。
客栈外面闹哄哄的,不少人挤在路上,正在往知府衙门挤去。都是看热闹的人,从早上开始,水师的人押着姜老板一行人等回到了街上,抓了许多人关押在囚笼里面游街示众,引得无数人引项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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