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到底想做什么?倒是与我说说。”
因为刚刚差点被摔倒在地,此时,唐云裳脸上含笑,心底却是厌烦的不得了,简直想将张翠兰就地正法,但她还自认有风度,语速飞快的说道:“娘,您要这样就很没意思了,和我们相处这么久,你应该也知道,向来我们对娘都是有求必应,不管娘提了多少过分的要求,甚至就连远辰年纪这么大了,还想将远辰卖出去赚上一笔银子这事都没再追究过,您还想怎样呢?我们现在虽然想做孝子贤媳,可娘总得给我们个机会吧?”
不说别的,只是她想将傅元辰卖出去赚上一笔银子这事儿就被人深深唾弃,人群中一个经常往来于唐云裳店铺的张姓妇人性格泼辣爽利,刚刚就在一旁见了一会儿了,这会儿听到唐云裳这么说,直接嘲讽道:“虽说本朝一直崇尚笑道,可总有那么些人不配做人家爹娘,儿子这么大了,媳妇都有了,竟还想着要将儿子卖出去换些银钱,怎么?大白日头的竟在这里发梦,我劝你还是立马倒头睡上一觉,在梦里面卖儿子吧。”
周围听到她这么说的人,都哈哈大笑了起来,张翠兰本来觉得自己占足了理,傅元辰大庭广众之下怕她嚷出来,根本不敢和她直接对峙,更别提私下里偷偷威胁她了,结果这会儿听到这些妇人们这妇人的嘲讽,立马红了脸,她不敢对着外人去,不敢对着那张姓妇人嚷嚷,反倒转头又看向了唐云裳,在她眼里,唐云裳才是那个最好欺辱的,比起傅元辰,转头私下里就要去胁迫她,唐云裳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自然是非常安全的。
况且,自古以来,都是婆婆欺压儿媳,儿媳哪有敢如何的?
她当即叫道:“没有天理了,表面上做着孝子贤媳,实际上连帐都不让我看,谁知道你们赚了多少?只欺负我年老昏聩,什么都不与我说,银钱更是摸不着,就连个外人都比我得眼,我这当娘的做的还有什么意思?”
她拍着大腿,坐在药膳铺子门口嚎啕大哭,看起来就竟然是一副被欺辱狠了的样子。
张翠兰一边哭,一边偷偷的抬眼看唐云裳和傅元辰的反应,傅元辰站在门边,一张脸上毫无表情,深邃的眸子里写满了不耐,仔细看过去还有几分戏谑。
不过张翠兰并没有仔细看,她眼见人越来越多,唐云裳还有继续拆穿她的架势,立马先声夺人,扯着嗓子嚎了起来:“我怎么这么命苦啊,养了个白眼狼儿子,又娶了个白眼狼儿媳妇儿,对外人都比对我亲近些,赚了那么多钱,一个铜子儿都没有孝敬我,亲弟弟还在受苦呢,不知道哪里去了,亲爹也病了没药医,还是开药铺子,要悬壶济世呢,连自己亲爹都济不好,还能济别的谁,不过是欺世盗名,男娼女盗……”
她越说越荒诞不经,唐云裳心中冷笑一声,面上虽不好直接反驳她,却绕着弯儿问道:“你也知道,我和元辰平日里十分的忙,娘不与我们说,我们怎么知道是什么情况?不忙哪里来的银钱供养爹娘那些?娘身上穿的,嘴里吃的,哪个不是从铺子里出?况且从未见爹和弟弟来过店里,相隔那么远,便是传消息打发人去实施探听,总也是来不及的,我自己就是开药铺子的,爹爹有病不跟我说,难道你要梦里神仙传授,给爹开药治病不成,至于娘见不到银钱,那更是可笑,自从爹娘认回元辰以来,家中钱粮米面,哪个不是我出钱买来?娘又不识字,让娘怎么管账?”
眼见张翠兰,又要开始撒泼,唐云裳话锋一转,又说道:“对,也有我的不是,您和爹一起,在元辰几岁的时候就把他卖出家门,那般小的孩子在外流浪多年,吃尽了苦头,本就和人亲近不起来,如今娘才将她认回来没多少日子,满打满算也够不上两个月,自然亲近不起来,总要给我和元辰一些时间,让我们适应适应,突然多出个爹,多出个娘,还多出个弟弟来的感觉。”
唐云裳言语间带着轻笑,脸上带着几分恭敬,态度也是无可指摘,张翠兰本来准备了一肚子的什么不孝啊,没良心的话一下子又被憋进了肚子里,一时之间竟不知道如何开口。
旁边刚刚那个牙尖嘴利的张姓妇人此时又笑道:“哎哟,我刚才听到了什么?儿子小的时候原来已经卖了一回了,这会儿又来让儿子养你和小的,这人脸皮怎么这么厚呢?就算是告去官府,孝道也没有这么一条吧,有吗?”
她看向旁边的妇人们转头问道,旁边的妇人们或是点头或是摇头,都是些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
唐云裳特意了解过本朝相孝道相关的律法,律法订的简略,倒也没说这算不算,她心底也没有底。
张姓妇人也不恼,只笑道:“这世间竟然还有这等美事?我也学会了,等明儿我就让我们家相公,将我生的那几个儿子全都卖出去卖,不用多,一个儿子卖上十两银子,许多个儿子,也够我和我相公吃几顿酒楼的了,然后呢,天天悠悠闲闲自自在在的,在家里听听曲儿,喝喝茶,溜溜鸟,等到儿子找到了好媳妇,有了钱,再上门去接儿子认回来,顺便还能接管一下儿媳的铺子,岂不正好?然后再把儿子卖一遍,不是再带回来点儿钱财,就是带回来儿媳或是旁的别的东西,这辈子也不用干什么事儿了,就天天卖儿子,我就能高枕无忧了,还做什么生意啊?”
她这话说的滑稽,话音一落,周围的那些围观的妇人们全都哈哈大笑起来,张翠兰恼羞成怒,仗着唐云裳并不知内情,傅元辰当众又耻于提及身世,她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叫屈道:“我生他的时候差点没了命,要他几个银钱又怎么样?那会儿若不是家中过得艰难,谁舍得卖儿鬻女?”
说着,她又盯准了那张姓妇人,强词夺理地叫屈道:“若是你儿子克你,生的时候险些害得你殒命,家里又穷的养不起,你也得将儿子卖了,去让他自己讨个好生活去,你敢说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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