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安安瞪大了眼睛,满脸肃穆地点头道:“知道了,我立即就去。你多加小心。”
流光点点头,“你也是。”
应安安又瞪了一眼小贩道:“你给我老实点,要是敢耍滑头,不用她动手,我都能弄死你。”
小贩点头哈腰谄媚道:“我不敢,不敢。”
简单的妆扮后,应安安和流光各自分别,流光跟着小贩一起往他所说的姜老板的铺面去。铺面位于热闹的街市上最不显眼的位置。
铺面前面挑了个幌子,上面写着海货的字样,里面光线很暗,弥漫着一股干海货的腥气。铺子里面只有一名伙计靠在货摊后面打瞌睡,苍蝇在海货上面不断盘旋,发出恼人的声音,那伙计却似已经习惯了,拢着衣袖睡得很沉。
小贩走到铺子里面,敲了敲柜台,伙计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小贩,毫无意外地打了个哈欠道:“来了?”
小贩点点头,伙计打量着他身后浑身脏兮兮的流光,皱着眉头道:“怎么这个是这样的?”
小贩道:“这是顺手捡来的,一个没人要的傻子。”
伙计道:“既然是傻子,谁会要?”
小贩笑道:“傻不傻有什么关系?没缺部件就好,总有人愿意买回去生娃的。”
伙计擦了擦脸上的口水道:“说的也不错,你自己去吧。”说着低着头又趴在了柜台上。
小贩轻车熟路地带着流光往里面走,刚要掀帘子,又听伙计道:“等一等。”
小贩脸上的笑容僵硬,停在了原地,“怎么了?”
“你的腿怎么了?”伙计扭过头看着他,目光与刚才完全慵懒的模样完全不同,变得极犀利。
小贩苦笑一声道:“别提了,今天运气不好,差点给人抓到了,跑的时候没留意,摔了一跤。”
伙计的目光不断上下不断打量他,目光落在了他的手腕上,“手也跌了?”
小贩道,“可不是,从院子上面翻下来的,没留神,跌得可疼了。”说着摸着身上的伤口,满脸痛苦。
伙计嗤笑一声道:“你胆子可真大,敢去人家大院里面拐人,不打你打谁?赶紧去吧。”
小贩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刚才流光替他正骨,将断掉的地方都接了下来,原以为是一片好心,岂料又拉着他攀上了树,将他从树上扔了下来,疼得他直喊娘,他还来不及反抗,流光已将话编好,教他如何应对。原来早就备好了这一手,防止他的伤口破绽被人发现。小贩的心里对流光又产生了一丝畏惧。
两人穿过了脏兮兮的门帘,进入了店铺的后院。后院极大,和前面的铺面完全不同,里面修了一间间仓库,仓库里面的气味更加浓郁,腥气熏人。这些房屋旁边还有些可疑的身影在来回搬动东西,流光仔细一看,全是一个个的箩筐,箩筐里面全是干货。
小贩领着流光走到其中一间靠里面仓库门口,那门口把守着几个身形高大的男子,看见小贩来,也不说话,只拿眼睛瞥他身后的流光,其中一人抬起下巴问小贩:“怎么弄来的?”
小贩堆着笑脸道:“运气不好,本来想弄两个孩子,没弄到手,后来在路边捡来的。”
那人踱步走到流光面前,用力抬起她的下巴,看了一眼道:“长得还行,傻子吗?”
小贩点点头:“是的。”
那人咧开嘴笑了起来,露出一嘴大黄牙,手脚也不老实起来,“正好我们哥几个没事,先玩玩这傻子。”
小贩闻言一惊,赶紧拿眼看流光,流光还是和刚才一样装作痴呆的样子,他心里一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不知道她能不能一个人打过所有人?如果被人发现她是自己带来的,自己肯定没有命了。可如果不说,她一会动了手,他们也不会饶了他,思来想去他都和流光绑在了一条船上,只得咬牙上前阻止道:“傻子有什么好玩的?别一会闹起来了,惊动了老板。”
那人瞪着小贩道:“你少拿老板压我,玩个傻子老板还不至于和我计较。”口里虽是如此说,手脚却缩了回去,到底这些人都是老板的货物,他不敢私下里动老板的货。
悻悻地向身后的男子挥了挥手,身后的男子打开了仓库大门,小贩作势凶狠地将流光推了进去。流光趔趔趄趄地进了仓库后,身后的大门就关了起来。
里面很黑,散发着难闻的腥臭味,流光闭上眼睛感受是四周,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和呼吸声,不是一个人在呼吸。
她感觉到身旁有东西在动,还隐隐有些抽泣的声音,她缓缓再次睁开眼,这次眼睛适应了黑暗,她借着门缝处透过的一线光芒向四周看去,只见周围或站或坐有许多人,大多是半大的小子,也有年幼的少女,他们都是被拐来的人。
他们蜷在一起,眼神惊恐,像一群待宰的羔羊,惊疑不定地望着流光。
流光走到了他们当中,像一滴水落入了平静的水面,所有的孩子们不由地往身后退去,留下她独立当中。她想要同他们说话,可他们全都蜷缩在一起。
流光没有说话,端坐在当中,过了片刻功夫,她感到身旁有东西在动,微微睁眼一看,只见一个男孩子走到自己身旁,怯生生地问道:“你也是被拐来的吗?”
流光低声道:“是的。”
男孩子扭过头对身后的人道:“没事,她和我们一样。”
一会功夫,孩子们都围了过来,好奇地和她说话,他们都是从各地拐来的孩子,已经在这里关押好几天了。当中最大的一个男孩子就是同她说话的那个,今年十四岁,名叫毛头。毛头告诉流光,这里面一共有二十三人,年纪最大的是他十四岁,最小的才三岁,他想带着大家一起跑走, 可是这里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外面还有人把守,他们人小力弱打不过。
“你和我们一起逃吧?”毛头眨着晶亮的眼睛问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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